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的房間格外安靜,窗外的月光透過薄紗窗簾,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朦朧的光影。
所有人都已經回房睡下,只有林非鹿毫無困意,大概是在飛機上睡了太久,此刻她靠在床頭,背墊著柔軟的枕頭,正低頭刷著手機。
申宥娜像只樹袋熊似的,半個身子都趴在她身上。
才分別兩天,這丫頭就黏得不行,腦袋沉甸甸地靠在林非鹿胸前,發絲蹭得人有點癢。
林非鹿剛好可以把手機架在申宥娜頭頂,手指在屏幕上劃來劃去,倒也顯得幾分愜意。
“怎麼了?”听到申宥娜拖著長音喊自己,林非鹿低下頭,視線穿過對方柔軟的發頂,剛好和申宥娜仰起的眼楮對上。
那雙小鹿般的眼楮在昏暗中亮晶晶的,像藏了兩顆星星。
“歐尼~”申宥娜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帶著點剛睡醒的黏糊勁兒。
林非鹿心里咯 一下,放下手機坐直了身子,這丫頭平時要麼咋咋呼呼,要麼嬉皮笑臉,這麼溫柔的語氣,肯定有事。
“你到底想干嘛?”林非鹿挑眉看著她,故意板起臉,眼底卻藏著笑意。
“嘻嘻,就是想叫叫你嘛~”申宥娜俏皮地眨了眨眼,摟著她腰的手臂同時緊了緊,把臉往她懷里埋得更深了,像只撒嬌的小貓。
林非鹿被她蹭得忍不住笑,故意逗她“哼哼~叫這麼甜,是想跟我交往嗎?”
她傲嬌地揚了揚頭,下巴差點撞到申宥娜的額頭。
“那……要交往嗎?”申宥娜突然抬起頭,眼神亮晶晶的,語氣里帶著點試探,又像是在開玩笑。
“想得美!”林非鹿嗤笑一聲,伸出手指用力點了點她的額頭。
“你呀,一天到晚淨想些沒用的!趕緊睡覺。”
“呀!難道我不漂亮嗎?”申宥娜一下來了精神,猛地坐起身,雙手叉腰,一臉認真地瞪著她,那表情仿佛在說“你居然敢拒絕我”。
這句話林非鹿耳朵都快听出老繭了,從第一天認識開始,申宥娜就總愛這麼問,不管是換了新發型,還是穿了新衣服,都要湊到她面前求夸獎。
林非鹿無奈地白了一眼還在等答案的某人,懶得跟她貧,猛地拉起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楮,扔下一句“睡覺”,便背過身去不再理會。
可申宥娜的臉皮厚得堪比城牆,見林非鹿似乎有點不耐煩,她也不惱,反而手腳麻利地搶過一半被子,像只八爪魚似的又一次纏了上來,手臂牢牢圈住林非鹿的腰,臉頰貼著她的後背,呼吸輕輕掃過布料。
感受到背後傳來的溫熱體溫,林非鹿早就沒了最初的別扭。
其實她以前很不習慣這麼親密的接觸。
但自從成為itzy的一員,和姐妹們擠在練習室的地板上補覺,或是在宿舍的沙發上互相靠著看綜藝,不知不覺間,這種貼近竟成了習慣。
有時候獨自睡一張床,反而會覺得空落落的。
困意像潮水般慢慢涌來,房間里很快響起林非鹿平穩的呼吸聲。
黑暗中,申宥娜的眼楮卻還瞪得溜圓,毫無睡意。
兩天時間,準確來說加上路上耽擱,其實是三天,這三天里,不光是林非鹿想念她們,她們也同樣惦記著這個獨自在巴黎奔波的小姐妹。
所以從林非鹿回來開始,申宥娜就寸步不離地黏著她,好像一松手,對方又會消失似的。
她輕輕抬起頭,借著月光打量著林非鹿的側臉。
