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夏荷,不用管我。”
夏荷想要阻止徐平帶走金姐,卻被金姐拒絕,他認命般的離開了牢房,給夏荷留下了這最後一句話。
夏荷不知道金姐會遭受到怎樣的‘教育’,但起碼會活下來。
徐平和金姐離開後,臉上纏著紗布的啞舌又找上了夏荷,她在牢房外扔給了夏荷一塊面包和一瓶盒裝牛奶。
夏荷雖然不知道啞舌打的什麼主意,但還是大口吞咽著面包。
“我遞的東西你還敢吃啊,不怕我往里面加點什麼東西?”
面對啞舌的調侃,夏荷對她伸出了左手食指。
“干嘛,想把這只手的手指頭也吃掉?”
夏荷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後用掌心拍了拍自己的下巴。
啞舌隱約猜到了夏荷的用意,把手掌伸進了牢房里。
夏荷用食指在啞舌掌心上比劃著交流。
“普通的食物也摻了東西。”
啞舌笑道“肚子疼了?後廚那些人閑的無聊,就喜歡往里面加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吃習慣了就好。餓著肚子可不好受,我要是不來的話,再熬一段時間你就得吃地上的蟑螂老鼠了。”
“你來這里做什麼?”
“徐平說你對他帶走金姐的行為不樂意,我就想著過來看看你的情況。”
“他會遭遇什麼?”
“這麼想知道的話要不我帶你去看看?”
夏荷一口氣喝完牛奶,把紙盒揉成一團,眼神閃爍。
啞舌笑眯眯的與之對視。
“我要怎麼做才能離開這里?”
啞舌挑了挑眉,“我也想離開,要不你想想辦法?”
“你也不能離開?”
“當然,我們這些獄卒叫的好听,不過也是權力比你們稍微大一點的‘犯人’罷了,否則我們又怎麼會在你們這些囚犯身上找樂子打發時間呢?”
啞舌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吃飽了嗎?”
“沒有。”
“沒吃飽也沒辦法了,這是我對你讓我玩得開心的額外獎勵,接下來你又會有段時間沒飯吃了。”
夏荷感到一絲不妙,“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沒什麼,就想看看你。”
啞舌擺了擺手,徑直離開。
夏荷看著手里的牛奶盒子若有所思。
夏荷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金姐回來,他坐在地上靠在床邊等著金姐,昏昏沉沉。
夏荷這一覺睡的並不踏實,
蟑螂蟲子的爬行聲,老鼠“吱吱”亂叫的聲音,還有蚊子飛來飛去的撲騰聲,攪得夏荷不得安寧。
直到一雙手把夏荷扶到了床上。
“怎麼睡在地上?”
是金姐的聲音,只不過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嘶啞和疲憊。
夏荷意識模糊的想要起身,卻被金姐用手遮住了眼楮,“好好睡一覺吧,這里就是一場噩夢,睡醒了一切都會過去。”
確認了金姐還活著,夏荷徹底昏睡了過去。
可這里不是噩夢,不是現實,甚至都不是試煉,這里只是一座只有“惡”的牢籠。
等夏荷睜開眼,看見的只有金姐冰冷的尸體。
他吊死在了柵欄邊,就在夏荷身邊。
金姐床上鋪著的草席被擰成了繩子,纏在柵欄的頂端,底部打了個結,纏住了他的脖子,他的雙腳離地板只有一步之遙,就這一步要了他的命。
這繩子並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金姐在之前無數個夜晚里偷偷把草席編織成了繩子。
正如金姐之前所說,如果不是因為兒子,他早就自殺了,徐平的話和之後的折磨,把他最後的希望都給磨滅。
金姐殘破的囚服下布滿了駭人的傷口,求死的意志之堅決,沒有絲毫掙扎的痕跡。
夏荷想要把金姐的尸體放下來,卻夠不著繩子,也無法把他的頭從打結的繩子里弄出來。
夏荷只能用力敲打著柵欄。
很快徐平就叼著根煙來到了牢房前,面色如常的看著金姐的尸體,“看來還是玩過火了啊。”
夏荷拍了拍柵欄,“嗯嗯啊啊”的發出聲響。
這次徐平竟然弄明白了夏荷的意思,淡淡地解釋道“確實是自殺。之前我心情好,說可以滿足他一個條件,結果他想要張椅子,我就專門給他準備了一張塑料椅子,沒想到還是被他利用了。”
徐平吐出一口煙,有點疑惑,“不過椅子呢?”
“這兒呢。”啞舌舉著一張塑料椅子來到了徐平身邊,放下後坐了上去。
“你把椅子拿出來干嘛?”
“我這不是怕夏荷看見了模仿金姐尋死嗎?”
“你對他還真是有夠愛的。”
“那當然。”
夏荷心里憤怒和懊惱互相交織,自己睡著以後不但沒注意到金姐的自殺,甚至都沒注意到啞舌進入過牢房。
“怎麼說,把金姐放下來拿去焚了?”
“不用。”啞舌食指輕點著嘴唇,“金姐死了也不能浪費,就留在這兒吧。”
夏荷目光一沉。
啞舌對夏荷嬉笑道“你之前發瘋的時候還威脅過我,那時候怎麼說的來著?”
“他說他可以使用賜福後一定會生吞了我們。”徐平笑著接話。
“對對對,就是這樣說的。反正你現在也沒東西吃,我也不想你餓死,既然你那麼喜歡吃人肉,這段時間你就靠金姐的尸體過渡吧。”
啞舌說的話惡毒至極,但臉上依然掛著甜美的笑容,“你這什麼表情?和金姐處出感情了不想下口?”
“不用管他,就把金姐放這兒。”徐平拍著啞舌的肩膀,“走吧,我們在這兒夏荷也不好下嘴。”
“還害羞了不成?”
“說不定哦。”
二人說說笑笑的離開。
夏荷木訥的看著金姐的尸體。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牢房里的老鼠在金姐的腳下匯聚,蒼蠅貼在他蒼白的皮膚上。
夏荷最終發出了一聲冷笑,極度饑餓的他開始生吞牢房里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