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賽琳娜,汪達小隊、楊天宇小隊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反應。
他們與賽琳娜僅有一面之緣。
也就這一面,給他們留下了深刻印象。
前年年底海諾爾國家宴會廳上,他們就旁觀了賽琳娜與斯圖漢姆、休馬利安一同入場的畫面,那白色的羽翼和頭發並不多見,盡管當時還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依舊記住了她,所有人都以為賽琳娜和安圖一樣都是翼人。
之後瑞文西斯和麋鹿在抵抗入侵者時暫且同她並肩作戰過,那時候賽琳娜所展現出來的沒有任何問題,也沒有察覺到斯圖漢姆的不對,大家就沒把她當回事。
只知道她叫“賽琳娜”,和休馬利安一起是斯圖漢姆的兩位重要附屬之一。
後來到了弗維坎納茨,斯圖漢姆在眾人面前顯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大家這才知道他和他的教會目的沒有看上去那麼單純。
斯圖漢姆並非救人于水火之中的神明,只是利用神明身份實施詐騙的家伙。
他對生命全無敬畏,惱羞成怒之下還想通過他人之手殺掉李時雨和瑞文西斯。僅憑這點,斯圖漢姆連帶著他的那個米迦勒教會絕對不是什麼正經東西。
連帶著,斯圖漢姆的兩位附屬休馬利安和賽琳娜,他們倆的身份也十分可疑。
李時雨回憶著。
之前但凡有斯圖漢姆的場景里一定能見到休馬利安。
就算不會見到,也一定在斯圖漢姆身邊隨時待命,只要斯圖漢姆有需要,他就能隨時從什麼地方閃現出來。
可賽琳娜呢?
汪達小隊與斯圖漢姆共有三次偶遇海拉爾飛地、海諾爾王國宴會廳以及弗維坎納茨。
次次都能見到休馬利安。
但僅有一次見到賽琳娜。
這不對勁。
按理說,作為斯圖漢姆的兩位重要附屬之一,保證斯圖漢姆的安全才是第一目的,就像休馬利安那樣,忠心侍奉斯圖漢姆,為他排憂解難,將他的需求放在第一位,時刻跟在他的身邊。
這才是附屬該做的事。
那為什麼。
賽琳娜和休馬利安的行程並不重疊,並非時時刻刻都在斯圖漢姆身邊……
如果賽琳娜的身份真是天使,那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星落森林?
“世界是一片混沌”。
這是米迦勒教會的教義。
斯圖漢姆又是個極端的種族主義者,想要消滅一切被他當作髒污的陸地生物。
莫非米迦勒教會所有人的行事目都和這句話有某種關聯嗎?
他們是否在試圖策劃一場消滅所有陸地生命的巨大陰謀……
如果是真的,那可不得了。
李時雨就算再聰明、思維再發散,也僅僅思考到這層關系上,他無法再深入聯想更多——他沒有獲得更多有效線索。
現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
米迦勒教會的真實目的隱藏太深,是個絕對危險的宗教組織。
“斯圖漢姆是人魚,他的附屬之一也就是賽琳娜又是天使。”
季阿娜抿嘴,皺眉。
天氣熱,瑞文西斯靠著她也熱,季阿娜試圖將瑞文西斯從她背後推開,可瑞文西斯粘著她不放。
她一邊掙扎一邊說“我想那個休馬利安或許也並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是一個普通魔族。”
汪達對季阿娜的判斷感到好奇“不是魔族。可季阿娜,他有尖耳朵,黑色翅膀,這些都是魔族的象征啊。”
季阿娜搖頭。
她就是覺得不對,但又說不上哪里不對。
斯圖漢姆會放任一個普通魔族追隨自己嗎?
李時雨試圖從另一個角度分析休馬利安作為附屬的合理性“根據之前我所觀察到的情況,休馬利安對斯圖漢姆有著絕對的忠誠。”
李時雨永遠忘不了,第一次見到斯圖漢姆時,汪達與他搭話,休馬利安對汪達釋放的巨大惡意。
那惡意,就是想殺掉汪達。
“他無法接受除他以外的任何人靠近斯圖漢姆。這種忠誠對斯圖漢姆來說,休馬利安就是絕對服從自己、容易使喚的狗。哪怕休馬利安不是魔族,是其他種族的家伙,只要有這個忠誠性,對斯圖漢姆來說就是絕對有利的,他知道無論怎麼樣,休馬利安都不會背叛自己。”
李時雨的一通分析,的確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認可。
尤其是二十四。
沒有人比她更明白對一個人的絕對忠誠。
說到休馬利安對斯圖漢姆的忠誠,汪達小隊其余四人永遠忘不了,青蛙騎士拿刀威脅斯圖漢姆時,休馬利安驚現半空竄到他們面前進行忠犬式的驚嚇。
米迦勒教會。
斯圖漢姆、休馬利安、賽琳娜。
他們三個暴虐成性。
為什麼米迦勒教會至今都沒有引起世界的警戒?
這成了世界之謎。
但說實話,這些事情根本不值得他們來操心。
他們只是一群隸屬于“終末詩篇”的雇佣兵,來組織也只是賺更多的錢,世界的紛紛擾擾不需要他們過于憂愁,上面的人會知道應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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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直的汪達放心不下,他總覺得自己身上有一種“不把這件事匯報上去就有負罪感”的道德困境,他表示想給組織總部傳送個紙條過去說明此事,讓他們除了注意“勇者”“魔王”和魔王軍大將外,還要注意整個米迦勒教會。
眾人自然是支持他的。
反正只是提個醒,又不費事,一兩句話的功夫。又不是真的要以凡人之軀對抗整個米迦勒教會,這事匯報上去說不定還能給其他隊伍提個醒加強警惕呢。
樂伊思歌德全程都沒有發表自己的任何意見和觀點,她像個無關緊要的觀測者在旁邊看著這個屋子里眾人商討的一切。
忽而,安圖猛地想起一件事“對了,關于我最後……”
最後……
我最後怎麼了?
