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來到空間里 ,十二座獸首基座呈環形排列,此刻已有十座基座上安放了青銅獸首
——鼠首的狡黠、牛首的憨厚、虎首的威嚴……在柔和的白光下泛著青銅光芒。
他駐足在空蕩的兩座基座前,指尖輕輕拂過刻著“馬”與“狗”的銘文凹槽。
“主人恭喜啊,眼看就功德圓滿了!”
張偉的聲音帶著笑意從身後傳來。他穿著一身利落的工裝,袖口還沾著些許機油,顯然剛從空間的機械區忙活完。
“十二生肖歸十,剩下倆準保跑不了。”
衛國卻緩緩搖頭,眉頭擰成了疙瘩。
“沒那麼簡單。”
他指著兩個空蕩蕩的基座, “前面這10個雖然在找回的過程中經歷了不少挫折,但終歸是找到了。
可馬首和狗首,就像人間蒸發了,沒有一丁點線索。唯一一點就是有這張羊皮地圖。”
他從褲兜里掏出一卷泛黃的羊皮地圖,邊角磨損得厲害,
“你看,這是上次在展台地磚下找到的,正好壓在兔首展櫃正下方,猜想和獸首有關,就把它拿了回來。”
張偉接過地圖,展開時發出細微的脆響。羊皮上用一種扭曲的古體文字勾勒著線條,中間似乎是一座建築的輪廓,卻被奇怪的符號分割成碎片。
縱使他的大腦在進入空間時被植入了海量知識,此刻也只能對著文字發愣。
“這像是歐洲的密寫體,又混著點東方符 的痕跡。”他指尖劃過一處模糊的波紋圖案,“最關鍵的是,這地圖沒頭沒尾,連個坐標都沒有。”
“可不是嘛。”衛國嘆了口氣,隨手從空間里取出一杯靈水抿了口,清冽的氣息讓緊繃的神經稍緩,
“我琢磨著,與其在這兒干瞪眼,不如回2024年找專業人士瞧瞧。京大歷史系的陳教授,還有考古所的王老頭,都是研究明清器物的行家,說不定能破譯文字。”
張偉聞言一拍大腿,夸張地喊道︰“哎喲喂,主人您這腦子怕是被鄭大姐的紅燒魚勾走了吧?早該這麼辦了!”
見衛國作勢要打,他嬉皮笑臉地往後退了兩步,
“得得得,我錯了!不過說真的,您回2024年,順便去趟臥龍酒廠唄?
空間里存的白酒都快堆成山了,再不給老朋友們送點,怕是要被酒香燻暈嘍。”
衛國被他逗笑,心里的愁緒散了幾分。
“走之前,我得去趟豐田棉紡織廠,有些事得交代清楚。”衛國路過保安室時,李剛正戴著草帽擦槍,還是衛國送過來的輕機關槍。
“衛老板!”李剛連忙立正,黝黑的臉上綻開笑容,“您可來了,我叔正念叨您呢。”
衛國走進保安室,屋里陳設簡單,牆上卻掛著一張手繪的廠區地形圖,邊角畫著密密麻麻的標記。
“李剛,我有個事跟你說。”他指了指空蕩蕩的警衛崗,
“廠子越做越大,光你一個人守夜可不行。我琢磨著,得再招六個人,組成個警衛班。”
“六個人?”李剛瞪大了眼楮,下意識地摸了摸後腦勺,“可……可我沒招過人啊,再說咋培訓呢?我就會耍兩套少林拳。”
“招人不難,你去鎮上貼告示,就說要身強力壯、手腳麻利的。”
衛國從空間里取出一張紙,飛快地寫下幾條要求,
“至于培訓,我回頭給你弄套計劃,就按……嗯,就按以前部隊里的標準來,練體能、站軍姿、學巡邏規矩。”
他知道“軍訓”這個詞在六十年代太超前,特意換了說法。
李剛似懂非懂地點頭,把紙條小心翼翼地揣進兜里。衛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朝著廠長辦公室走去。
李老板正坐在藤椅上扇扇子,見衛國進來,連忙起身倒茶。
“衛老弟,今兒咋有空過來?”
他指著桌上的賬本,“你上次弄來的那批皮棉可真頂事,紡出來的紗又細又勻,天津的客商看了直拍大腿,說要包下半年的貨。”
衛國接過茶碗,滾燙的茉莉花茶驅散了些許暑氣。
“包貨是好事,不過我得跟您說個事——馬老板最近沒來吧?”
李老板哈哈笑了起來︰“你還惦記著他呢?第一次給50噸,第二次給70噸,那家伙回去琢磨了三天,逢人就說撿了個大便宜。
我估摸著,沒倆月他消化不完。”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不過說真的,老弟你這皮棉到底哪兒來的?質量好得邪乎,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白、這麼長的縴維。”
衛國含糊地笑了笑,指了指窗外︰
“說來話長。對了,我過幾天要出趟遠門,倉庫里又放了50噸皮棉在2號庫,您盯著點。
還有,我讓李剛招警衛,廠子大了,安全第一。”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牆上的生產計劃表,“我看現在一條流水線有點緊,要不咱再加兩條?您當初建廠時不是預留了位置嗎?”
李老板放下扇子,眼神亮了起來。“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他走到牆邊,指著圖紙上的陰影區域,“這兒,還有這兒,本來就是按三條線設計的。只是缺機器、缺技術……”
“機器和技術你別愁,”衛國心里已有盤算,
“我出門一趟,回來保證給您弄來最新式的紡紗機,比現在的效率高兩倍!”
兩人又聊了半個多小時,從原料采購到工人管理,事無巨細。直到廠區的下班鈴聲響起衛國才起身告辭。
走出辦公室時,夕陽正把廠區染成暖金色。
衛國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從空間里取出兩只油亮的燒雞和一籃水果——藍莓顆顆如紫水晶,表面凝著一層白霜。
他剛捏起一顆藍莓塞進嘴里,酸甜的汁水就在舌尖炸開,卻也把嘴唇染成了紫色。
“呀,衛國,你咋在這兒?”
熟悉的聲音讓衛國猛地抬頭,鄭淑珍正抱著一疊報表從車間出來。
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確良襯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縴細的手腕,
頭發用一根紅繩束在腦後,幾縷碎發被汗水濡濕,貼在額角,顯得格外利落清爽。
衛國下意識地抹了抹嘴,卻反而把紫色抹得更開。鄭淑珍見狀,噗嗤笑了出來,從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遞給他︰
“瞧瞧你,跟個饞嘴小孩似的。吃啥呢這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