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楊廠長也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老領導的大院。
在門口跟警衛解釋一番之後,警衛才打電話給畢老,把他放了進去。
進了老領導的家里,畢老已經泡好茶在等著了。
“小楊,你這大晚上的不睡覺,還跑到我這里來,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在畢老眼里,楊廠長是個貼心的下屬,要是沒發生什麼事情他是斷然不會半夜來打擾他的。
聞言,楊廠長立刻哭了起來,仿佛這麼久受的委屈找到了宣泄口。
“領導,嗚∼,我對不起我大哥,對不起我們楊家啊。”
看到楊廠長如此的失態,畢老都嚇了一跳,連忙問道。
“到底怎麼了?你說出來,能幫的我肯定幫你。”
于是楊廠長把楊為民的遭遇說了一遍。
“領導,您可要為我做主,為我們楊家做主啊。”
畢老嘆了口氣,明知道對方是故意打的楊為民,但又毫無辦法,誰叫他鑽進了別人的圈套呢。
但楊廠長又不得不安慰,要不然就真的寒了下屬的心,看來只能算在高志遠頭上了。
也許楊廠長並不明白里面的彎彎繞,但身居高位的畢老可是可是門兒清,正好也借此敲打敲打高志遠,讓他明白,自己只是暫時失勢了,不是死了。
拿起電話,畢老直接打給了高志遠的老丈人。
好巧不巧的是,今天晚上高志遠接到公安的電話,擔心楊廠長上門鬧事,連哄帶騙的讓自己的愛人帶著自己來老丈人家避風頭,但還是沒躲過去。
掛了電話,等了十幾分鐘,高志遠獨自來到了畢老家里。
楊廠長瞪著高志遠,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理虧的高志遠也不敢橫了,只能先解釋。
“那個楊廠長,其實這事兒不怪我,要怪就怪張軍,是他帶人打的楊為民,咱們是一個戰壕的。”
听到高志遠狡辯,楊廠長指著他的鼻子就開罵。
“放你的後臭屁,要不是你慫恿為民,他會入套嗎?會挨打嗎?會絕後嗎?”
高志遠著實嚇了一跳,他只知道楊為民挨揍,不知道這麼嚴重。
“絕後?不會吧,打這麼嚴重?老楊,這肯定是李懷德吩咐張軍干的,明天咱們去找他要個說法。”
畢老已經听不下去了,猛的拍了一下沙發扶手。
“行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吵?致遠,說到底你也脫不開關系,這種事就應該找專業的人去干,你怎麼能找楊為民呢?”
畢老哪里不明白高志遠這是在轉移火力,想讓楊廠長跟李懷德火拼去,可楊廠長哪有這個本事,一旦他去了,可能就沒有翻身的機會了,這也是變相的保護楊廠長。
楊廠長並沒有失去理智,反而笑了,笑的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呵呵,高志遠,你以為為民住院了你能逃脫嗎?即使他不開口,你別忘了還有一個人被張軍給帶走了,這會兒說不定已經把你給供出來了。”
“以李懷德對這條供給線的看重,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誰知高志遠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楊廠長,你這可就冤枉人了,我根本不認識那個人,誰也審不出什麼,要是有什麼事情攀咬到我身上,那一定是污蔑。”
楊廠長眯起眼楮,死死盯著高志遠。
“好啊,厲害,不愧是讀書人,把自己撇的夠干淨,我算是漲見識了,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那咱們也沒有合作的必要了,走著瞧。”
說完,楊廠長也不理會畢老了,直接起身就走,這是他第一次沒有給老領導面子。
畢老站了起來,喊了他兩聲,可沒能讓楊廠長停住腳步。
高志遠在一旁煽風點火。
“領導,您看,這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還有沒有規矩了?”
畢老正在氣頭上,轉頭瞪著高志遠。
“你給我閉嘴,對手倒還沒怎麼樣,自己人先內訌了,這傳出去不覺得丟人嗎?”
畢老發火,高志遠還是有點怕的,只能低下頭默默听著,心里卻十分不爽。
罵完之後,畢老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行了,自己惹出來的麻煩自己解決,明天上班之後你一定要把楊為民撈出來,把他從這件事中摘出來,也算是給小楊一個交代了,要不然你就等著他跟你拼命了,到時候我可攔不住。”
與此同時,李懷德也正在家里接電話,是張軍打過來的。
“張軍啊,你說。”
“什麼?好,打的好,交代了嗎?”
“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撬開他的嘴,還有,讓人看好楊為民,一旦醫院確定沒有生命危險,直接把楊為民帶回來關著,任何人都不能見。”
果然,第二天,楊廠長在上班之前先去了醫院,想給楊為民送些吃的,可他卻被門口保衛科的攔住了。
“你們干什麼?我只是進去送一些吃的,難道這都不行嗎?”
對面憤怒的楊廠長,保衛科絲毫不懼。
“對不起楊廠長,我們接到的命令就是不允許楊為民跟任何人接觸,您要是非送不可,我們可以代為轉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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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楊廠長還有些話要交代楊為民的,可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沒想到張軍下手這麼快。
“行,我這個軋鋼廠廠長還命令不了你們了,你們等著,我一定去告你們。”
說完,他還是把飯盒甩摔在保衛科手里,轉頭就走了。
到了軋鋼廠,領導們又一次開會了。
這次李懷德滿臉笑容,絲毫不擔心,楊廠長看著李懷德,恨不得把後牙槽咬碎。
“同志們,昨天休息日,發生了一件保衛科毆打工人的惡劣事件,保衛科是什麼,是保衛科咱們軋鋼廠,保衛工人的隊伍,現在他們居然毆打工人,簡直是無法無天,在這里,我提議,暫時免除保衛科長張軍的職務,暫停工作,等事情查清了,再給工人們一個交代。”
李懷德瞪大眼楮看著楊廠長,隨後不屑一笑。
“怎麼?自己的佷子被打已經讓楊廠長失去理智了嗎?對保衛科長說停就停?連查都不查?”
這時,高志遠舉起手。
“我同意楊廠長的提議,李副廠長,就像你說的,張科長是案件的相關人,應該避嫌,暫停職務也是為了保護他嘛,等查清了再恢復也是一樣的。”
李懷德看了看兩人,隨後身子往後一靠。
“暫停張科長的職務?你們怕是在做夢啊,保衛科歸公安部管,咱們只有建議權,沒有處理權,對了,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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