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趁機走過去，拿起那把紅纓槍。
槍身是用棗木做的，沉甸甸的，上面還留著孩童手掌的溫度。
他剛握住槍桿，腦海里就響起了系統冰冷的提示音︰
【叮！宿主，就是這把紅纓槍！】
“系統，這把槍能兌換多少積分？”
衛國在心里問道。
他記得系統說要用實話卡兌換，但沒說具體積分。
【叮！說好的實話卡兌換不存在積分問題。】
系統的回答依舊冷冰冰的。
衛國愣住了︰“什麼意思？”
【叮！使用實話卡兌換紅纓槍，無需額外積分。】
系統解釋道，【宿主現在是否將紅纓槍上交系統？】
“別呀，現在大庭廣眾之下，我不能把紅纓槍交給你。”
衛國急忙在心里回應。
系統似乎也體諒他的難處，不再作聲。
衛國這才明白過來，合著昨天用掉的那張實話卡，就是兌換這把紅纓槍的代價。
他哭笑不得地掂了掂手里的紅纓槍——這槍看著普通，
槍頭是鐵皮敲的，紅纓也有些褪色，木桿上還刻著歪歪扭扭的花紋，難道是什麼寶貝？
他仔細端詳著，槍桿的棗木紋理里嵌著些許泥垢，
想來是被孩子攥了無數遍，邊緣處被磨得光滑溫潤，倒像是件用了多年的老物件。
“怎麼？這紅纓槍有用處？”
王場長走了過來，好奇地看著他。
剛才衛國拋奶糖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年輕人舉動反常，現在又見他對著一把孩子玩的紅纓槍出神，更是摸不著頭腦。
場部院子里還圍著不少職工，剛才搶奶糖的孩子們已經散開了，
只剩下幾個膽大的還在遠處探頭探腦，看著衛國手里的紅纓槍眼饞。
“有點用處。”衛國點點頭，指尖摩挲著槍桿上的刻痕，“這槍是誰家孩子的？我想……”
“嗨，不就是二柱家的嗎？”
王場長大手一揮，粗糲的手掌在藍布褂子上蹭了蹭，
“你要是有用就拿著，回頭我跟他爹娘說一聲，不值當什麼。
一把破木頭槍，孩子家家的，回頭再做一把就是。”
衛國卻搖了搖頭。他知道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一把紅纓槍對孩子來說有多重要。
那是學校里演樣板戲時的道具，是孩子們模仿英雄人物的武器，更是鄰里間炫耀的資本——誰家孩子能有一把像樣的紅纓槍，就像揣著全村的榮譽。
他指著不遠處層層疊疊的梯田︰
“這樣吧，我用一袋大米跟他換。”說著，他朝著梯田下招了招手，看似是在叫人，實則是在心里默念系統指令。
使用隔物投遞技能，把汽車、張偉和一袋子大米放到梯田下面的小路上。
一會兒 ，遠處傳來一陣引擎的轟鳴聲，起初像是悶雷滾過山谷，漸漸變得清晰。
一輛軍綠色的解放牌卡車突然出現在田埂盡頭，輪胎碾過土路揚起陣陣黃塵，不緊不慢地開到他們面前。
駕駛室里的張偉立刻跳了下來，軍綠色的工裝褲上沾著些許塵土，手里還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麻袋，袋子上印著“東北優質大米”的字樣。
王場長和旁邊的大隊長都看直了眼——剛才梯田下明明空蕩蕩的，只有幾叢半枯的酸棗樹，這卡車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張偉他們認識，是昨天送衛國來的司機，可這憑空出現的本事，也太神乎其神了。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里叼著的旱煙桿都忘了抽，煙鍋里的火星明明滅滅，映著他們滿臉的震驚。
大隊長手里的算盤“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算珠滾了一地，他卻渾然不覺，心里翻起驚濤駭浪︰
這衛同志到底是做什麼的？難道是傳說中的奇人？
張偉把大米放在地上，袋口的麻繩系得緊實，他對衛國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衛哥，東西帶來了。”
衛國點點頭，指著那袋大米對王場長說︰“就用這個換吧，麻煩您跟孩子家長說一聲。這米是精磨的，熬粥煮飯都合適。”
王場長這才回過神，咽了口唾沫，看著那袋足有五十斤重的大米，喉結動了動︰
“衛同志，這……這太貴重了！一把破槍哪值這個價？”
在這個連粗糧都要憑票供應的年代，白花花的大米簡直是奢侈品，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實在的交換。
“您就別推辭了。”
王場長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衛國眼里的堅定攔住了。
他只好撓撓頭，招呼大隊長︰
“老張，你跟我去趟二柱家，這事得跟他爹媽說清楚，可不能讓人家覺得咱們佔了便宜。”
大隊長連連點頭，撿起地上的算盤，跟著王場長往村子里走，路過卡車時還忍不住摸了摸車廂板，仿佛想確認這鐵家伙是不是真的。
張偉等他們走遠了，才壓低聲音問衛國︰“衛哥，這槍到底是什麼來頭？值得您用一袋大米換？”他昨天送衛國來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這農場看著普通，卻藏著不少門道。
衛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該問的別問。你先在附近等著，晚點可能還有事。”
“是！”張偉立正應道，轉身跳上卡車，卻沒發動引擎，只是坐在駕駛室里待命。
衛國握著紅纓槍走到場部的石碾旁，這里偏僻些，不容易被人看見。他摩挲著槍頭的鐵皮，心里默念︰“系統，這槍到底有什麼用？”
【叮！這紅纓槍原是乾隆皇帝圍獵時用的。
後又經過兩萬五千里長征。具有一定的紀念意義。系統回收交給博物館。】
哦，原來是這樣。系統瞬間就不見了。
傍晚時分，夕陽把梯田染成了金紅色，田埂上的野草都瓖著金邊。
衛國靜靜的坐在那里，大隊長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臉上帶著笑︰“衛同志，晚飯到我家吃去！我讓老婆子殺了只雞，得好好謝謝你。”
衛國想推辭，卻被大隊長拉著不放︰
“你幫了喬剛那麼大的忙，讓他能去當通信員，這是多大的恩情啊！
再說了，你用大米換槍的事，全村都傳開了，都說你是實在人，不去我家吃飯，就是不給我面子！”
衛國拗不過他，只好跟著往村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