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yo︰\"他到哪了?我要不還是去接一下吧,萬一有狗仔拍又是一波熱搜!!\"
謝鈞??怎麼會管這些。
什麼狗仔營銷號,你是騾子是馬,哪里涼快去哪里待著去。
【凌紓】︰到哪了?我讓人去接你。
【謝鈞??】︰幾樓?
【凌紓】︰……16。
門鈴響起時,yoyo緊張壞了,\"來了……\"
凌紓拄著拐杖去開門,被yoyo制止,\"我的祖宗,你可別動了,我來吧。\"
開門後。
謝鈞??站在門外,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西裝,金絲眼鏡下,那妖冶的狐狸眼與凌紓有八分相似。
唯一不同,這一對更加野性。
他身後還跟著兩名西裝革履的保鏢,氣場強大得讓這走廊都顯得逼仄。
\"凌紓呢?\"他問。
yoyo略為緊張,頭一扭,凌紓已經靠在走廊邊,\"哥。\"
謝鈞??目光略過yoyo,停留至她光著的腳上。
為了方便換藥,凌紓穿著五分雲朵褲,寬松舒適。
此時她光裸著的那只腳,青紅相交,還有著大大小小的摩擦傷,另一懸空著,打著石膏。
謝鈞??冷笑一聲,\"能耐了,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凌紓︰\"還可以吧。\"
謝鈞??︰?
\"你腦子是不是壞了?\"
凌紓不苟言笑,根本不回他的話,\"你來做什麼?\"
謝鈞??三兩步邁進公寓,身後的保鏢則站在門口守著。
路過的人都繞道走。
關鍵是他還不關門,在公寓里晃了一圈兒,嫌棄道,\"你就住在這?跟個棺材盒子有什麼區別?\"
標準的兩室一廳,精裝修,還是ins風,隨便拍照都能出片的屋子,到他嘴里成了棺材板。
說實在,這點兒攻擊力對凌紓毫無作用,可惜。
原主內心層面最想得到的就是家人的認可,謝鈞??這種方式的關心,會引起她內心的抵觸。
一股子酸澀全涌了上來。
她還在冷靜。
謝鈞??再次將視線投在她身上,\"怎麼?說你兩句就要哭?\"
\"割腕的時候怎麼不哭?口口聲聲說當演員,你就是這麼當的?\"
這下yoyo看明白了。
兄妹倆不對付。
凌紓已經很難受了,張口閉口沒有好話。
yoyo試探性勸架,\"謝總……紓紓現在還病著…\"
謝鈞??側目看她,\"你是誰?\"
yoyo頓感不妙,\"我是紓紓的助理。\"
\"日上陽光的是吧?\"謝鈞??冷笑了一聲,\"你們公司監制的劇,片場出現這樣的紕漏,到現在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了嗎?\"
yoyo壓力山大。
她就是個助理啊,上面的事兒跟她有啥關系啊。
凌紓道︰\"你為難她做什麼?這是意外,和公司沒有關系。\"
\"我自己會解決。\"
謝鈞??眯了眯狐狸眼,冷嘲道,\"你怎麼解決?又割一次腕?\"
凌紓︰\"……\"
終于能理解為什麼原主抑郁了。
家里有個這樣的哥,還有一對冷淡的父母,說話這麼難听。
她善良,容易內耗。
別人一句隨口的話,听進她的耳朵里,得花很久時間去消化。
凌紓冷笑了一聲,\"怎麼?我沒死成,讓你失望了?\"
謝鈞??皺了皺眉,\"拿死來威脅我?\"
凌紓︰\"威脅你,是因為我需要得到某種東西,謝鈞??,你身上有什麼是我需要的?威脅你我能得到什麼?\"
謝鈞??眸色陰沉下來,不動聲色的望著她,\"你是在和我說話?\"
\"不然呢?\"凌紓冷淡的看著他,\"這里還有第二個人姓謝嗎?\"
謝鈞??肉眼可見的惱,\"凌紓,我要是你,出了事情就夾著尾巴做人,乖乖的回家,混吃等死。\"
\"而不是在對一個幫助你的人惡言相向。\"
她甚至都懶得生氣,用一種平靜地笑意看著謝鈞??,問︰\"你幫什麼了?\"
\"我進醫院,你看過我嗎?\"
\"我骨折,你慰問一句嗎?\"
\"連我的同事,那些陌生人都會祝我早日康復,你說什麼?你讓我夾著尾巴做人,你讓我混吃等死?\"
\"怎麼?我犯法了?我丟臉見不得人嗎?\"
謝鈞??臉色變得更沉,他盯就這麼著凌紓,像是要把她剖開,
\"你真是翅膀硬了。\"他冷嗤道,\"你以為我大老遠飛回來,就是為了听你說這些廢話?\"
\"是我在听你說廢話。\"凌紓冷著臉,沒有退讓的意思,\"不遠千里只為了來罵我,你這些廢話還真金貴。\"
他的這個妹妹,向來不大聲說話。
總用怯怯的態度,對待他和媽媽,無論他們說什麼,她總是能做就做。
曾經,他以為她很乖巧。
就算她一事無成,那又怎樣?謝氏和凌氏加上何家傳承下來的財富,能保她一生無憂。
她畢業後,他給她安排了專業對口的崗位實習,想讓她積累經驗日後分給她一個子公司玩玩。
她卻說什麼,要當演員。
演員是她的夢想。
不是他打擊她,娛樂圈里這麼多藝人,她非科班,又沒有基礎,她算哪根蔥?
媽媽很反對,包括她的生父。
作為過來人,看多了這個生態圈里的灰暗,
家唯一的小公主,為什麼要受這樣的污染?
演員是戲子,供人娛樂供人賞玩。
他們用最卑鄙的言論貶低這個職業試圖讓她放棄,可她卻毅然決然的踏入這個火盆。
甚至不惜和家里斷絕來往,連他給她的卡都不用。
在他眼里,凌紓就是延遲了叛逆期,別人十二三歲,她二十三歲才叛逆。
好,就讓她去胡鬧,等她吃夠了苦頭,自然會開口求助的。
可她寧願割腕自殺,也不願張口向家里求助。
寧願默默的舔舐傷口,也不依賴她的哥哥。
看到她現在這倔強的樣子,心里頭更是堵得慌。
他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認為的\"保護\"對她而言是一種枷鎖。
謝鈞??側目望了yoyo一眼。
yoyo很識趣的說,\"紓紓我去給你買奶茶。\"
就匆匆溜出公寓,還很貼心的給門關上。
待人一走。
謝鈞??深吸一口氣,口吻緩和不少,\"去沙發上坐著。\"
凌紓︰【哼,這哥怎麼跟前幾輩子的狗男人們一個調調?】
小緣子︰【……要不怎麼說是霸道總裁,只有霸道了。】
凌紓木著臉,單腳蹦到沙發。
謝鈞??在後面看著她。
薄得跟個紙板一樣,難怪住這麼小的地方,大一點通風一點兒的環境,風刮一刮都能把她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