安圖灰色的眼楮無助亂瞟。
安圖明明記得在黑暗空間最後,除了自己看到的那個異形,自己還遇到了一件特別神奇超出理解範疇的事情。
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救了……
被什麼救的?
無論安圖怎麼想,他的腦中只有一個模糊印象自己是被什麼東西從那個黑暗空間救出來,不是自己一個人逃出來的。
傅爾哈看著慌張的安圖“怎麼了,安圖。你還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不,不對。”安圖捂著嘴,瘋狂搜刮著腦中記憶,聲音顫抖,“我好像忘記了什麼。”
“忘了什麼。”楊天宇偏頭。
在她看來,安圖和傅爾哈、汪達這類人不一樣。
他很聰明,記憶力也好,不像是會輕易忘記一件事的人。
“我想不起來了……我明明記得在那個黑暗空間,我知道我是被什麼東西救出來的,但那東西是什麼、用什麼方法,這些全部忘了。”
安圖心中涌現陣陣恐慌。
季阿娜“你要不慢慢想想?”
她認為一個人轉頭就忘一件事是很正常的,只要靜下心,一定能想起來的。
“這或許不是我慢慢想就能記起來的問題。”
安圖抬頭。
露出無助的眼神。
很可憐。
“我很肯定,剛醒來時我是記得的,而且剛才我也有想到過這件事,但轉頭就全部忘了,忘得非常徹底。就像,就像有人故意刪掉了我的這個記憶。我平常不會這樣。”
樂伊思歌德咂嘴,目光移向別處。
沒人注意她的表情變化。
傅爾哈撓頭“是不是你年紀大了,開始忘事了?”
“怎麼可能。”安圖轉頭問眾人,“剛才我有把我被誰救的這件事告訴你們嗎?”
眾人搜刮記憶,搖頭。
瑞文西斯拼命搖頭“沒有,安圖,你沒有說。最後你講到了那個手掌組成的怪物後就沒繼續往下說了。呃啊!”
她怪叫一聲,因為她又想起那惡心的怪物了。
之所以瑞文西斯印象很深,因為她對那個怪物的恐懼讓她在腦子里有了一個記憶錨點,而在這個記憶錨點之前和之後發生的事情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從始至終,安圖都沒說最後關鍵的事件。
“不對。”安圖雙手握拳,微顫著,“我記得,我在知道是阿列的曲子救的我時,那時我腦子里還有最後關于這件事的印象,甚至還想過這與阿列的歌一定有某種聯系。”
這也就過去了不到十分鐘,安圖就忘記這一切。
的確很荒謬。
即使是汪達,也不會這麼快忘記。
李時雨總有種既視感。
安圖的情況和自己曾在斯托姆瑞奇失憶的情況類似。
只是兩者還是有稍許不同的。
自己是一點記憶都沒有了,全靠周圍人告知自己才能勉強拼湊起來,安圖是有大概的模糊印象,甚至能精準定位在腦子出現的最後時刻,結果轉頭就完全記不得了。
同樣意識到這點的還有季阿娜和楊天宇。
可誰也說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汪達想要安慰安圖“去年時雨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他和你一樣也是記不起任何事情,安圖。”
“性質不一樣,汪達。”李時雨糾正,“我是完全記不住,但安圖明顯記得,但卻被強行刪去某段記憶。”
強行想不起來某件事……
季阿娜驚覺。
自己前不久也遇到過類似情況。
在那天晚上,與樂伊思歌德對話的最後母女倆交流的話題,那時的情況和安圖一樣,季阿娜也是對這件事有印象,知道它發生了,但具體發生過什麼卻完全不知情。
季阿娜斜眼看向樂伊思歌德。
樂伊思歌德正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蔬果汁,準備喝下。
感受到季阿娜的目光,她看過來,輕輕一笑。
自己多慮了吧。
季阿娜想,媽媽只是深陷詛咒、魔法強勁的普通精靈,怎麼可能會擁有隨意修改他人記憶的能力呢,這也太萬能了。
總之,這件事的後續不了了之。
安圖光是想這件事腦子就要不夠用了,在傅爾哈和阿列克吉的勸阻下終究放棄了繼續思考。
沒死,還活著。
這件事本身比知曉最後的真相更有意義。
晚飯時間前。
趴趴和听潮終于帶著他們說的那位時間魔法使從從樂伊思歌德家地下室出現。
看來光是趕過去就花了好一番功夫。
這位精靈魔法使對兩人展現的更便利、魔力損耗更小的傳送魔法陣明顯擁有濃厚的興趣。
但他還是暫且壓制住心中的好奇與興奮,跟著趴趴和听潮兩人上樓,樂伊思歌德自然也熱情款待了這位精靈。
精靈問道“所以,那位需要我幫忙回溯時間、探尋真相的人在哪里?”
樂伊思歌德指了指正在和傅爾哈下跳棋的安圖“那里。”
精靈看過去。
那個方向只有一個高壯的熊獸人和一個從未見過的翼人。
精靈疑惑“山神的監視者們告訴我那位患者臥床不起,隨時都有死亡的風險,沒有清醒的意識。”
趴趴和听潮從廚房先拿了點吃的回來,看見安圖竟然好端端地坐在桌子旁,也很驚訝。
怎麼就醒了!?
難道在他們去請外援的途中,樂伊思歌德就已經找到方法把安圖治好了嗎!
不過趴趴和听潮也沒覺得自己是白跑一趟,總之安圖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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