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伯里烏中央,咖啡種植莊園。
李時雨心髒發緊,死死地盯著那些聳動的樹木,心里推算著下一個咖啡樹聳動的時間。
可就在最接近房屋的那棵樹聳動完之後,那家伙竟離奇停下。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李時雨看不太真切樹下到底藏著有什麼東西。
嗖。
一個黑影從咖啡樹下突然竄出,然後鑽到屋檐之下,李時雨趴著窗戶朝下看去,屋檐上有一層木棚擋住了視野。
李時雨蹙眉。
要去一樓的窗戶看看嗎?
可自己暫且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什麼東西,萬一那家伙對自己產生敵意怎麼辦……
就在他猶豫不決之時,樓下傳出聲音。
咚咚咚!
咚咚咚!
猛烈的砸門聲驟然響起,李時雨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心髒狠狠抽痛一瞬,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整個人被這個巨大聲響搞得高度緊張。
回頭看向房間的門。
此刻房間外無光的環境為李時雨心中鍍了一層恐懼的陰影。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門聲持續。
仿佛李時雨不去給那家伙開門他就一直會敲下去,直到大門被他敲碎。
現在不僅被困在房屋里,還有強闖房屋者。
來者不善。
得去看看。
李時雨抿嘴,將狩獵刀從刀鞘中拿出,反手握緊刀把,提著煤油燈緩緩下樓。
他的每一步都帶著試探。
咚咚咚!
咚咚咚!
微弱的燈光跟著李時雨在房屋內不停晃動,他的影子也被燈光拉的老長。
李時雨謹慎下了樓梯,走到門前,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後,就要握上門把手開門。
那持續不斷的敲門聲瞬間停止。
嗯?
李時雨的手懸停在半空,手指輕輕顫抖。
按理說,聲音停止是件好事。
但這詭異的停止反而加劇了李時雨心中的恐懼。他感覺此時他的行動正在被什麼東西監視著,次次到了最為緊張關鍵的時刻就會制造一些能引起他注意的動靜。
既然停下了,那到底開不開呢?
思索片刻,李時雨決定還是開門看看外面究竟是什麼東西,說不定還能趁此離開房屋。
可就當他觸踫到門把手時,那道無形之物沒有消失,依舊包裹著門把手,李時雨根本無法踫著門把手。
呲啦——!
左手邊雜物間的窗戶傳來尖銳物體劃過玻璃的尖銳聲。
“誰!”
李時雨即刻轉身,將煤油燈朝發出聲音的窗戶那邊照過去。
雜物間內什麼都沒有。
聲音是從窗戶外傳進來的。
頂著對于未知的恐懼,李時雨走過去,卻發現窗戶完好無損,甚至沒有一點刮痕,窗外的屋檐下也什麼都沒有。
這會不會是自己看見的那個接近房屋的黑影干的?
帶著這個猜想,李時雨立刻朝身後跑去,來到廚房處,剛才那家伙進入屋檐的方向就是這里,從廚房的窗戶朝外看——什麼都沒有。
那家伙呢?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門聲又開始了。
與先前不同的是,這次的敲門聲出現在二樓。很明顯是室內某個房間門。
屋內的敲門聲更大,整個地板都在震動。
黑影進房屋了?!
李時雨對這個未知其貌的家伙產生了人類最為深層的恐懼情緒,他很想主觀意識上將恐懼壓下去,但做不到,因為這是生理性的恐懼。
尤其是現在自己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還處于黑暗之中,更是加深了這份恐懼。
冷汗一茬接一茬地往外冒。
咚咚咚!
咚咚咚!
