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五更,甦克紹命令三軍支灶做飯,召集諸將營中議事。
薛文龍跟卞丹常兩位將軍巡營一夜,早已疲憊不堪,進營時昏昏沉沉,連打哈欠。
甦克紹心下暗喜,偷瞄著二人。
與之相反的則是王賁劉弼張軼等人,個個精神抖擻,斗志昂揚入營听命。
甦克紹等眾將官落座,便故意調侃卞薛二人道︰“卞將軍,薛將軍,兩位晚上沒睡好嗎?怎的如此憔悴疲乏?”
卞丹常跟薛文龍趕緊起身拱手道︰“因大將軍吩咐眾將士狂歡,我等恐敵人偷營,故而不敢貪杯,夜巡營房一連三日不曾就寢,所以疲憊!”
甦克紹乜斜著眼楮問道︰“二位巡營可曾發現意外?”
卞薛二人對視一眼,羞赧道︰“啟稟督軍大人,一切如常,並未發生意外!”
甦克紹笑道︰“足見兩位將軍對本帥放心不下,雖忠心可嘉,然藐視本官失策可是要治罪的!”
卞丹常跟薛文龍頓時大驚失色,惶恐拜道︰“藐視之詞過矣,我等蒙國公舊恩,殫精竭慮,旨在守護大都督安危,以報國公知遇之恩,莫敢懈怠,不及督軍大人深謀遠慮,此是罪過,誓再不敢疑焉!”
“然軍中無戲言,陟罰臧否此乃征戰治軍鐵律,微臣不敢徇私,你倆可願接受懲罰?”甦克紹正色說道。
卞丹常跟薛文龍暗暗叫屈,卻只好自認倒霉,伏惟跪拜道︰“但憑督軍處置,臣願听教誨!”
甦克紹抿口一笑,吩咐道︰“罰你二人留守忻州,每日御酒十壇飲盡,每夜侍女左右伴寢,如此三日領兵到雁門關听命!”
這?也算懲罰?
兩人瞬間懵逼,對視一眼,知道甦克紹明罰實賞,卻是憂心忡忡,說道︰“臣謝大都督開恩,然大敵當前,事業未竟,我二人未獲寸功,怎敢苟圖安逸?”
“你倆要違抗軍令嗎?”甦克紹憋著笑嗔怒道。
“屬下不敢!”
“屬下領命!”
兩人只好答應。
甦克紹笑了笑,說道︰“日後但有質疑本帥謀略者,以此為鑒,嚴懲不貸!”
眾將官皆拱手應諾。
“大軍狂歡三日,如今精神充沛,斗志昂揚,今日我等大軍直取雁門關,離城關三十里下寨,我且去往大遼軍營討個說法,何故乘人之危,佔我關隘?!”
此時,大軍飯畢,甦克紹吩咐出城,一路進發,直逼雁門關。
此時,李封疆率領大軍早在雁門關外,依山傍水安扎營寨,連日與關中大遼守軍搠戰。
將軍對戰三日,都已兵困馬乏,鏖戰正激時見 旌獵獵,大隊軍馬又至。
大遼守軍趕緊退兵不出,李封疆吩咐哨探過去打探,方知是甦克紹領兵而來。
甦克紹安排扎營,這邊李封疆同姜固北打馬過來見禮。
甦克紹迎上前去,李封疆引著去了回鶻大營說話。
到了營帳之中,李封疆吩咐設宴款待甦克紹。
甦克紹見營寨中將士一個個鎧甲不整,兵械亂放,將士一個個沒精打采,便知道戰事不利。
“叔父大人,守城者何人也?緣何三日竟然未能攻下這雁門關?”
李封疆喟然長嘆曰︰“守將名喚耶律玄機,乃是當朝遼穆宗異母兄長,還有一名戰將喚做耶律勇,乃是遼國大聖天皇帝胞弟,這兩人俱是猛將,萬夫不當之勇,我與諸將急攻不下,皆因城中有此二人。”
甦克紹略有所思,沉吟道︰“雁門關城防堅固,強攻難取,當用計策拿下。”
李封疆點頭稱是,卻無計可施,說道︰“還懇請佷兒想個對策,小王久居河西,雖與西夏頻繁交手,卻不曾與大遼有過摩擦,故此不了解遼國將士。”
“叔父放心,明日我便親自入城,與大遼守將斡旋,河套,朔州等地本屬大宋,大遼無故據為己有是何道理?明日詢問,若他肯完璧歸趙則還罷了,若是據守不還,我必討之!”
兩人正談論間,王賁來報,說是營寨已安扎完畢。
甦克紹拜別李封疆等人回營。
甦克紹安排將士支灶做飯,又召集諸將大營商議對策。
“諸位將官,回鶻大軍攻打雁門關數日難以拿下,都說說看法,想想對策,該如何應對?”甦克紹看向眾人問道。
張軼獻計道︰“大都督,臣以為可遣一支軍隊翻越雁門山繞過關隘,從背面進攻,我等引一軍正面進攻。遼軍腹背受敵,必然慌亂,我等架起雲梯強攻,必然能夠拿下雁門。”
劉弼諫道︰“遼軍勇猛,如今初勝,士氣正旺,不可強攻,不如圍住城關,待他糧草不濟之時圖之,必然事半功倍。”
王賁言道︰“強攻不是上策,等他糧草不濟又曠廢時日,不如譴一能言善辯之士入城交涉,曉以利害,善勸退兵之事。”
甦克紹看向王賁,說道︰“何人能當此大任?”
王賁言道︰“末將願往,定然勸退遼兵,不費一兵一卒!”
“你打算帶誰過去?”甦克紹又問道。
王賁看向一直沉默寡言的甦踵武,說道︰“不知先鋒官是否願意陪末將一同前往?”
甦踵武猛抬起頭,說道︰“但能退敵,有何不可?我隨你去!”
琪珠兒坐在踵武身旁,因她穿一身銀盔銀甲,男子裝扮,故此大家都以為她是男兒身。
琪珠兒見踵武滿口答應,于是拱手對甦克紹說道︰“末將願陪同先鋒官跟王將軍一同前往!”
甦克紹听了看向踵武。但見踵武瞬間急道︰“不可!我倆個去就夠了,這又不是沖鋒陷陣,去再多的人也沒用!”
琪珠兒急道︰“多個人去便多個心眼,我是請示都督,讓不讓我去你說了不算!”
踵武低頭悶不作聲。
甦克紹笑笑說道︰“高將軍還是不去為好,去了踵武反而增加負擔!”
琪珠兒急道︰“他有什麼負擔?兩國交兵不斬來使,難道大遼膽敢藐視大宋,背道而馳嗎?”
甦克紹只能賠笑道︰“這倒不至于,但還須以防萬一!”
眾將官見琪珠兒如此執拗,甦克紹兄弟還對她和顏悅色,頗覺意外,但又不好加言。
“這樣吧,讓踵武決定,我也不好說什麼,如何?”甦克紹笑著看向琪珠兒問道。
“一言為定!”琪珠兒信心滿滿,搞定踵武,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