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你們說你們打敗了海骷髏?”
一行人回頭看去,說話的是一個坐在他們後面桌子上的一位胡子大叔。
汪達點頭,胡子大叔又問︰“是第三十一位神明‘海骷髏’,北洋的守護神那只?”
從來不會撒謊的汪達老實點頭︰“是的。”
胡子大叔迅猛地站起來勾住了汪達的肩膀,他朝著整個酒館大喊︰“听我說各位!這里有幾個雇佣兵!他們替我們擊敗了神明!他們為我們消滅了天災!”
汪達有點預料不及胡子大叔的行為,尷尬地被他圈住走不動。
听到胡子大叔的話,酒館的人們迅速圍了上來,大家湊在汪達身邊。
“你們殺死了神明嗎!”
“好厲害!就你們四個人嗎!”
“真是年輕有為!”
“怎麼做到的?那麼大一只!”
“真是謝謝你們,我們的生活有救了!”
人們紛紛夸贊著以汪達為首的四人,他們的臉上皆充滿了喜悅。
世間的人們尊敬能用祝福讓生活變得更好的神明,也畏懼著神明必定會擁有的無法掌控的天災。
天災的出現直接摧毀了大多數人的生活,很多人都苦不堪言。
後來人們思考既然神明不能為人們帶來永恆的利益,在神明誕生以前人們的生活也過得相對不錯,神明還會給世間帶來天災,那為什麼還需要神明呢。
應世界人們的祈願,世界各國在世界樹前達成協議︰殺掉神明,消滅天災。
汪達小隊此前一直是屠殺大型怪物為生的雇佣兵隊伍,在那場在世界樹前的會議後被世界組織招安成為了屠殺神明的隊伍之一。
明顯,酒館里的人們得知汪達等人身份後都激動不已。
汪達擺手苦笑︰“其實我們是五個人。”
擠出人群脫困的李時雨在人群外看著汪達,覺得他腦袋似乎不夠用,難道這個時候不應該說“沒有”才對嗎。
隨即李時雨意識到自己是傳統的東方家庭出生的,和汪達等人不一樣。
胡子大叔繼續樂呵呵地大聲喊︰“你們為我們消滅了天災!你們是英雄!”
“英雄——”
有人附和胡子大叔的話,整個酒館的人都大喊英雄。
人們歡呼慶祝著,人聲鼎沸。
他們將事件的主角高舉,用最美好的詞匯不遺余力贊頌著。
喝酒喝到面泛紅光的鎮民們大笑著讓老板繼續上酒。
更有吟游詩人拿出隨身樂器彈奏起來即興創作著他們的故事,人們跟著旋律開始起舞。
人們的反應就像是汪達等人做了能載入史詩的神話般高興。
汪達和瑞文西斯很快就融入了人群一起慶祝,剛才的陰霾對他倆來說一掃而空。
在這歡騰的氣氛汪達受到影響,在被人們舉起來時他覺得自己此前說的話也是很有道理的︰我們是為了全世界的生靈,天災對于人們來說是災難。
有意識的神明又怎麼了,盡管他是無辜的,可是被天災影響的人們更加無辜。
如果犧牲少部分利益換取大部分利益,還是值得的。
汪達稍稍堅定了帶領隊伍殺掉“巨人”的決心。
李時雨不動聲色地上了二樓的旅館。
房間依舊明亮,李時雨看著煤油燈想都沒想就知道是汪達離開時忘了熄滅它。
樓下酒館的聲響隔著木質地板還是能傳到李時雨耳朵里,不過比現場好很多了。
李時雨脫下了隨身衣物,去熱水房簡單洗漱後覺得悶熱便到房間的小陽台上站著吹吹冷風。
一眼看去,瑟爾德小鎮只有零星幾家屋子還亮著燈,沒有什麼生機。
李時雨看著遠處帶有風車的屋子,心想那里可能是這個鎮子里磨制面粉的工坊,全鎮的食物大多數都在那里加工。
他感覺視野里有個東西在擺動,低頭看見了樓下同樣站在室外的季阿娜朝他揮手。
見到李時雨注意到她了,季阿娜詢問︰“是不是不太適應人多的場合。”
“不是,太累了,這兩天沒休息好。我想先休息。”
“好。對了,這個。”
季阿娜從包里掏出了什麼東西握在手里。
“接著!”她把手里的東西拋給了李時雨。
接到東西的李時雨攤開手一看,是個糖果。
季阿娜說︰“這個鎮子的特產,南瓜做的糖,和我們之前在米斯隆德吃的南瓜糖很像,這個是硬糖,不黏嘴巴。”
說到黏嘴李時雨腦子里就想到上次在嘴巴里和南瓜軟糖打了一架的瑞文西斯了。
李時雨向季阿娜道謝。
季阿娜又道︰“你有什麼心事嗎。”
她看出了李時雨的心不在焉。
面對季阿娜的問題,李時雨思考了下點頭︰“嗯。”
“方便說說嗎。”
李時雨抬頭,一眼看見了北極星,今天的它依舊為旅人指明方向。
他晃晃腦袋︰“算了,下次有機會再說吧。穿過暴風雪太累了。”
“好。累了就早點休息。泡個熱水澡更好。”
李時雨調侃︰“謝謝季阿娜媽媽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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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李時雨就回了房,季阿娜也覺得好笑。
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瑞文西斯開始叫自己“媽媽”起,隊伍逐漸被帶偏偶爾都會叫她媽媽,包括最不苟言笑的麋鹿也這麼叫過她一次。
她倒是不反對這個稱呼啦,自己的年齡也確實足夠做他們媽媽,但在精靈的壽命觀里其實她還是青少年而已。
正在把一顆糖果剝進自己嘴里,季阿娜就看見瑞文西斯也走了出來。
瑞文西斯很興奮,宴會的余韻還未從她臉上消散,見到路邊站著的季阿娜就跑了過來。
站在季阿娜身邊的瑞文西斯熟練地從前者的包里掏出一顆糖,拆開包裝紙放到了嘴里。
瑞文西斯含糊地問︰“你在吃什麼呢。”
“和你吃的一樣。”
季阿娜將自己手中還未丟掉的包裝紙塞到了瑞文西斯手上,瑞文西斯拿起來看了看的確都是不黏嘴的藍白色條紋紙包裝的南瓜糖。
瑞文西斯將糖頂到右邊臉頰︰“怎麼出來了。”
季阿娜說︰“不適應人多的場合。”
瑞文西斯回頭看著季阿娜有點難以置信︰“以前我竟然沒發現!”
