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雨拂開汪達的手。
“是的,今天我帶著莫莫奧德前往北區拜訪阿洛伊修斯。在交談中途我趁機從他嘴里問出了那天裝著門票的信件是誰寄給他的。”
李時雨起身,汪達給李時雨讓開一個空間重新坐回去。
李時雨來到了牆邊撒伯里烏地圖前,伸手指著位于東區的阿門提斯劇院。
“是西里爾•歐西菲爾。”
劇院旁邊釘著有關西里爾本人的相關資料。
其余三人神情微愣。
和他們之前預估的相差不大。
劇院的門票就應該從被屬于劇院的人手中寄出才是合理的。
季阿娜是最先回神的“也就是說,昨天的威脅信是西里爾寄給我們的?”
“目前只是有這個存在的可能性。就像之前我們懷疑德內布一樣,也不排除這次是有人想要栽贓西里爾。”
眾人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我們手上的信息有限,只單方面知道威脅信和西里爾寄給阿洛伊修斯的門票信件一樣,蠟封邊緣被修剪過。這種犯罪手法極易被人模仿,不能妄下定論,我們還需根據字跡進行進一步判斷。”李時雨可惜搖頭,“今天我問阿洛伊修斯,他說西里爾寄給他的那封信上沒有寫任何文字,府邸管家說是劇院的人親自送來的,當面交給他然後說是西里爾交給阿洛伊修斯的。”
瑞文西斯喃喃“並且我們現在無法根據字跡判斷寄信人是否真的是西里爾。”
“對。”
李時雨回到桌前,將那份最為關鍵的威脅信放在桌子正中間。
篤篤。
他敲著信上的文字“現在無法確定這是否就是凶手本人寫的、還是凶手委托他人代筆寫的,但我們只要順著這條線索追溯,哪怕最後找到的不是凶手本人,也能從他口中獲得重要線索。當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西里爾的字跡進行比對。”
這是他們目前最大的突破點。
“李時雨,你有給許安說這件事嗎。”季阿娜問。
李時雨“有的。今晚我回來後正好踫見她起床,我就順便把這件事給她提了一嘴。許安說她今晚去劇院周圍嘗試能不能潛入劇院尋找有關西里爾字跡的線索。不過她也讓我給你們轉達一點,她說不要對這件事抱有太大希望,劇院是很久以前建成的古老建築,曾經的裝修很古板,沒有通風和排水設施,窗戶和正門是唯一進入劇院的方法。”
難怪在觀看《阿門提斯》前,許安對劇院的情報很少很少。
潛入難度太大,而她不能暴露。
“嗯……”季阿娜伸手,將那份信封拖到自己眼前,“如果要以正規途徑進入劇院,我們是不是還得再買一次劇院的票?”
李時雨“試試吧。但劇院的票不好買,像是阿洛伊修斯這麼有錢的家伙都不一定能每次都能買到劇院門票。”
汪達提出一個建議“或許我們可以去拜托懷恩?他肯定認識西里爾,說不定關系也很好,這樣我們就能憑借他的人脈關系更輕松買到劇院門票。”
瑞文西斯嘲笑汪達“拜托他?汪達,你們關系什麼時候有這麼好了?”
汪達撇嘴“說說嘛。萬一這是個方法呢。”
“得了吧。人家憑什麼一定會幫助你,你和懷恩現在也只是普通朋友關系吧。”
“唔。”
此前汪達在眾人面前展現卓越領導能力頃刻間蕩然無存。
這才是他平日的常態。
季阿娜盯著信封上汪達的全名,緩緩說道“目前剩余四個嫌疑人中,就數德內布和西里爾兩人嫌疑最大。指向德內布的線索非常矛盾,要麼他是被栽贓陷害,要麼是自導自演,之前的線索很多都已經中斷,我們對他無從下手。現在另一個指向西里爾的線索浮出水面,我們可以從他著手。但西里爾又是他們四個人中最不方便近身的那個,他在劇院內安家,很少會離開劇院,我們除了買劇院門票就沒有其他進入劇院的方法。”
瑞文西斯將正文的信紙拿在手上,不停翻動它觀察著,嘴上卻說“之前我們在劇院觀看戲劇《阿門提斯》時,那些異常事件不就正好是在劇院發生的嗎什麼听到了托特先生在東區礦場附近離奇死亡、什麼我們這些人和所有嫌疑人都在劇院中、什麼扮演阿門提斯的戲劇演員那份道具血是真血……仔細想想,只有西里爾才能操控劇院的一切,這反而坐實了他的嫌疑。”
“但西里爾總是待在劇院,我們又總是在外露面,那他是怎麼監視我們的,甚至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汪達提問,“難道是那些依附劇院生存的人們在我們身邊監視我們?但也無法做到百分百完美監視吧!我們這樣的雇佣兵,肯定能察覺到普通人對我們的跟蹤。”
汪達提出的問題是個好問題。
一個總是待在劇院的人是怎麼做到完美監視他們的?
季阿娜提醒“汪達,別忘了,我昨晚猜測過這起案件不止一個凶手。一個人是無法做到這麼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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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汪達眨眼,腦子稍稍一轉,就用這條理由在心中說服了自己。
“對啊……如果有人在外聯系西里爾,兩人相互串通就能做到。”
里勾外連。
季阿娜繼續道“如果恰好幫助西里爾的人是德內布,其實也能說通其中邏輯。德內布的資產覆蓋範圍廣,為撒伯里烏至少五分之一的人了一份養家糊口的工作,這些人心中或許和那些劇院成員崇拜西里爾那樣崇拜著德內布,所以這些人在平日工作中抽空監視我們獲得德內布想要的消息也是相當容易的,而我們只會認為他們是普通人而不會對他們設防。”
“嗯?”
