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覺得夏荷就像個變態,“你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我就是好奇,你的眼楮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
“我的眼楮和你想要的東西有什麼關系?”
“不清楚,你得把繃帶取下來我才知道。”夏荷指了指自己的左眼,“很癢?”
“結痂了當然癢。”男人皺著眉頭,“你非得要這樣作弄我?”
夏荷擺了擺手,“這不是作弄,我是認真的。宿舍里面奇怪的地方就只有你繃帶下的眼楮。”
“我的眼楮都已經被挖掉了,你覺得繃帶下面還會剩什麼?”
“正因為被挖掉了,所以才有藏東西的空間。”夏荷如此說道。
男人緊握雙拳,“你真的像個瘋子,正常人誰會這麼想?”
夏荷語氣平靜,“你別管我是不是瘋子,把繃帶取下來給我看看就行。”
“你不要太過分了!你的要求我們已經盡力滿足,即使你是賜福者,也不能這般侮辱我們!”眼鏡男站到男人身後對著夏荷怒目而視。
“平白無故我侮辱你們干嘛?我只是想尋求一個答案。”夏荷朝著男人走了兩步,“如果你不願意,我就只能自己動手,到時候場面變得難看不要怪我。”
“我明白了,我自己取。”
“哥”
男人制止住了眼鏡男接下來的話,“不要那麼沖動,現在的我們有什麼資格和賜福者談條件。”
雖然很不情願,但男人還是照著夏荷的話開始解繃帶。
他動作很慢,一層,又一層
當最後一層亞麻布從皮膚上剝離時,那被隱藏的眼眶暴露了出來。
夏荷看著繃帶下男人的面容,眼神里閃過寒芒。
沒有眼球,沒有潰爛的傷口,也沒有想象中的空洞。
那是一個被濃密、卷曲的毛發徹底填滿的眼窩。
這些毛發黝黑得發亮,像被精心梳理過的黑豹皮毛,又像是某種沉睡生物的巢穴。
它們異常茂盛,從深邃的眼眶中蓬勃地生長而出,緊密地簇擁在一起,形成一個光滑而詭異的平面。
微微隆起,超越了原本眼眶的輪廓。
這團活著且在呼吸的黑暗,與他另一只正常布滿血絲的右眼形成了駭人對比。
男人察覺到夏荷的眼神,疑惑道:“你這什麼眼神?”
“你就只能感覺到癢?”
“什麼?”男人偏頭望向眼鏡男,“發生了什麼?”
眼鏡男看著男人眼眶里的毛發發出了一聲驚呼,“你你眼楮里長出了頭發!”
男人大驚,伸手去觸踫左眼眶,當他的手指摸到毛發的一瞬間,那本只是微微起伏的毛發開始極速蠕動。
男人感到左眼傳來一陣刺痛,一種激烈持續的蠕動感和痛感,正從那個本該是感官窗口、現在卻被生命本身所蠻橫堵塞的窟窿里傳來。
夏荷把因疼痛而掙扎的男人按在地上,伸手抓住那團頭發的尖端,用力緩慢的向外拉扯,但自己一動,男人就發出更加撕心裂肺的哀嚎。
看來頭發已經扎根于男人的腦內,硬來的話他必死無疑。
夏荷對眼鏡男問道:“有沒有刀或者什麼其他利器?”
“他衣服內襯有把匕首等等!你想干嘛?!”
“幫他把這團頭發割掉。”夏荷在男人的衣服里摸到了那把鋒利的匕首,然後扯住毛發,想要割掉一部分。
刀子接觸到毛發的一瞬間,剛還疼痛難忍的男人一拳揮向夏荷的面部。
夏荷側身躲避,男人身體靈活的從地上跳了起來,退到寢室門口奪路而逃。
眼鏡男滿臉詫異,“怎麼跑了?”
“那團頭發感受到了威脅,操控你哥的身子規避風險。”
頭發扎根于大腦,支配了男人的感官,所以男人之前才沒有發覺這團頭發的存在。
夏荷收起匕首,“他的傷口是在醫務室處理的?”
“對。”
“用了學分?”
“對啊,一學分。”
貝斯站在門口朝夏荷喊道:“還不快點,人都要跑沒影了。”
夏荷站到走廊上,男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居然跑這麼快。你看到他往哪兒去了嗎?”
“沒看見,不過肯定還在這層樓。”貝斯聳了聳肩,“那團頭發就是你借的東西?”
“應該是我算數考試時用的那些頭皮上的頭發。”
夏荷看見那團頭發就想明白了大概,自己現在找別人“借”的東西,嚴格來話只有兩場考試時用的“血液”和“頭發”。
血液已經干涸,不大可能還留存,但考試用的頭皮被監考老師收走,這個支線多半就是把自己割掉的頭皮還給它們的“主人”。
貝斯嘖道:“你借的頭發可不止那個男人眼眶里的一點點。”
“所以還得找,我可不覺得自己運氣好到隨便找一間宿舍就發現了最終答案。”
“你覺得每間宿舍都有你要的東西?”
“看看就知道了。”夏荷敲響了239宿舍的門。
眼鏡男看著夏荷站在走廊上自言自語,雖然心里發怵,但還是鼓起勇氣問道:“我哥去哪兒了?”
“不知道。”夏荷朝著眼鏡男指了指239的門,“這里面的人呢?”
“我也不知道,這宿舍里的人我都沒見過。”
夏荷又敲了幾下門,確定沒有人應答後,咬下手臂上的肉喚出了暴食面具。
眼鏡男瞧著夏荷臉上突兀出現的面具,直接躲回宿舍關上了門。
夏荷也沒管眼鏡男,一腳踹開了239的門。
一陣陰風撲面而來,房間內沒有什麼異常,唯有左手邊床的上鋪位置,厚重的被子隆起,似有人在里面裹成一團。
夏荷走到了床邊,“里面有沒有人?”
被子內傳來悶聲悶氣的回答,“你是誰?”
外面敲門沒人應答,進來後床上裹著的人倒是回應了夏荷。
“你這是在干什麼?”
“我很冷,我需要保暖。”
“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把被子掀開當面和我說話。”
“我很冷。”
“現在還沒到冬天。”夏荷抓住被子直接將其掀開。
被子內是一個穿著老式背心的光頭男人,他把身子蜷縮在一起,笑意吟吟地看著夏荷。
“你才是不尊重我吧”
夏荷注意到這個光頭渾身上下實在是太過干淨。
干淨到沒有毛發,也沒有毛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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