“以前從來沒有這麼多人的場合,你當然發現不了。”
“可是你剛才吃飯的時候不也是正常的嗎。”
季阿娜無語︰“那只是我們沒成為事件中心人物,瑞文西斯,這是兩碼事。”
“很有說服力!”瑞文西斯點頭。
“那你呢。”季阿娜回問瑞文西斯怎麼也出來了。
瑞文西斯將身體全部靠在了季阿娜身上︰“我在里面找不到你人,又去房間看了一眼也不在,在陽台上瞥見你站在外面,就出來了。”
“汪達玩得高興,在和剛才跟他搭話的人喝酒劃拳,我跟著玩了幾局,實在喝不下去了,就想找你。”話說瑞文西斯打了個嗝,季阿娜聞到了空氣里酒精的味道。
季阿娜抬手摸了摸瑞文西斯的臉頰,果然很燙。
她說︰“少喝點酒,不要喝太多,傷身。”
瑞文西斯反駁︰“你吃甜的也好不到哪兒去。”
“至少不誤事。”
瑞文西斯似乎是酒勁上來了,她全身的力氣都搭在了季阿娜身上,季阿娜無奈扶著瑞文西斯坐在了花台上並勸瑞文西斯回去回房休息。
“你呢。”
季阿娜說︰“我擔心麋鹿出意外,他夜視能力不好,在這兒等他。”
“那我一起等,吹吹冷風醒酒。”
“你帽子呢。”
“這兒!”季阿娜不知道瑞文西斯又從身上哪個包里把她的帽子掏了出來。
皺巴巴的,季阿娜覺得和破爛一樣。
無論衣服還是褲子,瑞文西斯的衣物上總是有很多包,她說這樣方便她裝東西。
季阿娜將帽子套在了瑞文西斯頭上︰“戴好。”
瑞文西斯腦袋鑽到季阿娜懷里拱來拱去,原本戴好的帽子又被她折騰下來了。
喝醉的人真麻煩。
季阿娜又給她戴了回去。
兩人嘴巴里的南瓜糖快化完了,瑞文西斯醒酒也醒的差不多了,長時間待在室外她們終于開始感到寒冷了。
瑞文西斯說︰“麋鹿怎麼回事。”
季阿娜說︰“這里離那個牧民家蠻遠的,可能他在返回路上了吧。”
瑞文西斯站了起來,到周圍走了走,又逛了回來重新坐到了季阿娜身邊。
良久,瑞文西斯說︰“你說,要是這次這個‘巨人’神明不願告訴我們他的死亡方式怎麼辦,我們是要殺人嗎。”
“殺人沒用。神明只有特定的方式才能死亡。”
“這次和‘海骷髏’對話我們都那麼麻煩才知道了他的死亡方式,和‘巨人’的話那更費勁兒。”瑞文西斯很不安,“而且和我們一樣都是人,我們要逼死他,這就是在殺人……”
季阿娜沒接她的話,其實她也很同意瑞文西斯所說的話。
人形神明在成為神明之前都是普通人,人們推測可能是造物主看中了這些人身上的某些潛質才將其任命為神明。
即使擁有永生、擁有神性,他們依舊是人。
她們同時想到了其他擊殺神明的隊伍了,有專門針對動物神明的,有專門針對物體神明的,當然,也有針對人形神明的,而且據她們所知針對人形神明的隊伍有很多。
這些隊伍到底是怎麼完成任務的。
心里有隱隱的不安。
瑞文西斯的大拇指一直在攪來攪去︰“而且,怎麼把這件事告訴麋鹿。他媽媽的事情對他影響蠻大的……我怕他想不開。”
隊伍里所有人皆知麋鹿的母親也是一位神明。是第一位神明“鹿”,但她在後面選擇了死亡。
母親的去世給麋鹿帶來了很大的壓力和疑惑,那段時間隊伍剛剛被招安,還沒進行正式行動麋鹿就因精神問題臥床不起。
大家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但一定與他母親有關。
隊伍里如果要推選出一個最不願意被招安的,那一定是麋鹿。
後面麋鹿在眾人的陪伴下才漸漸恢復,他重新拿起他的雙劍跟隨隊伍擊殺神明。
他也是在路上尋找著母親選擇死亡的真相。
他一直渴望與有神智的神明進行對話。
季阿娜拍拍瑞文西斯安慰她︰“別擔心,稍後我去問問汪達,如果他做不到就我去告訴麋鹿吧。”
瑞文西斯抬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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