瑞文西斯敏銳捕捉到季阿娜嘴中透露的新消息。
她突然側頭,紅色的眼楮死死盯著季阿娜“季阿娜,你剛才是不是說了我不知道的什麼關鍵信息!什麼德內布為五分之一的人工作?”
李時雨同樣也注意到了。
“今天懷恩告訴我和汪達的。”季阿娜說道,“下午我和汪達在懷恩那里撬到了一條關于德內布本人的關鍵線索,我剛才說的只是其中一個小點。”
李時雨坐下,將椅子往桌子那邊靠靠“仔細說說,季阿娜。”
隨後,季阿娜將懷恩告訴說的有關“德內布的秘密”分享給了瑞文西斯和李時雨。尤其說到“德內布將人藏起來”的關鍵片段,李時雨和瑞文西斯脊背都稍稍挺直了些。
真相的迷霧似乎開始慢慢消散。
這點幾乎坐實了德內布就是自導自演的罪證。
直到季阿娜將所有事情講完,她問汪達“汪達,我有漏講哪些內容嗎。”
“沒有,季阿娜,你講的很全面。”汪達客觀回答。
接著。
房間陷入沉寂。
李時雨和瑞文西斯梳理著腦中邏輯。
李時雨串聯所有線索“所以德內布是演給我們看的。他與西里爾聯手讓人失蹤,還掌控有關我們的所有信息。和寄信時所展現的那樣,隱藏所有蹤跡的手法就是讓人失蹤的根本證據,這種秘法或許被西里爾獨家掌控,但他不經常外出,擁有完美的不會犯罪的證據,德內布則在外部與他照應,他們倆人將他們想要的人都被迫失蹤……”
這或許是最完整的假設。
瑞文西斯托著下巴“我們手上就他們倆的信息最少,現階段還是處于猜測階段,無法給他們真正定罪,需要更多線索……要不這樣吧!明天我再去拜托耶拉希爾,畢竟她是撒伯里烏地下世界的老大,手上一定有這兩人見不得人的線索,只要我給耶拉希爾充足的好處就行。”
說完,瑞文西斯拍拍胸脯,一副“交給我”的樣子。
越過李時雨的腦袋,季阿娜看向他身後的地圖“現在的我們只要著眼于德內布和西里爾兩人就行。關于耶拉希爾和維克托,沒有線索指向他們,除了之前他倆聯手謀殺政客這事而外,其他的和我們想要調查的消息沒有任何關聯。”
汪達此時也反應過來了“總結下來,德內布和西里爾這兩人很有可能就是讓人失蹤的真凶。對嗎?”
“對的,汪達。我們要把調查重心調整到這兩人身上。”季阿娜沖汪達揚揚下巴,“明天不是又到周末了嘛,我們倆再去賽馬場一趟,看能不能偶遇德內布並趁機跟蹤他。”
汪達不解“跟蹤他有什麼用嗎,季阿娜。”
“調查接近德內布的人,看他是否通過他人和西里爾間接聯系”
季阿娜總是提出很有先見之明的意見。
“我明白了。”
明天季阿娜和汪達的行程就這麼定下來。
瑞文西斯之前就說了,她要去耶拉希爾那里一趟。
“你呢,時雨。”汪達轉頭,“你明天有什麼安排。”
“還沒決定好。”李時雨完全放松,向後靠在座椅靠背上,翹著腿,搖頭,“劇院進不去,維克托和德內布不會隨便在大街上遇到,阿洛伊修斯早就排除嫌疑,去懷恩面前露臉顯得太過刻意,又不可能跟著瑞文西斯一起去下水道,莫莫奧德去不了。”
他這麼一說。
確實。
肯定不能帶著小孩子一起去賽馬場,說白了,那里很多人都是賭徒,對小朋友身心或許會造成傷害。
看上去李時雨沒有什麼好的安排。
就連季阿娜和瑞文西斯一時也沒了主意。
“要不去東邊礦場看看?”汪達提議道,“上次那個托特先生的尸體不就是在礦場外發現的嗎,那里的現場也很有調查價值。”
“我去?”李時雨指指自己,有些不敢相信,“許安在案發當天找到更多有用線索,現在過去了那麼久,去了也沒用吧,很多現場都已經被破壞掉了。”
“試試看嘛,時雨。”
汪達拉著椅子從旁邊靠近李時雨。
等兩人之間的距離足夠近時,汪達輕輕推了推他,鼓勵道“什麼都沒找到也沒關系,就當是拉著莫莫奧德出門去散心。”
季阿娜沒意見“對啊,李時雨。沒事的,先由我們這里對關鍵人物進行突破。目前我們手上也沒有更多的事情能分配給你,你還帶著莫莫奧德,不要暴露身份就好。”
李時雨看向瑞文西斯,想要征求她的看法。
瑞文西斯只是對他嘿嘿笑,指指季阿娜,又指指自己,立刻沖李時雨豎了個大拇指。
意思是季阿娜說的話就是我想說的話,沒問題的!
好吧。
眼下的確沒有什麼能做的事情,李時雨決定采納同伴們的建議“好的。那我明天就帶著莫莫奧德去礦場附近看看。”
“對吧,時雨!”汪達略顯興奮地說著,“再說了,你的觀察力總是這麼敏銳,能看到很多常人關注不到的細節,說不定你真的能在那附近發現什麼呢。”
李時雨無奈沖汪達笑笑“也就你會這麼說了,汪達。”
安排完行程,眾人準備上樓好好休息了迎接第二天的到來。
今天一直沒听見麋鹿的聲音,所有人都覺得心里缺了點什麼。往日里商討計劃時麋鹿的沉默讓他不會說幾句話,但沒了他的沉默,討論的氣氛都顯得空洞乏味。
想麋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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