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干貨的人，
基本都換到了糧食。
少數幾家來晚了，衛國讓大琴姐到文霞家拿些糧食，
好讓大家都能換到。
香菇和干貨收購完畢後，三爺爺、二叔和張偉在裝車。
衛國來到村長辦公室，剛坐下不久，
就看到一兩個村民想找他談談。
衛國見狀說︰“進來吧。”
听到他招呼，兩人唯唯諾諾地走進來。
衛國問︰“你倆是不是想問工作指標的事？”
其中一個膽子稍大的人點頭。
衛國又問︰“想找工作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是男孩。”兩人齊聲回答。
衛國明白，在這個年代，重男輕女思想還比較嚴重。
大家都想給兒子找份工作，讓兒子走出去。
沒幾個會舍得掏幾百塊錢給女兒找工作。
想到這兒，衛國也就釋然了。
這時，二叔過來介紹說，他們兩家兒子和文海年紀差不多。
今年也就十八歲，文化程度不高，小學畢業。
不過在這年代，小學畢業去工廠干活，還是能勝任的。
最後，衛國讓他們準備四百來塊錢。
他們知道工作指標得花錢，都表示明白。
送走這兩人後，村長走了過來。
這段時間，村長親眼見證了衛國的所作所為。
雖然衛國年紀小，卻能辦大事。
就說大琴老公張鐵栓，
從軍多年，走南闖北，不是一般人，
還在島國被困十幾年，最後是衛國把他帶回來的。
在這缺吃少穿的年代，一把米都很珍貴。
可這少年卻不當回事，隨手就送出去百把幾十斤糧食。
還有，招工指標說弄就能弄來。
這幾天就弄了六個。
這年代，一大家子要是有一人能吃上國家糧。
基本就等于救了一家人。
所以村長一定要和衛國打好關系，
怎麼也得給自家孩子弄個工作指標。
想到這兒，村長給衛國倒了杯水，拉來椅子坐在他對面。
還沒等村長開口，衛國就說︰
“村長，以後我三爺爺一家就全仰仗您照顧了。
作為回報，我會給您找兩個吃國家糧的指標，
弄好就通知您。
不過這段時間，您想辦法湊八百塊錢左右。
您知道這錢我一分不花，都給賣指標的人。”
听了這話，村長笑開了花，趕忙說︰
“沒問題，這幾天我就叫人找親戚朋友借錢，
準備好就給您送去。”
該說的說完，衛國告辭前看了村支書一眼。
村支書正想和他說話，
衛國轉身就走，不給村支書求他的機會。
衛國出來後，讓張偉在車上看東西。
自己和張大叔、三爺爺、二叔等人離開，
來到三爺爺家。
一進門，衛國就對三爺爺說︰
“三爺爺，先關會兒門。
村支書來了，讓他敲門再開。”
“你咋知道村支書會來？”三爺爺疑惑地問。
衛國說︰
“您等著，半小時內，他肯定來，還會帶東西。”
“村支書會帶東西來看我們？
不可能吧？他一直把我們當眼中釘，怎會帶東西？”
“不信您試試，一會兒就來。”
衛國話音剛落，就听到敲門聲。
三爺爺在屋里問︰“誰在敲門？”
“三哥，是我。”
听到聲音，三爺爺邊往外走邊回頭對衛國說︰
“你真神了，咋知道他會來？”
打開門，就听村支書笑著說︰
“三哥，知道您愛這口。
前幾天親戚送了兩瓶好酒，一直沒舍得喝，給您嘗嘗。”
說著遞上兩瓶茅台酒。
看到茅台酒，三爺爺眼楮一亮。
這可是茅台酒，平時他喝不起也舍不得喝，
估計村支書也很少喝，怎麼舍得送自己呢？
難道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
三爺爺心里直犯嘀咕。
喝了會兒茶，村支書坐不住了，紅著臉對衛國說︰
“衛國，今天是我不對，不該刁難你們。
以後我再也不為難你們一家了。”
村支書頓了頓，又結結巴巴地說︰
“衛國，您說找工作的事，我也想請您幫忙，
我家也有兩個孩子，
大的今年都19了。
老二也17了。剛好到了找工作的年齡。
找兩個工作指標，錢不是問題。”
說著從口袋掏出一千塊錢，
滿臉期待地看著衛國，生怕他拒絕。
衛國想到大家都是鄰里鄰居，
村支書剛才的態度也比較誠懇，就大度地接過錢說︰
“支書，您也知道， 任何事都不是那麼容易的。
特別是找工作指標這事可遇不可求，得等段時間。
如果是什麼工作都可以，
像那種環衛工作。
夏天在馬路上掃地熱的要死。冬天冷的受不了。
還要招人的白眼。
這種工作，那還好遇一點
特別是有些好工作，像國營百貨商場。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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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難遇。
即便有，也是讓給親朋好友，根本輪不到別人。
除非關系特別硬，能幫別人辦一些事情。
進行等價交換。還能掏到一些好的單位。
您是能等一段要一些好的單位，
還是立馬就要，什麼單位都可以的？”
支書趕緊說︰
“那就等一段吧，等一段找一個好一點的單位。”
“那好，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在家安心等待。
找到了，我通知您。”
說完，衛國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村支書見狀，不好意思再坐，
和衛國等人打過招呼後，灰溜溜地走了。
村支書走後，三爺爺又問衛國︰
“你咋知道村支書會來？”
“猜的。”
眾人听說是猜的，都笑了。
衛國意味深長地說︰
“大家都不傻，誰會拒絕轉正吃商品糧的機會？
我剛看到村支書想跟我打招呼，
沒給他機會，就猜他會來，結果還真來了。”
三爺爺問︰“我們是仇人，你真會給他辦？”
衛國笑著說︰
“三爺爺，您不懂。人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利益沖突時，朋友也會成敵人。
給他找指標，是他自己掏錢，我只是搭橋。
處好了，他以後不會為難你們，我還能賺錢，多好。”
听了衛國的話，三爺爺心想，還是自己格局小了。
一大把年紀還沒個年輕人想得開。
以後得讓孫子們多和衛國聯系，
要是衛國帶著他們，肯定能走得更穩更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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