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名神策軍如同一道銀色的巨龍,以雷霆萬鈞之勢撕裂長空,沿著陡峭的山脊奮勇攀登。他們身上的玄甲閃爍著冰冷的光芒,仿佛與這寒冷的天光融為一體。鐵靴踏碎岩層,發出陣陣如同雷霆般的轟鳴,震撼著整個山谷。
沖在最前方的重甲槍兵們,猶如鋼鐵洪流中的先鋒,他們以肩膀為槌,猛然撞擊進大名聯軍匆忙結成的槍陣。只听得一聲清脆的“ 嚓”聲,足輕們那脆弱的竹槍在與龍鱗重甲的激烈踫撞中瞬間爆裂,化作漫天的篾片四處飛舞。
然而,神策軍的長槊卻如同毒蛇一般,迅速而準確地鑽透了槍陣的核心。長槊的鋒刃在攪動之間,帶起了一片殘肢血雨,讓大名聯軍的防線瞬間崩潰。
武士們揮舞著鋒利的武士刀,試圖斬斷神策軍的玄甲,但火星四濺之後,卻只能在玄甲上留下淺淺的白色刻痕,根本無法對其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相比之下,龍國戰刀的威力則要強大得多。當它劈落時,瓖銅的具足就像紙殼一樣被輕易撕裂,斷面處噴涌而出的鮮血,將初雪染成了一片赤綢,觸目驚心。
“射!”隨著這聲怒吼,半山腰的弓箭隊瞬間拉緊弓弦,箭頭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然而,神策軍的反應速度超乎想象。就在弓箭隊準備發射的一剎那,神策軍的第二陣列已經迅速轉身,將手中的箭矢如雨點般拋出。
這些箭矢如同黑色的蝗蟲群,鋪天蓋地地越過槍陣,直直地墜向敵營。箭簇在空中發出尖銳的呼嘯聲,仿佛是死神的咆哮。
當箭簇穿透陣旗時,三名倒霉的武士被硬生生地釘死在松樹上,他們的身體在瞬間被洞穿,鮮血濺滿了周圍的雪地。
與此同時,第三陣列的陌刀手們趁機猛然前突。他們手中的陌刀如同門板一般巨大,每一次揮舞都帶著無與倫比的力量。
陌刀手們的攻擊如同一股颶風,所到之處,馬匹和騎兵都被攔腰斬斷。馬匹的嘶鳴聲和騎兵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讓人毛骨悚然。
髒腑和鮮血潑灑在凍土上,瞬間蒸騰起一股白色的霧氣,仿佛是地獄之門被打開。
不過半炷香的時間,五千名身著玄甲的神策軍已經踏著血坡,登上了山頂。他們的身上沾滿了敵人的鮮血,手中的武器閃爍著寒光,宛如地獄中的惡鬼。
在他們身後,蜿蜒的山道上,碎裂的刀槍和殘肢斷臂鋪滿了整個路面,形成了一條猩紅的地毯。十幾萬聯軍的第一道防線,就如同被燒紅的鐵 捅穿的雪堆一般,瞬間崩潰。
潰口處,死亡的熱氣兀自蒸騰著,仿佛是對這場血腥殺戮的最好注解。
“顧將軍?!”一聲驚呼傳來,顧慶猛地回頭,只見先鋒副將滿臉驚愕地看著他。
“你怎麼在這里?!”副將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顧慶心中一緊,他本來正準備去追小喬那個傻姑娘,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打斷了。
他定楮一看,只見一群身著神策軍盔甲的人如飛鳥般疾馳而來,眨眼間便到了近前。
“李琰?你們不是在山下嗎?怎麼這麼快就到了?”顧慶瞪大了眼楮,對這些同伴的速度感到十分驚訝。
李琰喘著粗氣,臉上的汗水混著血跡流淌而下,但他的眼神卻充滿了焦急。
“我們擔心殿下的安危,所以馬不停蹄地趕了上來。殿下現在怎麼樣了?”李琰急切地問道。
顧慶的臉色凝重起來,他搖了搖頭,說道︰“殿下深陷京都之內,情況不明。我只救出了朱皇子和許大人,右妃喬心剛剛也跑向了京都方向。”
他的目光望向遠處的京都,那里已經被密密麻麻的敵軍所包圍,而殿下的身影卻消失在人海之中,讓他心急如焚。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名侍衛突然發出一聲驚呼︰“顧……顧將軍,不好啦!再不走,十幾萬大軍就要把我們包圍啦!”這聲喊叫如同驚雷一般,在顧慶的耳邊炸響,他的心頭猛地一震。
顧慶深知形勢的嚴峻,如果再繼續拖延下去,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他緊緊咬著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對著不遠處的李琰高聲喊道︰“李琰,你立刻帶人撤退,速度要快!不能有絲毫猶豫!”
然而,李琰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目前的危險處境,他一臉茫然地看著顧慶,顯然還沒有完全理解對方的意思。
“你們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沖上來呢!”顧慶心急如焚,他一邊大聲呵斥著,一邊焦急地揮手示意,“趕緊撤退,想辦法突圍出去!記住,到六角村匯合!”
可是,易渠子卻在此時忍不住插嘴道︰“顧將軍,許師兄和朱皇子的傷勢非常嚴重,已經拖延不得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里!”
顧慶聞言,心中一陣刺痛。他回頭望向那兩名身負重傷的同伴,只見他們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顯然已經到了生命垂危的邊緣。
面對如此艱難的抉擇,顧慶眉頭緊蹙,滿臉愁容,他深深地嘆息一聲,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瞬間變得沉重起來。然而,他並沒有過多的猶豫,毅然決然地轉身,邁著堅定的步伐朝著不遠處的小船走去。
“顧將軍!沒事的,你先走,我們隨後就到!”李琰朝著顧慶高聲喊道,他的聲音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響亮。顧慶听到李琰的呼喊,腳步微微一頓,但他並沒有停下,只是回頭看了一眼李琰,然後繼續朝著小船走去。
此時,周圍已經傳來了那十幾萬人的喊殺聲,如驚濤駭浪一般,震耳欲聾。李琰心里很清楚,以他們這區區五千人去對抗十幾萬如狼似虎的敵軍,簡直就是以卵擊石,突圍的難度可想而知。但他別無選擇,他必須要給顧慶爭取足夠的時間,讓他能夠安全撤離。
李琰緊盯著那空降小船緩緩離開山頂,與顧慶的目光一直交匯著,仿佛要將對方的身影深深烙印在自己的腦海里。直到那小船完全消失在視線中,李琰才緩緩轉過身來,面對著自己所率領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