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救命的電話來了,張娜悲傷褪去,升上來的就是怒火,他奶奶的,不撕了對方都解不了氣啊。
“睜開你們的狗眼,竟敢誣賴上娃娃了?說他放火?小的連路都不會走,才半歲多點的娃呀,你這個人販子,拿著個糖墩兒去我們村,專門去偷孩子,還想放火燒死他,你們是殺人犯!”
張娜是文化人,不會說髒話,滿腔怒火無處可去,說著說著,上去就狠狠踢了起來,雖然被公安及時拉住,可鄧狗子還是挨了幾下,因為在地上坐著,全都踢在了臉上。
“同志,你冷靜一下,你確定?當時看到的就是他嗎?”
公安雖然拉住了她,可案件還是要問的,沒听那小姑娘口口聲聲的戰斗英雄,他們在前方流血,不能讓家屬在後方流淚啊。
“就是他!拿著個糖墩兒賣葫蘆,瞧瞧我們家孩子,這衣服上都是糖漬,跟他一起的還有個中年女人,就是她接過了孩子讓我去追人的。”
還有個同伙?公安頓時來了精神,目光炯炯地看著鄧狗兒,就連他爹娘也趕緊推著他。
“快說呀,你懂個屁呀,那女人才是人販子!”
鄧狗兒欲哭無淚,他也不知王草兒去了哪里,嘴巴張了幾張,還是哭了起來。
周明他們看到的就是這個混亂的場面,王芳直奔了兒子,周明則是快速的瞅了一眼,就去跟公安打起了招呼。
“同志,我是這孩子的父親,今天剛從單位趕回來,有人告訴我,孩子是被人抱走的?”
說完便掏出了工作證,公安看到特勤局三個字,更加嚴肅了。
“這個案情很復雜,你回來的正好,把人都帶回局里審理。”
周明看著狼狽的兒子,再拖下去肯定要受涼,便提出讓女人和孩子回去,公安立刻答應了。
“你先開車送他們回去,我留在這里,”他沖著錢來說到,
張娜一听,也自告奮勇要留下,畢竟那女人只有她見過,而這場禍事也是因她而起。
“也好,畢竟有個人證。”
事情發生後,王芳並沒有責怪她,此時見她主動留下,趕緊過來抱了抱,這冷風颼颼的,還不知要忙到啥時候?看她頭發凌亂、面色憔悴,對她來說,也是飛來的橫禍呀。
張娜的眼淚刷刷的流著,緊繃了一天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哽咽著對王芳說了聲對不起,
“別,這是意外,誰都不想發生的,”
王芳回到家,趕忙將兒子扒了個精光,仔細檢查了身體,大大松了口氣,又趕緊給他換了衣服,才抱起來喂奶,誰也沒意識到,大半天了,他還沒吃沒喝呢。
“小壞蛋,你是故意的吧?是不是看上人家的糖了?”
看著大口大口吃奶的兒子,王芳是又心疼又可氣,重話舍不得說,只好一下一下輕輕拍著。
到了晚間,周明才回來,告訴老婆,已經將張娜送了回去,讓她放心。
”那個女人找到了?”
“公安同志很認真,我們找了三個村子,終于給抓住了,一審才知,還是個慣犯,通過她賣了很多孩子,兩人都抓了起來,”
周明看著熟睡的兒子,一陣陣地後怕,前世沒少听說丟失孩子的,因為當時光混一條,倒也沒有太多感觸,可今天接到電話時,渾身的血都冷了。
猴子也跟著一起回來了,他今天一直在火車站和汽車站來回跑著,接到公安的電話,才知道栓栓找到了。
香香做了一大鍋湯面,還放了很多油肉,王芳說了,這麼冷的天,只有湯飯吃著暖和。
“那場火八成就是這小子放的,那會院子里只有他,也不知他躲在哪里?”
“還能躲在哪?喏,這稻草就是他身上的,你兒子真有出息,放火都這麼老練。”
王芳又好氣又好笑,周明悶頭吃著面,半晌才說,
“我看了火場,先點著的應該是床單,之後又點了門簾,這才燃起了門框子,等發現時,火勢控制不了了,公安同志說了,放火的另有其人,誰都不會相信,這是你兒子的杰作。”
王芳心疼的看了看兒子手上的水泡,心里也是一陣後怕。
“等他醒了,你得好好說說,以後再敢玩火必須要狠狠揍一頓。”
周明瞥了她一眼,他也不想扮白臉呀,平時還行,可今天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
第二天一早,周明帶著錢來就回去了,後續只能由王芳自己盯著,好在張娜自告奮勇,幾乎天天都去公安局。
“姐,你知道嗎?那女的今天又招了,她在醫院還偷了一個孩子,公安已經去查他的親生父母了。”
“我的天,她到底禍害了多少孩子?也太可惡了,看起來慈眉善目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香香從來不知,人心可以如此險惡,王芳趁機給她們上了一課,切記不可輕易就相信別人。
沒想到幾天後,家里來了不速之客,
“請問,這里是周同志家嗎?”
香香牢記著不能讓陌生人進門,她疑惑的問道,
“你是誰?”
“我是專門來感謝周同志的,要不是他抓住了人販子,我也找不到兒子,”
原來是苦主呀,香香這才放松了警惕,笑著說到,
“我哥不在家,這也是我們應該做的,您不用掛記,要不您留下姓名,等我哥姐回來,再告訴他們。”
這個門是不能進的,栓栓丟了一次,周家大門不能隨便進了,別說這種陌生人,就是同村來串門的,都不能進去,除非王芳在家。
那人也不勉強,從兜里摸出一個小本本,刷刷地寫了一行字,才撕下來遞給了她。
“這是我名字和單位,禮拜天我們一家還會來的,不管怎麼樣,也要謝謝恩人。”
香香目送他遠去,心里也說不出的高興,雖然栓栓受了一場苦,卻無意中幫到了別人,經歷過那天的慌亂,她才深深知道,若是孩子丟了,對于家庭來說,就是滅頂之災呀。
王芳下班回來,將紙條收進了抽屜里,那天只說孩子的家可能在城里,原來還是高校老師,不過,她並沒有太在意,沒想到禮拜天的早上,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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