就像敲大門那樣,二樓敲門的家伙誓不罷休。
李時雨緊緊閉雙眼,雙手用力捏緊手上的提燈和狩獵刀,深呼吸,跺腳,壯起膽子直接往二樓上沖。
這次的動作不再帶著小心的試探,而是無畏的橫沖直撞。
來到二樓,他直接朝著唯一那道被關上的門跑去。
迅速拉開門把手。
開門。
一個穿著牛仔背帶褲的男人赫然站在門後,他還維持著敲門的姿勢,但見到李時雨的下一刻,他抄起另一只手上的鋤頭朝著李時雨砸過來。
李時雨向側面一跳。
噔!
木制地板被一鋤頭砸開一個大洞。要是這擊李時雨沒躲過去,這個大洞就會轉移到他的腦袋上了。
不是猜想中的髒東西,李時雨松一口氣。
既然這是要奪取自己性命的人,自然不會跟他客氣。
李時雨從旁邊跳回來,趁男人沒有反應過來,踩上鋤頭的長木把,壓制住男人想要舉起鋤頭反擊的行動,快速靠近男人。
近身後,李時雨一把將狩獵刀插進對方脖頸處,然後使勁劃開。
唰啦——
流出來的不是血,而是一地的咖啡豆。
咕嚕嚕。
那顆腦袋朝一側滾去。
男人頭身分家。
李時雨順勢跳到床上。回頭看去,那沒有腦袋的上半身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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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時雨感到困惑。
怎麼回事?!
這家伙不是人嗎?
李時雨跳下床,朝著男人的尸體走去,輕輕踢了踢他的尸體,身體朝內凹陷沒有還原,脖頸處又散落好多咖啡豆出來。
不是正常人類。
李時雨蹲到男人的脖頸處,往里看去,發現這個身體里除了咖啡豆什麼都沒有,就連支撐人體結構的脊椎骨也沒有,只有一層皮囊和穿在外面的衣服。
用牛仔布做的衣服都很耐穿,經得起折騰,所以一般都是工人在穿。李時雨推測。難道這個人的本職是工人?可之前他從未在撒伯里烏見過穿這種布料的人。
李時雨又朝那顆腦袋看去。
腦袋的面部還維持著被斬首前最後一瞬的神情。腦袋的橫截面和身體一樣,里面全是咖啡豆。
用咖啡豆填充、偽裝成人的人……
李時雨沒有見過這種奇怪的偽裝成人的生物,也不明白他到底又是以怎麼的一種方式被操控的。但能肯定,剛才他那一鋤頭下了死手,就是想解決掉自己。
李時雨想,可能剛才看見的從莊園里接近這棟房子的黑影就是這家伙,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里進入這棟屋子的。
那麼。
又是誰想要這麼迫切的殺死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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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邊的窗戶傳來聲響。
李時雨抬頭,朝窗戶上看去。
一個獰笑的人像壁虎一樣死死貼在窗戶上,他和剛才被李時雨“殺死”的男人一樣,穿著牛仔背帶褲。
窗外的家伙眼楮緊盯著李時雨,見李時雨看到他了,他的嘴角咧得弧度更大,完全超出了正常人面部肌肉運動的幅度。
李時雨被這個人嚇得往後摔了個屁股蹲,接著,這個男人就維持這個姿勢慢慢從窗戶滑下去。
他趕緊起身,來到窗戶前朝窗戶下方看去。
什麼都沒有!
剛才那個人呢!
。
身後傳來微小的摩擦聲,等李時雨回頭時,那個鋤頭已經對準他再次砸下來。
來不及了!
李時雨只能翻滾著躲過,可是鋤頭的尖端還是在他臉上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傷口,從眼角直到嘴角。
血液順著臉頰往下滴落。
噔!
鋤頭砸穿地板。
李時雨眼睜睜看著那個被他斬首的非人之物重新站起來,它的脖頸上沒有腦袋。
沒有腦袋也能獨自行動嗎!
