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萍隔三差五的就會跟顧初夏嘮叨婚姻的事情,每次都是那幾句老生常談了,顧初夏都已經習以為常了,沒有多在意。
結果次日一大早,天還沒怎麼亮呢!
顧初夏就听到房間外一陣 里啪啦的聲音。
被吵醒後她迷迷糊糊地出房間查看,見大嫂一大早就在搞大掃除。
“嫂子,今天什麼日子呀,這麼早搞衛生?”她好奇詢問。
顧大嫂嫌棄地掃了她一眼,口吻很不善地道︰“能是什麼日子,非要說就是我在你們老顧家當牛做馬的日子!”
這嘲諷的話一出,顧初夏還有的些許睡意都沒了︰“嫂子,你還在跟媽置氣呀?其實媽……”
“我哪敢!你們家可是大戶人家,我這種小門小戶的嫁進來就是當長工的命!”顧大嫂直接打斷道。
顧初夏被這話氣的夠嗆︰“嫂子,我們家根正苗紅的,你這話要是讓外人听見得引起多大誤會!你……”
顧大嫂再次大聲打斷︰
“哎呦喂,這不是還沒跟人家guan二代相親就擺上譜了?
初夏,你也不照照鏡子,人家那條件周圍有的是女同志喜歡,還需要相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顧初夏這下是回過味來了,敢情她家大嫂不是因為昨天小佷子的事情生氣,而是她?
“嫂子,我就不明白了,我就被介紹了一個相親的男同志,人家條件好不好跟你又不搭邊,你在這里生氣干什麼?!”
顧大嫂一臉嫌棄︰“有些人呀,以前天天把愛情掛在嘴邊,結果一眨眼的功夫就嫌平愛富起來了!真是現實!
初夏,不是嫂子說你,找男人還是得找知冷知熱的。
你前兩天跟你那個男同學吹了,我這當嫂子的也是辛辛苦苦給你介紹,結果你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結果你媽給你找個家里條件好的,怎麼就不像前兩天拒絕我那樣拒絕了?
我看你這女同志就是說虛偽!貪婪!”
“嫂子你說話太難听了吧?!怎麼?我要我媽給我找那種窮到叮當響的家庭我就不嫌貧愛富不虛偽貪婪了?
再說了,當年你不也看上了我哥的條件!”
顧初夏氣的臉都綠了,這一大清早天還沒亮直接就跟顧大嫂吵起來了。
而後不多時,另一間房間里,郭萍也披著一件外衣出來了。
這個家里簡直是亂成了一團,不止把家里倆男人吵醒了,周圍街坊鄰居都沒能幸免,全部被迫早起。
……
天亮後,顧國棟家中。
時之顏四人在飯廳吃著早餐。
準確的來說是時之顏吃早餐,顧國棟和周衛蘭搶著喂招妹,一口肉餡餃子,一口小籠包,簡直把招妹喂的滿嘴都是油。
“我的大孫子真棒,吃飯都吃的這麼好!”
“來,大孫子,再吃一口餃子。”
老兩口伺候一個小娃娃一點都不覺得累,甚至恨不得工作都不做了,天天帶孫子。
“之顏,一會我去單位簽個到,然後我們就一起再帶招妹去劃船。你們下周就得走,招妹昨晚睡覺說還想坐船。可以吧?”周衛蘭詢問道。
顧國棟听了很是心動,可他實在騰不出時間,心里頓時遺憾的不得了。
時之顏點頭對此倒是沒有意見,她回答道︰
“當然可以了,媽。不過我跟招妹來煙省這一周您都沒有好好上過班,這能行嗎?”
“沒事,我的工作暫時讓別人幫忙做。
這誰家沒個緊急的事情,以前就我們兩口子在煙省,又不用伺候老人又不沒孩子帶,我也這樣幫了不少單位有其他人,這會他們該都還上了!”
說完,周衛蘭又忍不住親了一口招妹︰“一會兒咱們去劃船,然後再去坐小火車。”
招妹吃的腮幫子鼓鼓,連忙點頭。
在煙省的日子對他來說簡直是人間天堂,做錯了什麼都不會害怕被親爹打屁股,想要什麼想吃什麼都能有,就可惜媽媽不喜歡一直在這里。
顧國棟一臉不高興︰“招妹在吃飯呢,親來親去的干什麼呢!多大的人了!”
周衛蘭最近很看不慣所有跟自己搶孫子的人,包括丈夫︰“我就親怎麼了?招妹愛我,願意讓我親。”
顧國棟哼哼了一聲,然後直接在招妹另一邊臉頰親了一口。
還美其名曰︰“這下公平了!”
