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苗苗沒想到在這能遇到石陽和許靜。
人均消費兩百多的自助餐廳，石陽和許靜就站在兩人的身後，手里拿著餐具。
她尷尬至極，臉色當即就白了，也不知道石陽听到沒听到。
剛才那一聲是許靜喊的，像是警告，又像是提醒，喊了一聲後便沒有再說其他話了。
“苗苗，明昌，你們怎麼也在這？”
石陽應該是沒听出剛才的話里有什麼毛病，還在朝著王苗苗笑。
“你們怎麼在這？”
許明昌的語氣難掩的詫異，幾乎藏不住了。
石陽辭職了，自己搞了個不起眼的維修店，按理說養活他和許靜兩口子，還有三個孩子，應該是相當艱難的，竟然還跑到這樣的餐廳吃飯，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石陽看了許靜一眼，若無其事的笑笑，“帶許靜和浩浩楠楠出來吃點，兩個在寶寶椅上，服務員幫忙看著的。”
許明昌不知所措，想說點什麼，不知道怎麼說了。
不知道石陽听到沒有，想解釋又不敢解釋，怕多此一舉。
石陽穿著簡單的淺藍色短袖，衣領的部分洗得有點變形了，沾上一點污漬沒洗干淨，許靜穿得光鮮亮麗的，特意打扮了出來，孕肚微微隆起，多了幾分富態。
他拉著許靜的手，看上去比許靜稍微矮一截。
“要一起吃嗎？我們坐的那邊大桌子。”
“不用了，我跟明昌吃，難得出來一次。”
“那不打擾你們了。”
拉著許明昌回到了位置上，王苗苗面色蒼白，“石陽听到沒？”
“不知道，他估計不曉得我們在說什麼。”
一顆心怦怦直跳，兩人面色都很難看，剛才無話不談的氣氛瞬間就被破壞了，低頭吃東西，吃得索然無味。
“苗苗，以後你不要動不動說我爸的事，萬一被听到了不得了。”
她點頭，知道自己嘴欠了，“我下次注意。”
還好剛才許靜在背後喊了一聲，如果不是許靜喊的那一聲，她後面的話更加難听。
石陽和許靜拿了托盤，往里面放好吃的，“給浩浩弄點蝦吃。”
“拿不下給我拿!”
許靜搖頭，認真的欣賞擺在冰塊上的食材，拿了幾片三文魚。
“要是還沒結賬我就去把錢付了。”石陽嘆氣，“你弟弟和弟媳婦，遇到了不買單不好。”
這種自助餐一般是先交錢交押金的，他想付也付不了，心里甚至還有點愧疚。
許靜拉著他的胳膊，不說話。
兩人的位置離食材台子那邊不遠，許明昌一眼就可以看到兩人恩愛的挽著手拿吃的。
“石陽是不是賺到錢了？”
“你管人家？”
“帶許靜和浩浩楠楠出來吃得這麼好……我們工資加在一起一萬五附近，一個月才頂多出來吃兩回。”
“人家賺的是辛苦錢，出來吃點好的也正常。”
王苗苗無所適從，好心情一點都沒了，更多了忐忑和不安，“快點吃吧，吃完了趕緊走，他們也在這吃，我不舒服。”
許明昌見氣氛有點僵持，笑了笑，“這樣，我甩出一千塊讓他們去別的地方吃，我霸氣一點。”
“哎呀，別開玩笑。”
王苗苗看他一眼，“咱倆工資固定的，石陽說不準，他生意好搞不好一天能賺一兩千。”
“這麼多？”
“你以為呢，維修很賺錢的，你想想咱們家以前修個電器之類，哪次不是二百起步，他多跑幾個地方，錢不就來了？”
許明昌聞聲，竟然有些羨慕起來，他畢業就在大公司上班，拿的死工資，調薪一年到頭也就兩百塊，熬下去不知道什麼才是個頭。
而石陽一個保安，現在竟然比他賺得還多了。
心里不平衡，開始打趣，“一個月給你兩萬讓你跟著石陽那種人當老婆，你願意嗎？”
“不願意！”
中途王苗苗去了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在洗手台前洗手，烘干了手往外，一眼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許靜。
按照以往，她是不會主動跟許靜打招呼的，因為知道她是傻子，打了招呼也不會有回應。
但她現在覺得自己該打招呼，但由于沒有養成習慣來，所以有點生硬，原地站了一陣，這才開口，“姐……”
許靜點頭，她打算就這麼走，忽然胳膊被拉住。
王苗苗面色大變，“姐，怎麼了？”
難不成是因為之前的事想報仇？
她毛骨悚然。
洗手間此刻沒有別人，安靜得出奇，許靜要是想對她不利，那是輕而易舉的，且身高和體格上佔了一定的優勢。
許靜就這麼看著她，不笑，也沒有任何別的面部表情，她只覺得後背一涼，“你想干什麼？”
“管好你的嘴。”
她面色緋紅。
許靜這是听到了剛才她和許明昌的對話……
“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和明昌不知道你們在，不然我也不會。”
“我對你沒有惡意。”許靜不是進來上廁所的，而是單純來找她的。
之前許靜懷疑，石陽請他們一家去那邊吃飯，她就看出來許靜像是有許多話要跟她說，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
兩只手在水龍頭下，清水沖刷著，水聲不停，像是要洗清過去的恩怨情仇，洗清她身上的一切骯髒與不堪。
“你是不是很恨我？”
許靜搖了搖頭，“你閉上你的嘴，什麼都別說。”
“你對石陽現在有感情嗎？”
“有。”
王苗苗問不下去了，之前是因為她各種排斥許靜，才讓許靜沒辦法在許家呆下去，像個皮鞋一樣被她踢過來踢過去的，後來嫁給了石陽。
那時她不知道許靜腦子沒問題，若是知道，絕對不會給自己惹上這種事。
她覺得自己卑鄙，欺軟怕硬，和一些自己曾經看不起的小人一模一樣。
但自私就是人的天性，為了自己考慮而忽略別人的感受，實現利己，放大自己以自我為中心，沒人能夠真正跳出這個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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