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的裂痕里,暗紫色的雲渦在其中翻涌,如墨的海浪裹挾著星辰,在裂縫邊緣吞吐不定。
神奇詭譎,暗潮涌動。
夏荷喃喃道“幻由心生,災隨念至。”
就如《無暝玄天錄》中所描寫的那樣。
鎮民們的惡意在此時此刻達到了頂峰,面對親人他們尚且還能控制,但對于所謂的“朋友鄰居”,每個人都在下死手。
所有人用盡一切殘暴的手段,只為獨吞蛇鱗。
鎮民們的惡意與暴行,終是與無暝之河產生了連接。
司惑笑從黑夜中走來,她波瀾不驚的看著眼前血腥的廝殺景象,淡淡地對夏荷問道“這些鎮民互相殘殺對你有什麼好處?”
“對你我都有好處。”夏荷以手指天,“我曾經看過一個寓言,當罪惡充斥世間,滔天的洪水會從天而降洗滌人類的罪惡,淨化人類的肉體和靈魂。”
司惑笑抬頭望天,發現了天空上那道漆黑狹長的裂縫,“那就是你說的滔天洪水?”
“確切來說應該是無暝河。”
“沒想到無暝河居然在天上。”
夏荷輕念出了《無暝玄天錄》上的文字,“水非真水,乃眾生癲妄所匯;災非天災,實人心自招之劫。”
司惑笑听明白了夏荷的意思,“你說的那個寓言還是有點道理的,不僅這些貪婪殘暴的鎮民需要被淨化,你這個幕後主使也該洗滌一下靈魂了。”
“你這麼說我就有點傷心了,想要飛升,必須要靠無暝河淬體,我這也算是間接幫你了。”
司惑笑抬起手,“你不要在這兒跟我插科打諢,靜不思在哪兒?”
夏荷說道“靜不思死在山上了,尸骨無存。”
兩條鐵鏈從司惑笑寬大的袍子里射出,夏荷勾動手指,地面凸起形成岩壁阻擋。
司惑笑詫異道“你居然還有新的賜福?”
夏荷只是笑道“你這算什麼?給靜不思報仇還是想把我拖進神圈?”
“靜不思作為歌劇院的小隊長,每一處血肉都被打上了標記顯示位置,而現在他的位置顯示就在這里。”
“他在這里?”夏荷有點疑惑。
司惑笑冷聲道“你把他吃了?”
“我怎麼不知道我把他吃了?”
“他的位置和你重合,我只能想到他被你吃進肚子這一種可能。”
夏荷並不知道靜不思現在被困于自己內心的愛之領域,只當是司惑笑找的借口,“你想把我抓進神圈直接動手便是,還特地找個說法就沒意思了。”
“我必須要把靜不思的遺體回收,既然你把他吃了,我就只能把你開膛破肚,把他的碎肉一點一點的從你胃里摳出來。”
夏荷無語道“你長得這麼漂亮,說的話怎麼這麼血腥。”
“你有再多的賜福今天也必須把靜不思吐出來。”
司惑笑沒再多費口舌,靜不思的肉體特殊,他死後遺體必須回收。
司惑笑操持著鎖鏈,兩條鎖鏈如同鞭子般把夏荷面前的岩壁抽碎,數只烏鴉從她的袖口里飛出,朝夏荷俯沖而去。
夏荷側身躲避,控制著司惑笑腳下的地面。
石柱疊加在一起形成尖刺朝著司惑笑穿刺而去,司惑笑扯回鎖鏈碾碎了石柱。
正當夏荷司惑笑二人斗的熱火朝天之時,瘋狂的鎮民們也進入了最後的爭搶階段。
此時地上堆滿了鎮民們的尸體,上百個鎮民只剩寥寥數十人還在互毆。
“李洵!我和你張嬸平時待你不薄啊!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們!”
佝僂的老者怒目圓睜的對名為“李洵”的道袍年輕人怒吼。
渾身被蛇鱗包裹,已經快成為蛇人完全體的李洵正趴在一個躺著的老嫗身邊,貪婪撕咬著她的胃。
听見老人的怒吼,李洵抬起頭,黃色蛇瞳冰冷地注視著老人,“待我不薄?我沒看錯的話剛剛你們兩個老不死的可是悄悄的對我下黑手啊。”
老人一听這話頓時啞口無言。
李洵吐出一塊碎肉,站起身朝老人走去,“秦叔,其實我心里很尊重你和張嬸兩個長輩,可現在這個情況你也看見了,這可是飛升,我就算不殺你,你們也會殺了我。”
老人慌忙著後退,尷尬地解釋道“李洵,你想多了,我可是從小看著你長大,我怎麼會想著殺你,我肯定是會和你平分蛇鱗。”
李洵嗤笑道“我們這些鎮民所求的不過就是飛升,所以我們出賣尊嚴成為那些無暝山野獸的走狗。現在這份天大的機緣就擺在你我眼前,你又怎麼可能會和我平分。”
老人不過只吃了幾片蛇鱗,力量完全不足以和李洵抗衡,他還想用言語感化李洵,但李洵已經奔至近前。
“秦叔,我們當中只能有一個人可以飛升,就麻煩你發揚下風格照顧我這個你從小看著長大的小輩。”
說話間李洵撕碎了老者。
渾身血肉模糊的無靈還被石柱插在原處,他身上的所有鱗片都已經被剝下,沒有了鱗片的保護,體內的黑蛇已經咬穿了無靈的皮膚表面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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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靈現在可謂是千瘡百孔,但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活著,不斷的掙扎著想要擺脫束縛。
剩下的數十人也死的七七八八,最後的贏家馬上就會產生。
李洵吞掉老人胃里的鱗片後,朝著剩下的幾人發起進攻。
天空轟隆一聲巨響,一顆黑色的雨滴灑了下來,緊接著漆黑的“雨水”越來越密。
夏荷和司惑笑陡然分開,司惑笑把手一掀,用寬大的鮮紅袍子罩住自己的頭。
尖叫聲此起彼伏。
黑水在接觸到李洵等剩余幾人皮膚上的蛇鱗時,瞬間如同泥鰍般活了過來,瘋狂的往他們身體內部鑽去,很快幾人便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所有的蛇鱗與黑水產生了感應,每一片長出來的蛇鱗都是一顆卵,而現在,這些卵在黑水的澆灌下徹底孵化開來。
人們的肉體成為了蛇的溫床。
夏荷巋然不動,黑水並不能突破暴虐之膚。
司惑笑的袍子似乎是特制,黑水也無法破開袍子。
她瞥了眼上方,漆黑的天幕已經徹底裂開,她深感不妙,遮著自己的頭快速逃離。
夏荷不緊不慢地對司惑笑喊道“誰都逃不掉的,無暝之河會淹沒這鎮子里的一切。”
話音剛落,如瀑的黑水徹底傾灑了下來。
天狗吞日,不過一瞬之暗;人心溺妄,方成無暝之淵。
霎那間天河倒懸,黑浪噬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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