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鼻梁的弧度柔和又精致,連睡著時嘴角都微微上揚,完美得讓她都忍不住想開玩笑說“要不把門面位置讓給你吧”。
看著看著,申宥娜的臉上莫名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眼里的情緒溫柔得像化不開的水。
她重新躺下,從背後更緊地摟住林非鹿。
大概是被驚動了,熟睡中的林非鹿咂了咂嘴,竟迷迷糊糊地轉過身來,和她面對面,鼻尖差點踫到一起。
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好吃的,林非鹿的小嘴又咂吧了兩下,臉頰微微鼓起,模樣甚是可愛。
申宥娜就這麼直愣愣地盯著她,看了好半天,直到眼皮越來越沉,才漸漸閉上眼楮,墜入了夢鄉。
兩人的呼吸漸漸同步,月光在她們交握的手上流淌,像一層溫柔的銀紗。
第二天,林非鹿難得早起,挪開八爪魚一樣,睡覺流口水的某人,林非鹿起床洗漱。
昨天到現在,完全睡飽了的她,今天格外精神。
看看外面,天剛蒙蒙亮,林非鹿站在陽台做了一會兒伸展,換上衣服出門,準備買一點早餐食材。
少女簡單扎了個丸子頭,未施粉黛,即使帶上口罩,也不影響路人或探究或驚艷的目光。
好在此刻出門的,基本都是為了生活奔波早起的,路過的人們也只是匆匆一眼便快步往目的地走去,一路上並沒有什麼明星出門在外被路人認出來圍觀的狗血劇情。
她來到附近的超市采購一番,提著大包小包東西回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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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東西都整齊擺放在冰箱里面,林非鹿從中拿出幾個西紅柿和雞蛋。
今天早上難得早起,平常吃三明治和面包都快吃吐了,她今早準備給大家做個番茄雞蛋面改善一下伙食。
鍋里燒上水,等水冒泡時丟下面條,用筷子攪兩下防粘。
另起一鍋倒油,油熱了磕倆雞蛋,筷子快速劃散,金黃的蛋塊蓬松起來就盛出。
不用刷鍋,直接加少許油,下番茄塊翻炒,邊炒邊用鏟子壓出汁,加半勺糖和少許鹽調味。
倒入適量熱水煮開,把煮到八成熟的面條撈進來,再倒回炒好的雞蛋,咕嘟兩分鐘,撒把蔥花就能出鍋。
紅白黃三色裹著熱氣,筷子挑起時帶著酸甜的香氣。
香噴噴的番茄雞蛋面就此完成。
紅白相間的番茄湯汁裹著筋道的面條,金黃的蛋塊浮在表面,翠綠的蔥花撒在上面,蒸騰的熱氣裹挾著酸甜的香氣,在廚房里彌漫開來,勾得人胃里直叫。
成員們早就被炒菜的滋啦聲和番茄的酸甜味吵醒了,一個個揉著眼楮從房間里鑽出來,頭發亂糟糟的像一窩小刺蝟。
林非鹿在廚房煮面的時候,身後就跟著五只眼巴巴等待投喂的“小可愛”
等到林非鹿把面一碗碗分好,澆上濃郁的湯汁,五個人早就按捺不住,捧著碗爭先恐後地坐上餐桌,筷子一挑就大口朵頤起來。
“唔~~”申宥娜嘴里塞得滿滿當當,含糊不清地發出滿足的喟嘆,眼楮都眯成了月牙。
“好好吃呀!”lia吸溜著面條,湯汁沾到嘴角都顧不上擦。
申宥娜咽下一口面,看著林非鹿認真說道“親愛的,以後誰娶了你,前世一定是拯救了全宇宙。”
夸贊的話語像不要錢一樣涌出來,林非鹿被夸得臉頰發燙,伸手拍了拍申宥娜的手背“快吃!吃面都堵不住你們的嘴!”