招妹嘴里嚼著餃子,被親的一臉無奈的搓了搓臉,被爺爺奶奶愛的太多也很有困擾呀!
他把餃子吃進肚後開口︰“媽媽還沒親。我再親一口媽媽才公平。”
時之顏瞅著他那油亮亮的嘴巴立馬拒絕︰
“爺爺奶奶舍不得你才親,媽媽天天陪著你以後有的是機會。”
一家人正其樂融融呢,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保姆去打開門後,對屋里喊了一聲︰“初夏來了。”
四人都往門口看了過去。
周衛蘭最先招呼道︰“初夏,今天不上課?吃早飯了嗎?”
顧初夏一臉委屈和哀怨,“別提了,我嫂子昨天跟我媽吵架了,今天早上五點多就起來大掃除搞得 里啪啦的,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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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初夏把早上的事情敘述了一遍,整個人都很崩潰。
而一旁的顧家夫妻都听傻了,他們不知道招妹昨天怎麼就做了那麼大的事!
倒是時之顏,神色上沒那麼大的意外。
她這兒子,一段時間不搞出點動靜,都不正常。
“現在我媽跟我嫂子還在吵,我媽說讓我必須過來听招妹的相親安排。”
顧初夏心里是真的不在意親媽昨晚說的那個條件很好的相親對象的。
他們家跟顧 家是差了一些距離,但也是高級軍官家庭。
在外頭來說條件很好的,在這個貧瘠的年代,她是從小什麼都沒缺過的人。
就是物質沒缺過,她自然在乎精神上的共鳴。
可今天嫂子那什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話真的把她氣的了,甚至在跟她媽吵架的時候,還說人家看不上她如何如何。
她現在過來其實更多的心思是故意做給嫂子看,氣死她。
招妹立馬道︰“那今天就跟堂姑相親,不去劃船了!”
劃船好玩,但冤大頭更重要!
顧初夏一愣︰“劃船,招妹你們今天要去劃船嗎?那嫂子您也不用麻煩安排什麼相親,我無所謂的。”
顧初夏也是自然認為招妹安排相親=時之顏安排相親。
——
感冒了三天,今天最嚴重,沒狀態寫的就會不好看,所以咬牙寫了一章,剩下明天補。
招妹眨巴著眼楮好奇地觀察了顧初夏一陣,隨後好奇地詢問︰
“堂姑,你為啥無所謂,就像媽媽說的你喜歡去窮窮的家里餓肚肚?然後給別人爸媽端屎端尿?”
又來了!!!
顧初夏已經對‘端屎端尿’這個詞產生陰影了,前幾天更是在學校里一看到那男生,腦子里全是端屎端尿的畫面。
“招妹,我沒有。”顧初夏感覺自己的初戀直接成了人生污點了,“你這小娃娃不懂。”
招妹還一臉深沉的樣子,深深地嘆了口氣道︰“反正招妹我就只伺候自己媽媽,才不去伺候外人!而且餓肚肚可難受了,招妹就喜歡吃飽飽!”
顧初夏直接被招妹懟的語塞。
倒是伺候招妹的顧國棟夫妻听到招妹這話心里又心疼上了。
“我可憐的大孫子,以後爺爺把你喂的白白胖胖的!”
“招妹要是胖成球了,爺爺還喜歡嗎?”
“喜歡!更喜歡了!”
顧國棟抱著招妹哄了幾句,也到去部隊的時間里,他對周衛蘭提醒道︰“一會兒去老二家看看,這都吵多久了,幫忙勸勸架。”
“知道了。”周衛蘭道,“她們婆媳倆以前不高興對方都只是背著說閑話,也不知道最近怎麼了,一個兩個都跟吃了炸藥一樣。”
此時,被周衛蘭搶到懷里的招妹眨巴著無辜的大眼楮。
他可不知道自家堂奶奶是因為有了他的對比才氣的吃了炸藥噠。
……
早飯後,時之顏跟著周衛蘭和顧初夏一同去勸架了。
顧初夏是對周衛蘭的勸架沒什麼期待,因為早上自家親爸和親哥都試過了,倆人還被打出了家門。
很快,一行人還沒走到家門口就听到響亮的吵鬧聲。
听那吵鬧聲的內容,已經翻舊賬翻到了結婚彩禮都事情了。
一個說給顧海準備娶媳婦的彩禮比她當年的多好幾倍,另一個說人家女方陪嫁多少多少,她當年連一床被子都沒有陪嫁過來如何如何。
顧初夏無奈地推開門,對著屋里喊了一聲︰“媽,大伯母、堂嫂和招妹來了。”
郭萍一听周衛蘭來了,瞬間有些尷尬。
雖然她吵架她知道瞞不住也沒想瞞,但是被看到自家這雞飛狗跳還是有些尷尬的。
“衛蘭你帶著招妹來干啥,別嚇到孩子了!”郭萍說這話的時候情緒稍微冷靜了不少。
“你大哥不是擔心你們嘛!”
