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李文在與水怪的周旋中,逐漸意識到必須盡快找到它的弱點。
剛才的幾番交鋒讓他看清,這只大水怪雖然凶猛異常,九個腦袋各有攻勢,但並非無懈可擊 —— 被雷電劈中的那個蛇形腦袋此刻正無力地垂著,黑焦的傷口處不斷滲出墨綠色的粘液,顯然已經徹底失去了戰斗力。
這讓他心中篤定︰水怪的腦袋,便是它最致命的弱點。
目光在九個腦袋間快速掃過,最終定格在正中央那個最大的腦袋上。
那腦袋活像一只巨型蛤蟆,灰綠色的皮膚布滿褶皺,兩只凸起的復眼閃爍著墨綠色的凶光,瞳孔里翻涌著殘忍的笑意,仿佛正欣賞著獵物在絕望中的掙扎。
“就拿你開刀。”
姜李文暗自咬牙,這顆腦袋位于水怪身軀的最頂端,想必是操控其他頭顱的核心,拿下它,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念頭剛落,他身形已如離弦之箭般竄出。
腳下的水面被真氣激蕩起層層漣漪,身體擦著水怪甩來的魚形腦袋邊緣掠過,腥臭的風刮得臉頰生疼。
那魚形腦袋不甘地張開巨口,鋒利的牙齒幾乎要擦到他的衣角,卻被他借著側身的慣性,反手一掌拍在其吻部。
“砰” 的一聲悶響,魚形腦袋吃痛偏開,為他讓出了一條通往水怪背部的路徑。
在靠近水怪脖頸的瞬間,姜李文猛地屈膝躍起,雙腳在光滑的水面上輕輕一點,濺起的水花尚未落下,他的身體已如輕燕般騰空,穩穩落在大水怪的背上。
剛一落腳,腳下便傳來一陣刺骨的冰涼,水怪背部覆蓋著巴掌大小的鱗片,每一片都像打磨過的玄鐵,邊緣鋒利如刀,鱗片間的溝壑里積滿了粘稠的黑色粘液,踩上去滑溜溜的,稍不留神便會跌落。
他連忙蹲下身體,雙臂張開保持平衡,指尖死死摳住鱗片間的縫隙。
“吼 ——”
大水怪顯然察覺到了背上的不速之客,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整個身軀突然劇烈地扭動起來,時而像麻花般擰轉,時而猛地弓起脊背,試圖將背上的 “小蟲” 甩入湖中。
巨大的浪花如同瀑布般從兩側潑灑而下,瞬間將姜李文渾身澆透,冰冷的湖水混雜著腥臭的粘液,順著他的發絲滴落,糊住了視線。
更要命的是,剩下的七個腦袋此刻都調轉方向,齊刷刷地朝著背上的姜李文咬來。
烏龜形腦袋帶著厚重的甲殼撞過來,發出 “ 當” 的金屬撞擊聲。
蛇形腦袋雖然已被劈傷,卻依舊掙扎著吐出分叉的舌頭,試圖纏繞他的脖頸。
最前面的蛤蟆頭更是張開血盆大口,噴出一股帶著濃烈腐臭味的氣息,幾乎要將他的肺腑都燻爛。
姜李文屏住呼吸,左手死死抓住一塊邊緣外翻的巨大鱗片。
那鱗片堅硬如鋼,被他攥得咯吱作響,手臂上的肌肉賁張,青筋像蚯蚓般凸起。
任憑水怪如何翻滾跳躍,他的身體都像焊在背上一般,紋絲不動。
右手則迅速從靈囊中,取出銅錢劍,它對陰邪之物有著天生的克制力。
此刻被他握在手中,劍身上立刻泛起淡淡的金光,符文在光芒中流轉,仿佛有了生命。
姜李文深吸一口氣,借著水怪一次翻騰的間隙,猛地挺直腰身。
右手緊握銅錢劍,瞄準蛤蟆頭那只凸起的復眼,全身真氣順著手臂灌注劍身。
“喝!”
他低喝一聲,將全身力氣凝聚于手腕,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 ——”
銅錢劍的劍尖如同切豆腐般刺入蛤蟆頭的復眼,墨綠色的血液混合著渾濁的漿液瞬間噴涌而出,濺得姜李文滿臉滿身。
那血液粘稠如膠,落在皮膚上立刻傳來一陣灼燒般的刺痛,他身上的衣服瞬間被腐蝕出數個大洞,露出的皮膚上冒出細密的水泡。
“嗷 ——”
大水怪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這痛苦遠比之前被雷電擊中時更甚。
整個身軀突然瘋狂地在湖面上翻滾起來,掀起的巨浪高達數丈,幾乎要將岸邊的蘆葦叢都連根拔起。
姜李文被這股巨力甩得左右搖晃,左手摳著的鱗片突然崩裂,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朝著一側的蛇形腦袋摔去。
千鈞一發之際,他猛地松開右手,任由銅錢劍暫時插在蛤蟆頭的眼眶里,左手閃電般抓住旁邊一根凸起的骨刺。
那骨刺是水怪背甲的延伸,尖銳如矛,卻意外地堅固。他借著這股拉力穩住身形,右手順勢拔出腰間的桃木匕首,反手刺入腳下的鱗片縫隙,將身體牢牢固定在水怪背上。
“還沒完!”
姜李文忍著皮膚被腐蝕的劇痛,騰出左手拔出插在蛤蟆頭里的銅錢劍。
劍身上沾染的墨綠色血液正在 “滋滋” 作響,被劍身上的金光不斷淨化,散發出刺鼻的焦糊味。
他瞅準水怪因劇痛而動作遲緩的瞬間,手腕翻轉,銅錢劍如靈蛇出洞,精準地刺入旁邊魚形腦袋的眼楮。
“噗嗤” 一聲,又是一股黑血噴涌而出。
緊接著,他如法炮制,借著水怪翻滾的慣性,在背上快速移動。
銅錢劍的金光在夜色中劃出一道道耀眼的弧線,“噗嗤、噗嗤” 的刺入聲與水怪淒厲的慘叫交織在一起。
烏龜形腦袋的眼珠被捅爆,鱷魚形腦袋的眼眶插滿了銅錢,七個腦袋很快都成了瞎眼的擺設,無力地垂在脖頸上,墨綠色的血液如噴泉般涌出,將整片湖面染成了詭異的綠色。
但大水怪的生命力依舊頑強得可怕。
失去視覺的它變得更加狂暴,龐大的身軀在湖面上瘋狂沖撞,巨大的尾巴如同鋼鞭般橫掃,激起的水花將岸邊的岩石都砸得粉碎。
姜李文知道,必須給予它致命一擊,否則一旦讓它緩過勁來,後果不堪設想。
他深吸一口氣,丹田內的真氣如江河奔涌,順著經脈灌注到銅錢劍上。
劍身瞬間爆發出太陽般耀眼的金光,將整個湖面照得如同白晝,那些沾染在劍身上的墨綠色血液瞬間被蒸發,化作一縷縷黑煙。
“這一劍,送你歸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