非人之物舉起鋤頭,轉向李時雨,又朝他劈來。
李時雨這次成功預判了他的動作,從床的這邊滾到床的另一邊。
在非人之物還在轉身時,就來到它背後,對準兩個肩膀處刺下去,切斷兩條衣服袖子。
當。
鋤頭脫手。
然後再用狩獵刀從他的脖頸一直往下劃到尾椎。
呲——
衣服被劃開的聲音。
唰啦啦——
咖啡豆如湖中碎星般頃落至整個房間。
這個無頭的非人之物徹底倒了下去。
保險起見,李時雨還是將他的兩條腿也一起切斷,將雙臂雙腿的衣物像身體那樣被劃破,讓咖啡豆全部調出來,任它徹底成為一片布,還把那個腦袋也全部劃開了。
這樣穩妥一些。
李時雨站起來,就能看到滿地全是咖啡豆。
如果將這些咖啡豆全部撥開,就能看見一張完整的人類皮囊四分五裂地被展開在地上。
說實話,這很恐怖。
為轉移心中的無法被磨滅的恐懼,李時雨將鋤頭踢遠,想暫時守在這個房間里,擔心這個非人之物重新站起來對他來一鋤頭。
一切事情都干完了,血液從下巴滴落在地板上,李時雨才後知後覺感受到右臉頰的刺痛。他不敢貿然用現在的手去觸踫這道傷口,怕被感染,身邊現在沒有藥物。
等它慢慢愈合吧。
站在房間里,頂著腳下的咖啡豆,李時雨預感到這個房屋內和房屋外不止他處理掉和窗戶外看到了這兩個非人之物,一定還有更多其他家伙存在。
幕後之人做這些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殺死自己?
如果目的是為了殺死自己,那麼把自己困在這里也非常合理讓自己在這個房屋經歷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恐懼,從而削減自己的精力和體力,這樣就能被更加輕松的被打倒。
是嗎?
李時雨覺得能干出這種事的人就是心理變態,讓自己深陷恐懼中,只注重該怎麼活下去,從而讓自己主觀忽略“找到隱藏在這座莊園內不可告人的秘密”一事。
可能那個幕後之人就是想看自己精神崩潰以及無法去找同伴的絕望。
不行。
不能著他的道。
李時雨使勁揉了揉自己的左半邊臉,腦袋稍微清醒一些。
站在原地,深呼吸好幾輪。
他想,自己應該已經調整好自己想要的狀態。
咚咚咚!
咚咚咚!
一樓的大門再次突然傳出砸門聲。
想清事情本質的李時雨沒有被嚇到。
他緩緩地朝地面看一眼,確認身下的這些衣服和皮囊碎片以及這些咖啡豆沒有復甦再起的跡象,就提著煤油燈,從二樓來到一樓。
咚咚咚!
咚咚咚!
李時雨站在大門前,敲門聲依舊不絕。
他嘆一口氣。
剛抬手,果不其然,那聲音又消失了。
“一個招式用兩遍,如果是我,肯定做不出來。”李時雨對門外的非人之物,亦或是監視他的家伙說道,“如果你的目的是想嚇我,就想出點新法子吧。或者所有的家伙一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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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沉悶的聲響再次從雜物間窗戶傳來,李時雨慢慢走過去,對準窗戶將煤油燈提起。
數十個非人之物趴在窗戶上,腦袋擠成一團,互不謙讓。和剛才那兩個穿著牛仔背帶褲的人一樣,他們都穿著這個衣服。
所有家伙無一不對著李時雨獰笑,更有甚者在啃食窗戶。
要是普通人,一定被這詭異的場景嚇到了。
但李時雨沒有。
他已經免疫了。
只是疲憊地地慢慢嘆了口氣。
“真是听勸。”李時雨評價道,“看來你們是被同一個人操縱的。那麼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呢,嚇我,讓我無法放棄調查這座莊園?我說對了嗎。”
不僅嚇不到李時雨,還被他猜出目的。
窗外那群非人之物似乎听懂了李時雨的明智分析,它們紛紛從窗戶跳離,四散離開。
很快,那扇窗戶前就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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