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嘴一共完成過七次試煉,但他從來都沒有像如今這樣絕望。
視若珍寶的家人成為了破爛的“垃圾”,那些虛假的“扮演者”妄圖替代。
啞舌把尸體丟到一旁,走到豁嘴身邊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哥,你為什麼要難過?我們不是還在這里嗎?”
豁嘴死死咬住嘴唇,試圖用疼痛驅散內心的悲傷。
“哥,只有幫助「夏荷」開門,我們才有機會活下去。”
“哥,和我們一起吧,一起完成試煉。”
“哥...”
“哥...”
“閉嘴!”豁嘴打斷了啞舌他們的不斷勸說,站起身掐住啞舌被盔甲保護著的脖子,“是你們殺了他們!全都是你們的錯!”
“哥哥,你在說什麼胡話呢?”啞舌語氣平靜和,“我們就是你的家人啊,我們都在這兒。”
“不是的!你們是試煉復制出來的惡魔!”
歲齒上前一步,“哥,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在孤兒院被那個無良院長體罰嗎?你為了我們用菜刀砍了他七刀,雖然年紀小,但我永遠記得你那時凶狠的眼神。你說過的,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們,難道你忘記了嗎?”
听到這話豁嘴一下愣住,手上的力氣不知不覺卸下了一大半。
啞舌握住豁嘴的手,“哥,難道現在你想要違背諾言,親自動手傷害我們嗎?”
“不..不是的...”豁嘴下意識的反駁,但很快又反應了過來,“不對,不對!你們不是我的家人!”
“這場試煉里面根本就沒有復制體,你看見的所有復制體都是本體。”
“怎麼可能?!”
“第十七扇門後關押著的是玩弄時間的神明,我們的時間被 篡改出現了分支,所以才會導致不同時間線上的自己與我們交匯。”
啞舌把豁嘴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臉上,“哥,我們體內流著相同的血,不管這個結局你是有多麼的無法接受,我們是一家人的事實不會改變。”
“那...那...他們算怎麼回事?”
“他們”指代的是躺在地上冰冷的三人。
啞舌聳了聳肩,“你可以把他們當做是無關緊要的路人。”
豁嘴看著三具尸體悲從中來,無力的跌坐在地,再也沒有阻止「夏荷」的心思。
「夏荷」已經把第一個修道士分食殆盡,“皆大歡喜,你們一大家子總算是團聚了。”
歲齒走到「夏荷」身邊,問道“既然我們干掉了另外一個自己,是不是代表著我們已經有了通向自由的鑰匙?”
“話是這樣沒錯,現在你們只需要通過第十七扇門。”
“ 會讓我們安全離開嗎?”
“我說了多少次了,我連我自己能不能安然離開都不知道。”
“什麼都不做才會是死路一條。”空唇眺望著遠處摧枯拉朽的夏荷,“另外一個你怎麼反應不過來這個問題的本質,還想要阻止門的打開。”
“因為他還不知道永恆之主在門後醞釀什麼樣的陰謀,現在的夏荷只看見了問題的表面。”
“夏荷知道了以後會幫助我們嗎?”
「夏荷」笑道“不會,他只會更加積極的想辦法殺掉我,然後接著我的辦法自己開門。”
空唇無語,“你這麼篤定?”
“畢竟我們本來就是一個人,做法相同很正常。”
“所以你才不願意告知夏荷真相?”
「夏荷」點了點頭,“要是他知道了的話肯定會不遺余力的對付我,這不是給我自己找罪受嗎?”
“你有把握在開門之前干掉他?”
“開門之前沒有,開門之後就有了。”
歲齒插話道“你想要打開這最後一扇門,還要吃掉這剩下的兩個修道士,我怕來不及。”
“所以你們得幫我攔住夏荷。”
“這買賣可不劃算。”
“你們四兄妹加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別呼吸】,白駒基金會的行動小隊應該沒有那麼容易被擊潰吧?”
空唇猶豫道“幫你阻攔夏荷可以,但是如果危及到了生命,我們會及時撤走。”
“不至于,現在基本上所有的試煉者都站在我們這邊。有我在,夏荷強力的賜福都被限制,而且他還失去了所有的道具輔助,說不定你們不僅可以阻攔住夏荷,甚至還可以幫我殺掉他。”
“你想的挺美。”
待在豁嘴身邊的啞舌出聲問道“回歸者的線索你有了嗎?”
“沒有,但一會兒誰幫助夏荷阻攔你們,那他大概率就是回歸者,畢竟回歸者的目的是魔方的湮滅,肯定不會讓所有的門打開完成試煉。”
歲齒伸了個懶腰,“你倒是把所有的可能性都預設好了。”
“雕蟲小技而已。”
豁嘴彎腰,輕聲細語的對豁嘴說道“哥哥,和我們一起離開這場試煉吧,回到現實後,這里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噩夢嗎...”
豁嘴被啞舌拽起,渾渾噩噩的跟著弟弟妹妹們朝真正的噩夢進發。
遠處,夏荷已經撕碎了四個賜福者,有些人被夏荷的姿態嚇得膽寒不已,有些人則是徹底被鮮血和碎肉激發了斗志,但始終無法阻攔夏荷的腳步。
直到鮮花遍地盛開,在夏荷身體上綻放。
花蕤站在第十二扇門上的凸起處,眼神復雜的看著夏荷,“夠了夏荷,別再繼續了。”
夏荷渾身燃起火焰,將鮮花燒成灰燼,他抬起手對準花蕤,“我不繼續的話「夏荷」也不會放過我。”
蟲群從暴虐之膚的縫隙里飛出,成群的卷向花蕤,拿著繩子的女人瞅準時機,帶著三名賜福者朝夏荷夾擊而去。
夏荷閃身,一拳轟飛了接近的賜福者,反手拉扯住席卷而來的繩子。
繩子上的鱗片直立,一片片的刺進了燃燒的暴虐之膚,竟在一點點的瓦解替代暴虐之膚本來的鱗片。
“這是什麼東西?”夏荷嘗試著把鱗片挖出來,那些鱗片眨眼間便成了暴虐之膚的一部分。
“你可以把這些鱗片當成寄生蟲。”
“什麼玩意兒的寄生蟲?”
“別想著把它從你的盔甲上弄下來,它們已經成為了你的一部分,你只有解除賜福。”
夏荷不再糾結身上的鱗片,對著女人掠去。
密密麻麻的鋼針從天而降,封鎖了夏荷的退路。
齊鄙振翅懸于半空,對著夏荷使用了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