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只規則之眼的凝視，並非能量的傾瀉，而是最直接的存在性否定。目光所及之處，張凡周身那吞噬一切的力場竟開始不穩，仿佛其存在的“合理性”正在被從根本上質疑、瓦解。連他頭頂那枚規則令牌垂落的光暈都劇烈搖曳，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這是萬道源頭最終極的自潔手段，以自身無上權威，判定“異常”不應存在。
張凡感到自身的“存在感”正在飛速流失，意識仿佛要被拖入一片絕對的“無”之中。這不是死亡，而是比死亡更徹底的——從未存在過。
危急關頭，張凡眼中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神光。左眼混沌炸裂，右眼歸墟坍縮，腦後的寂滅神輪不再是旋轉，而是開始了某種極致的內爆！
“否定我？我即唯一真實！”
他發出了震動萬古星海的咆哮。並非聲音，而是意志的奔流。
在這咆哮聲中，他體內那吞噬了無數規則碎片、混沌光卵、原初寂滅道則的所有積累，于這生死一瞬的壓力下，被強行壓縮、點燃、發生了最終的質變！
轟隆！！！
一種全新的、凌駕于以往所有力量之上的氣息，自他體內轟然爆發！
這氣息，不再是簡單的吞噬、寂滅、起源，而是這一切的終極融合體——一種近乎于太初奇點、卻又帶著自我絕對意志的原初之力！
這力量磅礡無邊，卻又凝練到極致。它自然而然地撐開了那三道否定目光的壓制，甚至反向侵蝕而去！
張凡的身影變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團不斷生滅、蘊含著開天闢地又歸于混沌所有可能的原初之光！
那三只規則之眼首次出現了波動，那冰冷無情的目光中，竟流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的意味。它們無法理解，為何一個“異常變量”竟能在此地、此刻，完成如此不可思議的躍遷，誕生出這種近乎與它們同源、卻又截然不同的力量！
“爾等……也不過是舊日的規則。”原初之光中，傳出張凡淡漠而宏大的意志，“今日，便以爾等為資糧，助我徹底圓滿！”
話音未落，那團原初之光猛然膨脹，不再是吞噬，而是如同一個真正誕生的，新源頭，開始霸道無比地，覆蓋和同化這片古老的虛無之海！
光芒過處，沸騰的原始道紋瞬間平息，並被染上了一層屬于張凡的獨特光澤。
那些規則造物無聲消融，其本質被吸收同化。甚至連那三只規則之眼投來的目光，都被原初之光強行扭曲、吸收，轉化為精純的規則認知。
那甦醒的古老意志發出了無聲的怒吼，整片虛無之海瘋狂反撲，三只規則之眼爆發出足以讓萬千宇宙同時陷入邏輯悖論而崩潰的光芒。
然而，一切反抗在徹底質變、化身原初之光的張凡面前，都顯得徒勞。
他的本質已然不同。他不再是從外部吞噬，而是從內部開始，取代！
原初之光如同最霸道的染料，急速蔓延，將一片片虛無之海染上自己的顏色，轉化為自身的一部分。那枚規則令牌歡快地嗡鳴著，主動飛入光團中心，其內部的規則被飛速改寫，徹底成為了張凡的一部分。
那三只規則之眼的光芒逐漸黯淡，其內部冰冷的邏輯結構正在被張凡那充滿“我意”的原初之力強行侵入、覆蓋、重構。
最終，當原初之光徹底籠罩這片萬道源頭之時，那古老的意志發出一聲悠長而復雜的嘆息，最終徹底消散，或者說，被融合了。
光芒漸漸收斂，重新凝聚成張凡的身影。
他依舊站在那里，但給人的感覺已徹底不同。仿佛他即是這片海，這片海即是他。那三只規則之眼懸浮在他身後的虛無中，緩緩旋轉，但眸中閃爍的，已是屬于張凡的、左眼生滅右眼混沌的光輝。
他緩緩抬起手，感受著體內那真正圓滿無暇、自成循環、執掌一切規則根源的磅礡力量。心念微動間，便可讓外界無數維度生滅輪回，法則更迭。
他成功吞噬並融合了這萬道源頭，取代了那古老的規則意志，成為了此地新的……主宰。
目光掃過這片已徹底臣服于他的虛無之海，張凡的視線仿佛穿透了無盡時空，看到了更多類似、乃至更古老的源頭之地。
“一處源頭的圓滿，並非終點。”他輕聲自語，一步邁出，身影悄然淡化，離開了這片已徹底打上他烙印的萬道之源。
新的征程，已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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