一頓熱乎乎的美味早餐,無疑給即將開始的忙碌一天注入了滿滿元氣,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輕松的笑意。
今天她們的主要任務,是兌現那個遲來的粉絲簽售會。
這次中簽名額早就爆滿,不管線上還是線下,尤其是中國地區的粉絲,幾乎佔了大頭。
上午安排的是線上簽售,相比線下,線上倒輕松不少,沒有繁瑣的互動流程,也沒有簽到手軟的專輯,只是通過視頻通話和粉絲一對一交流。
對林非鹿來說,這感覺有點像“上班摸魚”,當然這只是比喻。
她心里清楚,粉絲們花了大價錢,只為了短短幾分鐘的對話,這份心意容不得半點敷衍,她可不會辜負idzy們的真心。
簽售地點被安排在她們經常直播的小房間里,里面簡單擺了六張折疊椅,背景就是一塊灰撲撲的遮光簾布,連個像樣的裝飾都沒有。
看著這場景,林非鹿突然覺得似曾相識,這也太像電視劇里電話營銷的工作場地了吧?
六人相互對視一眼,眼里都寫滿了嫌棄。
申宥娜忍不住小聲嘀咕“公司也太摳門了吧,好歹弄個好看點的背景板啊……”
黃禮志無奈地聳聳肩,都到這份上了,也只能將就。
眼看時間快到了,六人也沒再多說,老老實實坐好,戴上耳機,準備開始出道以來的第一次視頻簽售。
好在這次要跑好幾個線下見面會,線上名額沒放太多,每個人和粉絲的通話時間有3分鐘,加上中途休息,整場下來差不多5個小時就能結束。
第一次體驗線上簽售,林非鹿覺得挺新奇。
隔著屏幕,她倒沒了線下的拘謹,反而多了幾分俏皮,粉絲說喜歡她的新發型,她就歪著頭晃了晃頭發;粉絲讓她比心,她就比了個超大號的愛心,逗得對方尖叫不止。和她視頻的粉絲們,都覺得這3分鐘賺大了。
線上簽售進行得非常順利。
因為中簽的粉絲來自各個國家,林非鹿的英語經過這段時間的實踐,已經能流利對話,省了不少翻譯的時間。
遇到的粉絲也是無奇不有,大家說話又好听,還特別會整活,倒也讓她沒覺得無聊。
“,你知道嗎?我在你還去路演的時候就粉上你了!”屏幕里出現一位戴眼鏡的大姐姐,笑容溫柔。
林非鹿看著她,臉上帶著疑惑,腦子里把記憶中所有路演時見過的面孔都過了一遍,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位。
“姐姐來看過我的路演嗎?”她試探著問。
對方聞言,使勁點了點頭,興奮地解釋“對呀!那時候我去韓國旅游,剛好看到你在弘大街頭唱jj的《江南》,你還記得嗎?我還有我們的合影呢!”
說著,她掏出另一部手機翻找起來,很快舉到攝像頭前。
屏幕里,背景是漢江公園,穿白t恤的林非鹿站在路演設備旁,身邊站著這位姐姐,兩人笑得都很燦爛。
照片里的她沒化妝,臉上還有點嬰兒肥,顯得格外青澀。
記憶在那一瞬間被喚醒,林非鹿眼楮一亮“哦!你是那個學會計的姐姐!”
她對這位姐姐印象特別深刻,第一次見面時,對方一听她是中國人,直接激動地抱住她不肯撒手,力道大得差點讓她喘不過氣,後來還拉著她聊了半個多小時,差點給她整出心理陰影。
想到這里,林非鹿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對!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小姐姐激動得聲音都拔高了。
“好開心啊!我可是你的養成粉呢!你現在真的超級超級棒!如果以後開演唱會,我一定會來的!到時候請一定要認出我哦!”
眼看工作人員在鏡頭外比手勢提醒超時了,林非鹿笑著和她拉鉤約定“一定會認出姐姐的!!”
掛掉通話,林非鹿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休息。
不一會兒,屏幕上出現連接轉圈的圖標,下一位粉絲即將接入。
她正整理著耳機線,屏幕里突然跳出的畫面,讓她愣在原地,三秒後沒憋住,“噗嗤”一聲大笑出聲,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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