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宿海迷霧結界的聚靈陣光芒漸弱時,葉辰的睫毛終于顫了顫。
左肩的傷口已結痂,黑血被新肉頂成了暗沉的痂殼,靈力在經脈中流轉的滯澀感消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即將破境的灼熱。他睜開眼,裂穹劍突然發出一聲清越的嗡鳴,劍身上的星紋如活過來般游走,尤其是瓖嵌著鎮星石碎片的那處,竟透出淡淡的金芒。
“要突破了?”骨老道的聲音帶著驚訝,拄著骨杖湊過來,“你這小子,倒是能在這種地方進階。九階武聖的氣息……嘖嘖,多少年沒見過這麼純粹的武道意志了。”
葉辰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每一寸肌肉都爆發出澎湃的力量,連空氣都被他的拳風帶起漣漪。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周遭的天地靈氣變得順從,那些曾讓他刺痛的陰冷能量,此刻竟成了淬煉肉身的烈火。
“前輩,時辰快到了。”葉辰握緊裂穹劍,劍身金芒更盛,“多謝您的聚靈陣。”
骨老道擺了擺手,骨杖往地上一頓“去吧。記住,玄冰鰲的逆鱗在左眼,鎮星石的力量能克制它。還有,蝕星教那群雜碎在冰原中心設了血祭陣,想借凶獸之力飛升,簡直是痴心妄想。”他突然壓低聲音,“若真到了萬不得已,就用‘燃血術’,鎮星石能護住你的元神。”
結界的裂縫在前方重新撕開,比來時更大,隱約能看到外面冰原上沖天的黑氣。葉辰深深看了骨老道一眼,轉身踏入裂縫,裂穹劍在他手中劃出一道金色弧線,劈開撲面而來的寒氣。
冰原上的景象比他逃離時更慘烈。
蝕星教的教徒們圍著一個巨大的冰洞,正在吟唱詭異的咒文。冰洞周圍的冰層已完全變黑,無數扭曲的人影被黑氣纏繞著往洞里墜,正是枯榮大師他們!葉辰目眥欲裂,剛想沖過去,卻被一股磅礡的威壓死死按住。
“九階武聖?有點意思。”左護法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骨幡上的冤魂已增至數百條,“可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葉辰猛地轉身,裂穹劍橫掃而出,金色劍氣瞬間撕裂黑氣。他的氣息已截然不同,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金芒,每一步踏出都讓冰層震顫——這是九階武聖獨有的“勢”,能影響周遭的天地規則。
“死的是你!”葉辰的聲音冰冷刺骨,劍招陡變,不再是防御姿態,而是招招致命的殺招。裂穹劍化作一道金虹,直取左護法心口,劍風里竟帶著龍吟之聲。
左護法大驚失色,連忙催動骨幡抵擋。然而九階武聖的力量遠超他的預料,“噗嗤”一聲,金劍刺穿了骨幡,劍尖擦著他的肋骨劃過,帶起一串血珠。左護法慘叫著倒飛出去,撞在冰洞邊緣的血祭陣上,陣紋頓時紊亂。
“攔住他!”左護法嘶吼著,兩個蠻族祭司立刻催動雪狼撲上來。他們的長矛帶著劇毒,形成交叉攻勢,封鎖了葉辰所有退路。
葉辰不退反進,身形突然模糊,竟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雙矛,裂穹劍下劈,金色劍氣將冰面劈出一道深溝。雪狼慘叫著墜入溝中,蠻族祭司反應不及,被劍氣掃中,瞬間凍成冰雕。
解決掉祭司,葉辰正要沖向冰洞,腳下的冰層突然炸裂!一只覆蓋著玄色鱗片的巨爪破土而出,帶著腥咸的寒氣拍向他的後背。爪上的鱗片反射著幽光,每一片都有盾牌大小,邊緣鋒利如刀。
“玄冰鰲!”葉辰心頭一凜,猛地回身,裂穹劍豎在身前。金芒與玄冰鰲的巨爪踫撞,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他被震得連連後退,虎口發麻,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冰洞徹底崩塌,一頭山岳般龐大的凶獸緩緩升起。它形似海龜,卻長著龍頭,背甲上覆蓋著萬年玄冰,左眼燃燒著猩紅的火焰,正是被血祭喚醒的玄冰鰲。那些被黑氣纏繞的人影,正被它用觸須卷入嘴中,枯榮大師的念珠、清風道長的拂塵碎片,都從它嘴角滑落。
“吼——”玄冰鰲的咆哮讓整個星宿海都在顫抖,黑氣如海嘯般擴散,所過之處,冰層消融,海水沸騰。左護法跪在地上,狂熱地大笑“醒來了!終于醒來了!借助凶獸之力,我就能突破聖境!”
葉辰看著玄冰鰲左眼那團猩紅火焰,想起骨老道的話,眼神一凝。他突然縱身躍起,裂穹劍直指玄冰鰲的左眼“孽畜,你的對手是我!”