周衛蘭回答一聲後,看向顧大嫂客氣地開口︰“貴英,不管有什麼矛盾,你也不能這樣對你婆婆……”
“關你屁事!”樊貴英本來就是個暴躁又小氣的,現在正在氣頭上呢,根本听不進去人話。
“嫂子,你怎麼跟大伯娘說話的呢?!”顧初夏道。
“我就這麼說話!怎麼?她男人是司令我就得跪地叩首了?有什麼了不起,我們家的事情跟她有屁關系。真的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樊貴英張口就罵。
時之顏瞅著周衛蘭有些被罵懵了。
但細想下來也不奇怪。
顧國棟年輕的時候干革命就很在行,如今更是成了司令,周衛蘭自己又是有文化有能力的人,在哪兒不受尊重,平時親戚朋友誰不巴結討好?笑臉相迎?
唯一可能會爆發爭論的就只有婆媳關系。
但家里就一個,兒媳也就時之顏一個也跟她關系有一定的度。
這下,遇到一個不講理的,她就是秀才遇上兵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周衛蘭停了好久,最後憋出一句話。
樊貴英依舊一副誰橫誰有理的樣子︰
“我就這麼說話咋了?跑到我家來對我說教,我告訴你,我丈夫不靠你們家,我才懶得對你們卑躬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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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衛蘭被氣的臉色發白。
郭萍也看不下去了,張口準備護著周衛蘭罵回去。
結果郭萍還沒開口呢,時之顏直接上前一步對著樊貴英就給了她一巴掌。
時之顏在動手之前也是深思熟慮過的,但想想自家婆婆在無理取鬧的撕逼上吃這麼憋屈的虧,這不正好是她拉關系的機會嘛。
雖然會暴露一下她的凶狠樣子,但以後還有很多年相處時間呢,她這個選擇不虧。
樊貴英被忽然打過來的巴掌都被打懵了。
甚至說,整個屋里都人都安靜了。
樊貴英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時之顏,之前送了婆婆和小姑子絲巾就沒送她,她已經怨恨了好幾天了,現在竟然這麼大逆不道。
“我是你堂嫂,你居然敢跟我動手!”樊貴英怒喝。
時之顏直接又是一巴掌,隨後道︰“咱們什麼關系先放在後頭,既然親戚管不了,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婆婆是司令夫人就是了不起!馬上給我婆婆道歉!”
周衛蘭被這麼一保護,本能的身體都往時之顏的方向靠了靠。
樊貴英臉色極為難看,她也不是吃素的,惡狠狠地看著時之顏一咬牙直接還手。
時之顏剛剛就瞧出她這個人不是會受欺負的,早就有所準備,在對方還手的時候直接躲開,然後又是一巴掌。
“道歉!”時之顏道。
招妹見狀,立馬也沖了上去,直接抓著樊貴英就咬。
“啊……哪來的死小孩!”樊貴英疼的尖叫,想要把招妹抓住甩開。
“乖孫啊!”周衛蘭立馬沖過去護著招妹。
而同一時間,時之顏也桎梏住了樊貴英的手,使得周衛蘭成功地把招妹抱離開了。
“嗷∼給我奶奶道歉,不然我和我媽媽打你!”招妹做出小狼一樣凶狠的模樣。
最後凶狠倒是沒凶上,看著還怪可愛的。
周衛蘭是寶貝招妹這個孫子寶貝的比自己的命都要重,剛剛可真的把她嚇得腿軟,她詢問道︰“你這孩子,怎麼也往前沖。”
招妹很自然地道︰“媽媽打架要幫忙!”
周衛蘭︰……
招妹又道︰“我跟媽媽一起保護奶奶。”
瞬間,周衛蘭心都被融化了。
此時,樊貴英見所有人都圍著自己,知道這下自己打不過了,于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大哭︰
“欺負人啊,老顧家欺負……嗚嗚嗚……”
她還沒嗷上一句呢就被時之顏直接用桌上的抹布堵住了嘴巴。
“而不管你跟二嬸吵什麼,你凶了我婆婆,就得對她道歉,不然,今兒沒完!”時之顏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地上耍無賴的樊貴英呵斥。
若是說之前周衛蘭對時之顏的好是帶著更多她是寶貝乖孫的媽而不得不對她的好。
這一次,她是心里感動的想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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