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才听人提起,孫氏藥膳出了事兒,桂芬的鄰居家那位混血外孫也出事。
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再一听,又說這混血小子和紓紓在一起了,她這個老輩子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肯定跟大孫子脫不了干系。
顧奶奶沒想到孫桂芬會來,更沒想到周老爺子也一塊兒。
周家在陸州市的地位舉足輕重,周老爺子本人更是極少親自過問別人家的閑事,他的出現,讓顧奶奶心里咯 了一下。
意識到這件事兒可能更嚴重。
露怯是肯定不會的,顧奶奶端莊的笑了一下,“周爺,桂芬兒,你們怎麼一塊來了?快請進!”
阿婆也笑笑,“這不拿點炖品給你嘗嘗,最近店里出了些事兒,想找你解決解決。”
直話直說的性子,顧奶奶都愣了一秒。
難怪凌紓是這樣的性格。
伸手不打笑臉人,顧奶奶也不好說什麼,請二位入座後,阿婆直接開門見山,“娟兒,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你知道,我這個人最疼的就是紓紓,從小到大她也最是听話,想干什麼我從來不管,現在不是咱們那時候苦日子了,”
“現在講的是一個自由戀愛,包辦婚姻這事兒在我這行不通,在她這皮娃子身上更是行不通。”
“感情的事勉強不了,大家抬頭低頭的畢竟交情一場,干出這種惡意抹黑的事兒,太丟份兒了,你說是不是?”
顧奶奶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以往她認為這是真性情,現在再看,簡直就是個難纏的刺兒頭。
難怪把周老爺子請來坐鎮。
話里話外,不就是認定這事是顧馳搞的鬼麼?
就算是,交情一場的份上也不用說得這麼直白吧?
阿婆當然不管。
巴掌沒扇到她臉上,當然不會疼。
家家都是護犢子的人,咱家也不比你們顧家低人一等,講什麼交情?
錯就是錯了啊。
顧奶奶斟酌半天,試圖挽回一點顏面,“桂芬,你這話說的......我怎麼听不太明白?孩子們的感情,我們做長輩的確實不好過多插手,但是這惡意抹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瞧那些也沒有抹黑,都有理有據,受害者家屬也確實過得不好...\"
阿婆笑不出來了,“娟兒,你包庇孩子可以,但這件事兒,柏遙也是受害者,他那個爸從小打他到大,把他媽打成了精神病,他爸的錯誤,不該怪在孩子的頭上,確實,受害者家屬過得不好,但這不是作為同學,兄弟,拿出來敗壞人家名聲的借口,紓紓不願意和他談,是有原因的!”
這些話等同于撕破臉。
直接撕開了顧馳行為,露出卑劣的本性。
他利用了俞柏遙最痛苦的傷疤,作為攻擊武器,而這僅僅只是求愛不成。
顧奶奶臉都被噎紅了,臉上火辣辣的。
試圖為顧馳找借口吧,又找不出來。
這讓顧奶奶很沒臉,頓時陰沉了下來,“桂芬,判刑還得講證據,你急赤白臉的上來就給顧馳定罪,沒有這樣的道理,咱們交情一場,我自認為對你們問心無愧,孩子不成便不成,犯不著這樣!”
這一看就是不承認,阿婆早有預料,她來也不是為了讓他們承認的,只是來告訴她,“證據不會沒有,只是時間問題,我來也不是要討個說法,只是告訴你,及時止損,不然咱們都不好看。”
周老爺子沒想到阿婆這麼剛。
愣了一秒。
顧奶奶直接氣炸了,“走,趕緊走,這不歡迎你!”
阿婆直接起身,“當年你孫女教唆小混混圍毆我家紓紓,我還只當她不懂事,現在看來,劣根性是天生自帶的!”
吵完這一架。
周老爺子都不敢說話。
他這個人體面了一輩子,不善言辭,大家都敬重他,給他面子,不會說話這麼直接。
阿婆直話直說的性子讓他反應不過來。
他跟來是為了解決問題的,這下不但沒解決好,還鬧翻了。
頭疼。
顧家特別護短,她這樣只會把事情整的更嚴重。
于是周老爺子說了一句話,“這件事,我會查一查,老顧辛苦了一輩子,不要被個小輩搞壞了。”
顧奶奶︰“......”
有你啥事兒啊她就不明白了。
孫桂芬寡婦那麼久了,你年紀大,但有錢啊,找誰不好,找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子?
神經。
凌紓知道這件事是三日後,全叔叔動用律所的關系,給俞柏遙請了一個律師。
關于輿論戰,這位律師簡直是手拿把掐。
咱也不曉得全叔叔哪里邀請到的娛樂公司的公關團隊,請了一堆水軍,跑到那受害者家屬發的視頻下評論︰
\"殺人凶手都死了七八年了,賠償金也拿到,那時侯的幾十萬多值錢啊,不至于活成一顆米都吃不上吧,該不會錢花光了吧?”
“當時上過社會新聞啊,殺人犯家暴,兒子是爺爺帶的,還搶了爺爺的養老金,把爺爺推下樓死了,一家子都是受害人,不能因為他捐了一個精子,就說精子也有錯誤吧?”
這些評論,像精準投放的炸彈,瞬間引爆看似“一邊倒”的輿論場。
“等等?殺人犯家暴?推爺爺下樓?真的假的?”
“我去搜了當年的新聞!還真是!這爹簡直禽獸不如!”
“這麼說......俞柏遙也是受害者?他還被他爹家暴?”
“賠償金幾十萬在當年也是巨款了吧?這家屬錢花完了又來鬧?”
“細思極恐,這家屬怎麼對俞柏遙現在的工作生活這麼了解?連她女朋友家藥膳店都知道?背後肯定是有人指點!”
“對啊,時機還這麼巧,剛好是人家游戲要上線的時候?”
“商戰!奸商們!還我游戲!!!”
俞柏遙看著輿論微妙翻轉,哭笑不得。
人怎麼可以見風就倒?草嗎?
凌紓說,“這叫牆頭草,但你別小看牆頭草,特別好用。”
說實話,如果不是阿婆,凌紓,還有家人的全力支持,俞柏遙會很難過,可現在他絲毫沒有感覺,只會覺得,挺好玩的。
曾經那些讓他疼痛的往事,淡成了一份輕飄飄的紙張。
吹吹就能散。
俞柏遙學會了,說︰“那我是不是可以再慘一點?”
凌紓挑了挑眉,“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