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定考試規則的人?”光頭的話讓夏荷有了新的認知,“你的意思是這些考試內容並不是試煉里的npc們設定,而是由我們這些試煉者創造?”
“是這個意思。”
“不應該啊,難道說這場試煉從一開始進入就劃分了陣營,導致每個人的主線任務不同?”
夏荷仔細回想著進入試煉後發生的事情,特別是第一天宣布考試內容之前,有什麼地方是自己注意到卻沒警覺。
思來想去夏荷只想到了一種可能,就是第一天進入宿舍後,那些違反規矩失蹤了的“學生”。
夏荷對光頭問道“現在我們經歷的兩場考試,都是那些失蹤或被處罰的人制定的?”
光頭半截身子都探出了夾層,他拽著面前的毛發咯咯怪笑,“對嘍,充滿好奇心的學生總是能得到啟發,他們有探索未知的勇氣,學院喜歡這種勇氣。”
“原來如此,看來這些家伙觸發了其他的任務。”夏荷看著光頭,“你們新的任務和他們是一樣的?”
“差不多。”
“那我上來找你也會接到新的任務,成為考試規則的制定者?”
“當然。”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這也是我們的任務之一。”光頭垂下的身體抱住沒有頭皮的男人,“你上來不僅可以獲得這個男人的頭皮完成支線,還能成為規則的制定者,一舉兩得的好事,你不心動嗎?”
夏荷笑道“心動,但我不知道任務的確切內容和獎勵,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你是賜福者,我不會騙你的。”
“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這個任務就像是兩個陣營對抗,你們是老師,我們是學生,學生要畢業,你們老師要阻止我們畢業,是這個意思吧?”
光頭臉上的笑容消失。
夏荷接著說道“你們可以從學生的陣營把人吸納到自己的陣營,但肯定也有人數要求,在這個要求範圍之內,自然是吸納越多的賜福者越好。”
“你想說什麼?”
夏荷搖晃著食指,“我想說我為什麼要加入你們?你們能想出的考試難度也不過如此,我很容易就可以畢業,為什麼要舍本逐末的跳出舒適圈,去加入一個我不知道真假的陣營?”
“你難道就不想成為這個學院的頂端,掌握別人的生死嗎?”
“你們明明都是普通人,為了得到賜福進入的這場試煉,現在卻互相殘害,你不覺得自己很好笑嗎?”夏荷的話語里充滿了諷刺,“還有,我即使不加入你們,依然可以掌控你們的生死。”
光頭吐出一口氣,“不愧是賜福者,說話都這麼霸道。”
“本來我是想慢慢跟你們玩的,但現在听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對你說的學院內在很好奇。”
“你不上去,又怎麼看得見學院的內在?”
“辦法還是很多的。”
夏荷仰頭張開了面具上的嘴,密密麻麻的黑蟲糾纏在一起飛出,鋪天蓋地的沾到了天花板上。
光頭大驚,“你這是干什麼?”
“我不需要上去,我可以讓你引以為傲的學院內在下來。”
沒有頭皮的男人無動于衷,但光頭男卻大驚失色,他腹部長出的毛發在劇烈的蠕動間射進了天花板,拉著光頭男的身子橫掃蟲群。
但蟲子實在是太多,不僅佔滿了宿舍內部的天花板,更是向樓道飛去。
天花板上傳來“ 噠 噠”的脆響,肉眼可見的裂紋在天花板上蔓延。
光頭男停止了動作,他倒吊在天花板上對夏荷怒吼,“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麼!”
“我在幫你啊。”
“幫我?”
“對啊,幫你清楚的認識到你所驕傲的那點東西是有多麼的可悲。”
除了各個宿舍房間的內部,整個二樓走廊的天花板應聲而碎,垮塌了下來。
夏荷雙手觸摸身後的毛發,火焰燃起,燒出了一條通路。
夏荷退出了宿舍。
碎磚之上,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巨大毛發編織而成的長形物體,數不清的人類從毛發兩邊伸出半截身子,就像是毛發的“足”。
整體看下來粗壯的毛發就像是一條“百足蜈蚣”。
毛發里面的人們光頭赤裸,沒有毛發和毛孔,和光頭男的樣子如出一轍。
夏荷踩著地上掙扎的人類腦袋,對還在宿舍內的光頭喊道“這就是你說的學院內在?”
光頭男沒有回答,他縮回了臥室上尚且完好的夾層里。
夏荷心念一動,數只黑蟲跟著光頭飛進了夾層。
夏荷蹲下,嘗試跟毛發里的人溝通,但他們毫無意識,只是翻著白眼不停掙扎抽搐。
夏荷見狀,轉身返回218宿舍把沒有頭皮的男人拖了出來,“這些人里面是誰拿走了你的頭皮?”
男人開始朝前方行走,低頭看著腳下的人們,似是在辨別自己的頭皮。
夏荷跟在他的身後問道“你和剛才那個光頭是一伙的?也成為了考試規則的制定者?”
“我沒有資格成為制定者。”
“為什麼?”
“只有勇敢追求未知的人才能得到學院的偏愛,而我只是一個失敗者。”
夏荷挑了挑眉,“那你現在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找回我失去的一切,重新來過。”
“怎麼重新來過?”
“你知道剛才光頭說的學院內在是什麼意思嗎?”
夏荷無語,“我知道我還問這麼多干嘛?”
“那里才是真正的‘闡明學院’,教委會在那里,失敗的考生也在那里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真正的闡明學院?那這個闡明學院又算什麼?”
“這也是闡明學院,成功的人在闡明學院一往無前的畢業,失敗的人則可以在‘闡明學院’得到重新來過的機會,這才是學院的本質,人人都可以得到畢業的機會,即使是成績不好的失敗者,學院也願意再給一次機會。”
夏荷微微皺眉。
“你注定是成功者,所以了解不到這種教育對我們的意義。”
男人停下腳步蹲了下來,他伸出手撫摸著眼前光頭女人的頭皮。
“對于我來說,失去頭皮並不痛苦。”
“痛苦的是明知道前路一片黑暗,卻不得不埋頭走下去的絕望。”
“但學院給了我們再來一次的希望,天使和神明是愛我們的, 們願意給予我們救贖。”
男人臉上浮現出了狂熱的神色。
夏荷心里感到一絲了不妙。
這場試煉似乎並不像表面那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