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要打破局面,便不能再按照典獄長的要求行事。
湊齊十枚金幣、滿足十個特犯的要求以後會發生什麼,是一個迫切需要得到答案的問題。
“典獄長的本體現在躲在哪兒?”夏荷朝兩個教官問道。
“不知道。”
“我在第一區域的時候,牢房里有個大哥,叫灰鼠,他每次沒有金幣花的時候就會犯點錯誤,讓教官把他帶去找典獄長。你們真不知道典獄長在哪兒?”
夏荷抬手,胚胎蹦到了其中一個教官的頭上,觸腳躍躍欲試的在他頭皮上劃過。
那教官只覺頭皮發麻,顫顫巍巍地解釋“沒人見過典獄長的本體,我們和犯人見到的典獄長,都只是虛構的夢境。”
“怎麼說?”
“是編號011,永眠之榻的能力。”
“原來是第一區域的那張床,這麼說來典獄長的確和特犯有勾兌?”
教官弱弱地說道“我覺得可能只是互相利用,這也很正常...”
“監獄里流通的金紅玫瑰需要依靠人類的血肉培養,為什麼每次想要普通金幣都要犯錯去找典獄長?”
“想要培育金紅玫瑰的前提是得有種子,那些種子只有特犯才能產出,普通犯人直接接觸特犯只有死路一條,所以才會借著犯錯的機會和典獄長的幻象交易,以某種條件來和典獄長換取和特犯平等交流的機會。”
“原來如此...現在你們第二區域的教官頭頭被干掉了,你們兩個有沒有權限向典獄長引薦我們?”夏荷拍了拍費特安的肩膀,“我和他兩個人,剛好可以彌補兩個教官的空缺。”
“可以倒是可以,但你們得有足夠的價碼。”
“比如?”
“我們得去問問典獄長。”
“你們怎麼問?”
教官滿臉糾結,支支吾吾。
費特安威脅道“別婆婆媽媽的了,你們也不想出去喂烏馱吧?”
教官重重嘆了口氣,如實回答“我們教官和典獄長溝通是通過‘紅視’,特殊犯人016,你可以把它的能力理解為是監獄的監控,典獄長平日里就是通過‘紅視’掌握監獄里里面的一舉一動,並且對指定的犯人開啟夢境。”
“兩個特犯的能力混合在一起掌控和傳遞信息嗎...”
費特安左顧右盼,“既然是監視整座監獄的監控,這個所謂的紅視在哪兒呢?”
教官把手放在腰間的手槍上猶豫不絕,費特安調侃道“你可別想著用這玩意兒對我們動手,沒用的。”
“我知道,我是想...哎...”教官無可奈何的舉起槍對準了天花板。
另一個教官還想制止,“你真要這樣把紅視暴露出來?”
“現在這個情況已經脫離我們能掌控的範疇了,只有交給典獄長來解決。”
教官扣下了扳機,火光閃現,伴隨著槍響一顆子彈直射到天花板上。
子彈卡在天花板上的石磚上冒出陣陣白煙,石磚聚攏,把子彈頂了出來。
子彈射出的孔洞里擠出了一只蒼白的眼球,瞳孔擴張如黑洞,虹膜邊緣泛著病態的灰黃色。
黏膩的視神經像腐爛的藤蔓般纏繞延伸,末端黏連著破碎的血管和未干涸的體液,隨重力輕微晃動而下,垂到了幾人的面前。
眼球轉動,黑洞般的瞳孔翻轉出了一張人類的嘴唇。
嘴唇囁喏,發出了典獄長沉悶的聲音“你們兩個應該知道禁止在犯人面前通過紅視和我交流吧?”
教官竭力辯解“對不起典獄長,我知道我們這樣做是破壞了規矩,但現在的情況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圍。”
“超出能力範圍?你們是死了,還是斷手斷腳了?”
“老...老大...死了。”
“但你們還活得好好的,活著就不應該破壞規矩。”典獄長的語氣冰冷無情,配合著那只怪異的眼珠,壓迫感十足。
夏荷插話打斷了典獄長的訓斥,“別這麼嚴肅,小弟受欺負了,你這個當老大的不得出來撐撐場面?”
“夏荷,你在第一區域和第二區域搞了那麼多的ど蛾子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不知感激也罷,現在是想挑戰我的權威嗎?”
“我對你的權威不感興趣,我只是想和你協商一下。”夏荷揮手,教官頭頂的胚胎跳回夏荷手中,“這東西是006的胚胎,我需要把它孵化後才能得到006的金幣,但這玩意兒孵化需要大量的血肉。”
“你想要我幫你?”
“是的,我現在除了你給我的那枚金幣以外,還沒搞定任何一個特犯,我有點著急,所以想讓你搭把手。”
“說說你想怎麼做?”
夏荷笑道“胚胎的孵化普通血肉肯定不行,得依靠我們這種天賦異稟的人,現在像我這樣的人一二區域都死的差不多了,所以我想去第三區域當教官,幫你管理犯人的同時,尋找些合適的人選。”
“哈...你的算盤倒是打的好,你想通過當教官來探尋監獄的核心秘密?”
“你也不能這樣說,我只是想早點把胚胎孵化出來好換取自由。”
“夏荷,我並不害怕你搞小動作,我才是深港懲戒中心的王,你再怎麼翻騰也激不起水花。”眼珠子如蛇般“昂首”,典獄長的語氣里充滿了不屑,“你不要以為你死不了就可以為所欲為,有些時候活著比死亡更加痛苦。”
“比如呢?”
“沒有那麼多比如,你越界以後自然就會明白,即使你異于常人,卻依然渺小如塵埃。讓我看看你的那點小心思,能把你推到哪一步。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第三區域的教官。”眼楮里的嘴唇吐出了兩套教官穿的制服,隨後眼楮縮回了天花板上的孔洞里。
費特安看著沾滿唾液的制服頓感惡心,對兩個教官說道“這衣服穿上就算是教官了?”
“制服只是一種象征,關鍵的是你們的資料會被典獄長從罪犯改成教官,然後你們便能在第三區域自由活動。”
“嗷,這樣啊,那你們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我們穿你們的,你們穿典獄長吐出來的。”
費特安威脅著兩個教官脫下了衣服。
夏荷對教官問道“監獄的所有地方都布滿了‘紅視’的眼珠子?”
“嗯,紅視已經在整座監獄生根發芽,每個人的行為都逃脫不了典獄長的監視。”
“沒想到咱們的典獄長還有偷窺癖。”費特安換著衣服,話鋒一轉,“夏荷,我還以為你會直接和典獄長攤牌,怎麼東扯西扯的要跑去第三區域?”
“問了也是白問,他肯定是不會告訴我們他的目的,我們只有窺視到核心秘密,找到典獄長的本體,才有和他談判的資格。”
夏荷撿起制服,來到了半昏迷的蜥蜴身旁,“好了,你們是要出去還是在這兒等著?”
費特安背過身子,“我估計烏馱和修道士還沒分出勝負,先在這兒再將就一會兒,你聲音小點。”
兩個教官一臉茫然。
夏荷褪去了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