“當時是明昌看在你的面子上借房子出去，後來出了事……”
“那還不是你咄咄逼人，你害你大姨出了好幾千給你換床，我還幫著貼了兩千塊！”
金包玉原本不打算說這事兒，今天沒忍住，嘆氣，“我自己掏了兩千塊錢給你大姨。”
“我讓你掏錢了嗎？”
“我不掏錢說得過去嗎，你是我媳婦，你非要換床，難不成讓人覺得我白白坑了她的錢，故意算計人？”
想做好人幫親戚的忙，忙沒有幫到，反倒惹了一身騷，從頭騷到腳，從外騷到里，人不像人畜生不像畜生，里外不是人。
王苗苗冷笑了一聲，“媽，人家做錯了事情，你在這不好意思什麼？還給人倒貼兩千塊，既然你願意吃虧，又何必說出來給我听。”
“你……你……”
王苗苗眼神平靜，“騙人的事我從一開始就不想干，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明昌也不會妥協借房子，你老是說我為難你娘家人，你看看大姨干的是些什麼事，你說幫人幫到底，你幫著大姨騙羅小芳，給我和明昌帶來多少麻煩。”
“你這是對我老早就有意見了？”
“我不敢對你有意見，我只想跟你說別那麼熱心腸，你是好人自以為做了好事，實際上人家不一定領你的情，一件事不對立刻就跟你翻臉。”
金包玉蹙著眉頭，氣得捶腿。
“你大姨，你大姨那是被你氣的。”
許明昌連忙安慰金包玉，“媽，先別上火。”
“我不上火能行嗎，你貴哥因為你們，現在結不了婚，萬一黃了就得打光棍了，好不容易這事兒都要成了，你們動動腦子好不好啊，祖宗啊……”
氣氛僵持著，一秒，兩秒，三秒……
度日如年，各懷鬼胎。
“事已至此挽回肯定是沒辦法了，明昌……”
“媽……”
“你跟苗苗，算了，我也去，開車去你大姨那邊，賠個不是，就說小芳表哥來得突然，嚇到了。”
金包玉一心不想跟金將玉撕破臉，想了想，“之前買床，被子，請人打掃，花了四千多，我出了兩千，你大姨花了兩千多，要是安貴和小芳因為這個沒成，錢一定要還給你大姨。”
許明昌正要說話，王苗苗覺得荒謬至極，沒忍住脫口而出，“想得美。”
“這錢難不成讓你大姨白花？你們年輕人能賺錢，明昌一個月一萬多，你五六千，你大姨靠什麼賺錢？”
王苗苗看著金包玉，“她靠什麼賺錢跟我有什麼關系，偷東西的賊拿一賠十，騙子騙了人也要付出代價。”
許明昌終于忍不住了，起身，“你閉嘴吧你！”
原本根本不用鬧成這樣，都怪她多嘴把事情全抖出來抖給羅小芳家里那邊的人，現在還不知錯，是想攪得家里雞犬不寧？
“許明昌！”
“這件事听媽的。”
王苗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許明昌嘆氣，“你自己想想，人家因為你沒結成婚，看小芳表哥剛才那個架勢，估計肯定跟貴哥沒完，這些事全都因你而起。”
看她委屈，許明昌雙手捏著她的肩膀，“道個歉，拿兩千塊錢還給大姨，這件事就算了。”
王苗苗望著許明昌的臉，從委屈轉變為憤怒，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清脆一聲響……
王苗苗當晚開車回到了娘家，留下許明昌和金包玉在新家懷疑人生。
婚姻到底帶給了女人什麼？王苗苗想不明白。
到娘家屋門口，正要開門進去，听到屋里于珍香跟王軍吵架。
上次王軍借了兩萬塊錢給王猛，過去這麼幾天一直沒好意思開口去要，總說人家剛買了房困難。
于珍香急得跳腳，罵他缺心眼，“自己屁股都著火了，端著一盆水給人家家里滅火，我問你子陽怎麼辦？”
“二十萬拿不出來，去借也借不了那麼多，要兩萬塊錢回來還是不夠二十萬，你要逼得我去賣血嗎？”
“你以為你賣血值錢？你的血值個屁錢，高血壓高血脂，白送人家都不要！”
自打上次從熊燕家里離開，這件事就一直僵著沒有進展。
王苗苗給王子陽發了信息問，問他怎麼考慮，王子陽不回。
于珍香怕她跟著著急，也沒敢跟她說得太細。
兩人正吵得火熱，王苗苗開門進來，若無其事，“爸媽……”
客廳里兩人還在看電視，吵架的聲音讓電視的聲音黯然失色，于珍香抓著遙控器指著王軍罵，見門開了將遙控器一扔。
臉還是紅著的，勉強擠出幾分笑，“苗苗回來了，吃飯了沒啊？”
“這麼晚了……”王軍要說話，被于珍香瞪回去。
王苗苗剛剛哭過，眼楮有點紅，想裝作若無其事有點難，但又不知道去哪里。
最近一言不合就往娘家跑，知道這麼做不對，但要她一個人大肚子住在外面，她孤單，也沒安全感。
甦錦繡單身沒結婚，倒是可以去投奔她，可人家家里也有人在，她貿然過去住，就好像在告訴所有人她的婚姻不幸福。
甦錦繡知道也就罷了，被甦錦繡家里人知道，人家總會對她有想法的。
在娘家人面前她尚且要給自己留點臉，在外面就更加好面子了。
于珍香剛剛和王軍吵架，急得面紅耳赤，額頭冒汗，見王苗苗回來強勢壓著怒火，轉身進廚房，抬頭，“你先去房間睡，我給你下碗面。”
“好。”
王苗苗去了自己房間里，從櫃子里拿出被子。
低頭暗自傷神，正要落淚，于珍香破門而入，“面里面給你搞點青菜還是菠菜？”
“青菜。”
于珍香關上門，出去下面去了。
王軍清靜了一會兒，翹著腿繼續看電視，煙灰抖落在地，于珍香中途出來拿東西，氣得又想和他吵，忍住了。
“打電話問問子陽晚上幾點回來。”
“嗯。”
一碗面很快弄好，于珍香讓王苗苗出來吃，她肚子早就餓了，餓得頭暈，于珍香在面上放了兩個煎蛋，母愛的味道。
王苗苗吃著吃著，鋪天蓋地的回憶涌上心頭，低頭看著自己坨大個肚子，即將也要擔負起當媽的責任了。
未來一切靠自己，不能頂天也要頂天，不能立地也要立地。
眼淚差點就掉下來了，好在于珍香找王軍說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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