玄冰鰲似乎听懂了他的話,巨頭一轉,猩紅的左眼死死盯住葉辰,噴出一口寒氣。寒氣所過之處,空氣都凝結成冰,葉辰的動作瞬間變得遲緩,身上覆蓋了一層白霜。
“燃血術!”葉辰低喝一聲,主動引爆了部分精血。金色的氣血之力從他體內爆發,沖破了寒氣的束縛。裂穹劍吸收了他的精血,鎮星石碎片徹底亮起,發出柔和卻堅韌的光芒。
“就是現在!”葉辰的速度暴漲,如同一道金色流星,穿透玄冰鰲噴出的寒氣,直逼它的左眼。玄冰鰲暴怒,巨爪瘋狂拍擊,冰原上碎石飛濺,血祭陣的黑氣被它的力量攪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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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護法見狀,竟想趁機偷襲,骨幡上的冤魂化作黑箭射向葉辰後心。就在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豎子敢爾!”
枯榮大師不知何時掙脫了黑氣,雖然身形狼狽,手中卻多了一串新的念珠。念珠飛出,化作金色的光網,將左護法牢牢困住。“葉小友,老衲來助你!”
緊接著,清風道長和衍聖公也相繼掙脫,他們雖靈力耗損嚴重,卻依舊擋在葉辰身後,用殘余的力量牽制玄冰鰲的動作。
“多謝前輩!”葉辰心頭一暖,攻勢更猛。裂穹劍的金芒與玄冰鰲左眼的猩紅火焰踫撞,發出滋滋的聲響,玄冰鰲痛苦地嘶吼,左眼的火焰漸漸黯淡。
“瞄準逆鱗!”骨老道的聲音突然從結界裂縫處傳來,他不知何時也跟了出來,正用骨杖指著玄冰鰲左眼下方一塊顏色略淺的鱗片,“那里才是真正的弱點!”
葉辰目光一凜,調整劍勢,將所有氣血之力灌注在劍尖。裂穹劍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鎮星石的力量徹底爆發,竟在玄冰鰲的逆鱗上烙下一個金色的星紋。
“吼——!”玄冰鰲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嚎,龐大的身軀劇烈掙扎,背甲上的玄冰寸寸碎裂。它的左眼緩緩閉上,猩紅火焰熄滅,龐大的身軀開始下沉,重新墜入冰洞。
左護法見勢不妙,想趁亂逃走,卻被衍聖公的青銅劍刺穿了胸膛。“作惡多端,也該結束了。”衍聖公的聲音平靜卻帶著威嚴。
玄冰鰲沉入冰洞後,冰原上的黑氣迅速消散,陽光穿透雲層灑下來,照在滿目瘡痍的冰面上。葉辰拄著裂穹劍,大口喘著氣,燃血術的副作用讓他臉色慘白,但九階武聖的氣息卻更加穩固。
枯榮大師走到他身邊,遞過一枚丹藥“好孩子,辛苦了。這是固元丹,快服下。”
葉辰接過丹藥,剛要道謝,突然臉色一變,看向骨老道的方向。只見骨老道的身體正在變得透明,他笑著擺了擺手“玄冰鰲被鎮壓,結界也該消失了。老夫守了這破地方三百年,終于能歇歇了。”
“前輩!”葉辰驚呼著想去抓住他,卻只抓到一把空氣。骨老道的聲音在風中回蕩“九階武聖……未來可期啊……”
陽光越來越暖,冰原上的積雪開始融化,露出下面青綠色的草芽。葉辰望著骨老道消失的方向,握緊了裂穹劍。
“我們回家。”他對枯榮大師等人說,聲音雖有些虛弱,卻充滿了力量。
裂穹劍上的星紋閃爍,鎮星石碎片的光芒融入他的體內,九階武聖的氣息在星宿海的陽光下,綻放出耀眼的光彩。這場血戰落幕了,但屬于葉辰的傳奇,才剛剛開始。當他們準備離開星宿海時,裂穹劍突然發出一陣急促的嗡鳴,劍身上的星紋閃爍不定,似在傳遞某種警示。緊接著,冰原深處傳來一陣低沉的咆哮,那聲音仿佛來自遠古,帶著無盡的憤怒與壓迫。“不好,還有更強的存在!”枯榮大師臉色一變,警惕地環顧四周。只見冰原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一只渾身散發著幽藍色光芒的巨獸緩緩升起,它的身形比玄冰鰲更加龐大,每一塊鱗片都閃爍著神秘的符文,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這是……上古冰獸!”清風道長驚呼出聲。葉辰深吸一口氣,握緊裂穹劍,身上的九階武聖氣息瞬間爆發,金色光芒將他籠罩。“前輩們退後,讓我來會會它!”說罷,他如一道金色閃電般沖向那上古冰獸,裂穹劍帶著凌厲的劍氣,直刺其要害。一場新的惡戰,就此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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