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慧兒與完顏兀敏一去之後,久不回來,甦麟不免擔憂萬分。
眼看天色漸晚,段紅雪又情花散毒發作,渾身燥熱,甦麟也覺得渾身難受,于是盤膝坐下,運動內力驅毒,甦麟稍微好受了一點,便給段紅雪擦洗身子降溫。
直至夜深,段紅雪才稍稍安靜了些,閉目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甦麟心心念念耶律慧兒與完顏兀敏,焦急等待段紅雪醒來。
她倆會不會遇到危險?即便兩人安然無恙,夜里有沒有地方歇息?
甦麟心急如焚,段紅雪伸了個懶腰,睜開一對美眸,看著一夜未眠,眼圈發黑的甦麟,內心愧疚不已。
段紅雪起身穿好衣服,說道︰“相爺,兩個姐姐一夜未歸,恐怕求藥並不順利,我們去找找他們吧?”
甦麟點了點頭,于是兩人騎馬前行,一路打听慧兒和兀敏的消息。
終于打听到去藥王谷的路徑,兩人順著蜿蜒崎嶇的小道,進入山谷,在潺潺的溪流邊,看到了竹林和盛開的桃花,想必此處應該就是藥王居住的地方了,于是繼續前行。
看到了完顏兀敏和耶律慧兒曾經打算夜宿的岩洞,甦麟進去察看,有些凌亂的足跡,甦麟猜測,兩位夫人肯定來過這里。
甦麟手搭涼棚,四處觀望,發現對面半山腰處有一個山洞,洞口有一方寬闊的草坪,還有柴薪,木桶之類生活用具,于是決定過去看看。
甦麟攙著腿傷還沒痊愈的段紅雪,順著蜿蜒崎嶇的小道來到洞口。
段紅雪張口喊了幾聲,沒人回應,于是兩人摸黑進入山洞,山洞拐彎抹角,很長很深,終于,看到盡頭處有一絲光亮映射出來,兩人屏住呼吸,繼續前行,但見盡頭處非常寬闊,如是一處大殿,點著松油火把,十分明亮。
兩人進入殿堂,看見刑架上綁著兩人,正是耶律慧兒和完顏兀敏。
甦麟疾步進去,卻听一聲蒼涼低沉的聲音傳來︰“站住!”
甦麟循聲看去,但見一白發長須老者盤膝打坐,瞑目合十坐在石板搭成的石椅上。
“敢問你可是大名鼎鼎的藥王百毒之王閣下嗎?”甦麟隱忍怒火,走到近前躬身施禮道。
“這很重要嗎?請問公子前來我藥王谷所為何事?”藥王微微睜開眼楮,看著甦麟問道。
“藥王大人,可否先把兩位女子放下來,咱再慢慢討論?”
“不可以!”
“是兩位夫人冒犯了藥王大人嗎?”
“未經允許,擅闖藥王谷,我怎能饒了她們?”
“藥王大人見諒,那兩位女子都是我的夫人,是特意拜請恩師求取解藥的,還望藥王大人恕罪!”
“我此生最見不得有人在我面前秀恩愛了,再說,我與你素不相識,憑什麼給你解藥?”
“藥王大人,醫者仁心,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更何況藥王大人美名遠揚,世人敬仰,不能都是謬傳吧?”
“你叫甦麟?是大宋宰相?我倒听聞相爺為官清正廉潔,輔佐神宗治理江山社稷鞠躬盡瘁,且抵御賊寇,守護一方黎民百姓安寧,我藥王還挺欣賞!”
“藥王大人謬贊了!”
“不過,在我面前秀恩愛就是相爺不對了,你可能沒听說過,我最痛恨的就是這個,因我從前被愛所傷,為情所困,所以我悉心研制了‘情花散’,我要讓天下所有相愛之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甦麟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段紅雪怒道︰“老毒物!你被愛所傷,就見不得別人恩愛,你為情所困,就要報復天下人,未免也太心中狹窄了吧?就你這樣的,換了我也不會愛你!”
“黃毛丫頭,你可知情為何物?莫在老朽面前信口雌黃!”
甦麟勸段紅雪不得無禮。
“想當年,我愛他入骨,想盡一切辦法討她歡心,想不到她愛慕虛榮,貪圖富貴,跟著段興智這個雜碎跑了,我去找她,卻被段王爺亂棍打出,我當時悲痛欲絕,跑到谷底絕食求死!”
“老毒物,你敢辱罵我爺爺,找死!”段紅雪怒目圓睜,拔劍就刺,卻被甦麟攔下。
“你的父親可是段天涯?”
“是又如何?”
“老天爺啊!你怎麼逮著一個人爆虐啊?段王爺奪走我的愛情,你又讓我把精心研制的情花散用在自己親孫女身上,我這是怎麼得罪您老人家了啊?”
“什麼?你的親孫女?段紅雪?”甦麟萬般不解。
“段王爺奪走我的夫人,不到三個月就生下了段天涯,他就是我的骨肉,他的女兒當然就是我的親孫女了!”
原來如此!甦麟大徹大悟。
“紅雪,快過來,讓爺爺看看!”藥王渾身顫抖,哆嗦著伸手示意段紅雪過去。
“你說是就是,誰信呢?”段紅雪一臉不屑。
藥王此刻心力交瘁,老淚縱橫。
甦麟看著藥王悲痛欲絕的樣子,催促紅雪過去安慰,段紅雪卻置之不理。
“甦相爺,你說的對,醫者仁心,我不會見死不救,不過,我手里只有一粒藥丸,也就是說,只能救你們兩人中的一個。”
甦麟毫不猶豫的說道︰“那就先救你的孫女段紅雪吧!”
段紅雪急道︰“不行,先救相爺!”
甦麟見段紅雪不顧自身安危,舍己救人,心中大為感動,人生除了生死其余都是小事,然而段紅雪為了自己深愛的男人。寧可放棄生的機會,能得此紅顏知己,甦麟足矣!
甦麟走到藥王面前,求他一定先救段紅雪,藥王從懷中掏出一個寶葫蘆,抖出一粒藥丸,遞給甦麟。
甦麟接過來讓段紅雪服下,段紅雪卻執意不肯,接過藥丸就往甦麟嘴里塞。
甦麟哪肯答應,緊閉嘴唇,堅決不吃,段紅雪怒道︰“既然相爺不肯服用,那就一起等死吧!”說著將藥丸扔掉。
藥王搖頭嘆息,說道︰“從前我決定再也不相信愛情,今天你們讓我見識到了什麼叫轟轟烈烈,什麼叫感天動地,什麼叫至死不渝!”
甦麟與段紅雪對視一眼,低頭嘆息!
藥王幽幽說道︰“要想活命,但是還有一法,不過也是九死一生,希望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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