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意念微動，身形便從這片已被他吸收殆盡的星域中淡去。這一次，他不再滿足于在單一宇宙內部穿梭，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那連宇宙本身都只是其中一粟的，無垠太虛。
他的感知跨越了尋常意義上的維度與時空，觸及到了那存在于一切宇宙之外、承載萬有亦包容萬無的絕對背景——太虛。
沒有光，沒有暗，沒有時間流逝的感覺，也沒有空間延展的概念。這里是一片絕對的“無”，但並非空無一物，而是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如同宇宙呼吸般悠長而磅礡的，太虛脈動。無數或明或暗、或大或小的“氣泡”在這片無垠中沉浮，每一個“氣泡”，都是一個完整的、內部自成體系的宇宙。有些氣泡生機勃勃，光芒萬丈；有些則黯淡死寂，瀕臨破滅；更有一些色彩詭異，遵循著與常識截然不同的物理規則。
張凡自身，也化為了這無垠太虛中的一個“存在點”，他感受著那無所不在的太虛脈動，這脈動中蘊含的能量層級，遠超他之前吸收的任何宇宙本源。
如果說宇宙之核是江河，那麼這太虛脈動便是無垠的海洋。
“總算……觸摸到真正的舞台了。”張凡心中泛起一絲久違的波瀾。他能感覺到，這太虛之中，存在著一些與他類似、或者說層次相近的“存在點”，它們如同黑暗中的燈塔，散布在遙不可及的遠方，彼此之間似乎遵循著某種不言而喻的規則，互不侵擾，又彼此感知。
他沒有貿然去接近那些“鄰居”，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自身附近。他需要先適應這里的環境，並獲取足夠的“資糧”來穩固自身在這太虛中的存在。
他選中了一個距離較近、散發著衰敗與死亡氣息的宇宙“氣泡”。這個宇宙顯然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其壁壘千瘡百孔，內部的法則正在大面積崩潰。
張凡的身影穿透那脆弱的宇宙壁壘，進入其中。
眼前是真正的末日景象。星辰熄滅，星系崩解，維度折疊，連時間都變得支離破碎。毀滅性的能量風暴在虛空中肆虐，殘留的法則如同垂死生物的神經末梢，時不時抽搐般爆發出最後的余暉。
無數文明的遺跡在混沌中漂浮，訴說著往昔的輝煌與最終的寂滅。
對于這個宇宙內的任何殘存意識而言，這都是無法承受的終極絕望。
但對張凡來說，這里卻是一座無人看管的寶庫。
“歸墟之力，倒是省了我煉化的功夫。”他評價道。
這個宇宙內部充斥的，正是最精純的宇宙寂滅時產生的歸墟能量，以及崩潰法則留下的最本源結構碎片。
他不再需要任何具體的形態，意念所至，整個瀕死宇宙的歸墟能量與法則碎片便如同受到至高召喚，從四面八方向他匯聚而來，如同萬溪歸海，融入他那已化為太虛存在點的本質之中。
這個過程安靜而高效。
沒有抵抗，沒有波瀾，這個宇宙最後的價值，正在被他無聲地汲取。
隨著海量歸墟之力的融入，張凡能清晰地感覺到，自身在太虛中的“存在感”更加穩固、凝實了一些。
他對“終結”的理解，也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深度，甚至開始觸踫到“終結即是新開端”的那一層玄妙門檻。
當最後一絲有價值的能量被吸收殆盡，那個宇宙“氣泡”發出了一聲無聲的悲鳴，其本就脆弱的壁壘徹底瓦解，整個宇宙如同泡影般在太虛中消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張凡懸浮于太虛之中，感受著這次吸收帶來的提升。他轉頭望向太虛深處，那些或明或暗的宇宙氣泡，以及更遠方那些強大的“鄰居”們。
“看來，這片太虛，才是我真正的獵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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