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麗榮。你要不要和我處對象?”
許麗榮沒想到,範哲真的問出來了。
對上範哲那張帶著幾分痞氣,又有幾分不羈的臉,她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為,為什麼?”
好半天,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 因為你讓我有了想法。”
“啊?”
許麗榮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兩個人還維持著那樣的姿勢,這樣近的距離讓許麗榮的臉有些發熱。
“你,你先放開我。”
範哲沒放︰“以前,我沒什麼想法,也沒想過,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這是實話。
範哲看著許麗榮臉上的無措,他還真的很少見她這個樣子。
好像和謝景瑛一樣,從認識她開始,她就是那種,很自信,很風風火火的性格 。
和溫雪蘭完全不一樣。溫雪蘭的蛻變是慢慢的,能看得見的。
溫雪蘭是在大學里一點一點變得自信的。
許麗榮不一樣,她一直比較自信,而且性格 有點風風火火。
謝景瑛說投資什麼,她都不用考慮就跟著投資。
她對謝景瑛有種盲目的信任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許麗榮個性使然。
就像他們第一天去古玩街淘古董。溫雪蘭要反復考慮,還要謝景瑛許麗榮反復勸說,她才會出手。
但許麗榮看上了,就出手了。
有家庭原因,但更多的還是自身性格 原因。
像許麗榮這樣的性格 ,爽直,利落,就算只是朋友,也會是範哲欣賞的那一類人。
他欣賞許麗榮,但昨天之前,他確實沒有別的想法。
“昨天晚上你做噩夢後,握著我的手。看著你慢慢睡著。我就在心里想,如果這輩子,能一直守護你,讓你這樣安穩的入睡。我願不願意。”
範哲看著許麗榮,唇角微揚。
“今天早上,我都還沒有答案。但是你讓趙紅梅來我的車上。我突然就有答案了。”
“麗榮,我不願意守護別的姑娘入睡。如果可以,我只想守護你。”
帳篷很安靜,林間有蟲鳴,偶爾可以听到外面 有雇佣兵用外語交談的聲音。
許麗榮卻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第一次听到,這樣的表白。
大學四年,不是沒有人向她示好。
進了電視台,也不是沒有男人追求。
但從來沒有哪個追求者的表白,能像範哲這樣讓她意動。
她一直不開口,範哲又 問了一遍。
“麗榮,听明白了嗎?我想和你處對象,我想守護 你。”
許麗榮回過神,對上範哲認真的眼,她抿了抿唇,有些不確定的看著他。
“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環境,異國他鄉,會讓我們對熟悉和認識的人,容易產生更強的親近感。但這種感覺,並不一定就是——”
“麗榮。”範哲打斷她的話︰“我不是毛頭小伙子。”
“我這個年紀,這樣的經歷,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也很清楚我要的是什麼。我更不至于,分不清楚什麼是朋友之情,什麼是男女之情。”
心動有時候,只是一剎那的事。
就在昨天晚上,那一瞬間,範哲心動了。
許麗榮听懂了。她有點混亂。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和範哲發展出朋友之外的感情。
範哲盯著她的臉,沒有錯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麗榮,你有勇氣一個人跑來沙國,卻沒有勇氣面對我的喜歡?”
這話把許麗榮給問住了。
範哲的表白來得有些突然,她和範哲之前處得像是朋友一樣。
現在這個朋友突然向她表白,許麗榮有些不確定。
他的感情是出于男女的喜歡,還是說因為在特殊環境下產生的異樣感覺?
可是範哲的話讓她猶如醍醐灌頂。
是啊。她連來沙國深入戰場的勇氣都有,為什麼會沒有勇氣,面對一個男人的喜歡呢?
範哲的人品她信得過,就算兩個人將來不在一起,她相信,他們也能做到體面分開。
更何況,都還沒開始,她又何必把問題想得這麼悲觀 呢?
這可不像她。
“範哲。”
許麗榮想明白了,她抬頭看著範哲,目光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我相信你的感情。”
“謝謝你的相信。”
“是我謝謝你的喜歡。”
許麗榮想著今天趙紅梅說自己看上了範哲,想要和範哲在一起時的微妙心情。
“但是我現在,不能保證,我能回報你同等的感情。”
許麗榮看著範哲︰“我剛才說,我們現在在異國他鄉,特定的環境,可能會讓人的感情變得脆弱,對人產生依賴。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
“我的意思是,我對你並非完全無動于衷。可是我現在也不確定,我對你的感情,是因為你突然從天而降,出現在我面前 ,這樣保護我,救我于水火,還是發自內心產生的喜歡。”
“所以,你的意思是?”
“範哲,我想,等我們脫離 這個環境,回到國內,我應該就能理清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許麗榮抬頭和範哲對視︰“範哲,你願意等嗎?”
認識多年,有些話不用說得更清楚,範哲也能明白。
他向許麗榮要答案,但許麗榮反過來把問題拋給他。
範哲沒有生氣,更沒有失望。
許麗榮的話,反而證明了她不是一個沖動的人。
“麗榮,我等你。”
簡簡單單五個字,表明了範哲的態度。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明明什麼多余的動作都沒有,但就是有幾絲曖昧在浮動。
許麗榮率先移開視線︰“時間不早了。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範哲看著她臉上飛起的兩團紅雲,對著她笑了笑。
“早點休息。”
“好。”
“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
“好。”
“那我先出去了?”
“好。”
看範哲轉身離開,許麗榮在行軍床上坐下。
想著剛才範哲的表白,她的臉又紅了。
用力在臉頰上拍了拍,許麗榮強迫自己睡覺。
可是一想到範哲就在外面 ,她又有些睡不著了。
腦子 里反反復復就範哲說過的那些話。
那些話讓她在床上輾轉反側,直到實在熬不住了,才陷入了睡眠。
和昨天不一樣的是,這一晚,她的夢境里,全是範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