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動物的直覺是很敏銳的。
翩然哪怕通過細枝末節就察覺出不對來。
“不錯,她不是葉夕霧。”
“葉夕霧已經死在了冰湖里,如今她這具身體里是另一個人的靈魂。”
葉冰裳點頭道。
這點兒事兒,翩然遲早會知道,她不需要隱瞞。
葉冰裳有手段監視人澹台燼是知道的,他接著說,“葉夕霧只是一個凡人,凡人怎麼會符咒術法呢?”
所以現在這個葉夕霧絕對不是葉夕霧,說不定是哪里來的孤魂野鬼借尸還魂。
“符咒術法?”翩然皺了皺眉,“怎麼听著像仙家手段?”
“仙家?”澹台燼不禁嗤笑一聲,“若真是仙家怎會做出奪人軀體的事兒來,我看是邪魔歪道還差不多。”
葉冰裳不禁撇撇嘴,還真是稀奇了,听一個魔神不完全體說什麼神女是邪魔歪道,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也是,是神是魔是善是惡誰說得清呢,不過是兩種不同的力量,只看怎麼用。
怎麼能因為魔咕咕冒黑氣就說他是魔呢。
神仙若是為禍蒼生還是神嗎?說魔也不為過。
魔若是造福蒼生,那他就是神。
葉冰裳從不曾有偏見,她向來是對事不對人。
“你說的對,仙家若殘害無辜與魔何異。”葉冰裳很是干脆的肯定了澹台燼的話。
翩然只關心這孤魂野鬼會不會威脅到她們。
“不如我去殺了她一勞永逸。”
翩然就是這樣干脆的性子。
葉冰裳搖搖頭,“還不是時候,她身上有些古怪,你若是出手只怕會傷了你。”
“古怪?她有什麼特殊的?”
澹台燼眼中閃過疑惑。
葉冰裳總說不是時候,那什麼時候才是時候。
他絕對不會允許一個曾經傷害過葉冰裳的人存在。
“葉夕霧體內的靈魂不一般,她有氣運神器護持,還身負仙髓,”葉冰裳頓了頓,還是說道,“她是如今這方天地唯一可能成神的存在。”
葉冰裳都有些無語黎甦甦身上的氣運有多濃厚了。
初凰真是愛這個女兒愛得深沉。
這就是愛錯人又早早喪偶的壞處,還套上個神魔的殼子,是真怕這天地不會因為那些瘋狂的戀愛腦毀了個干淨。
葉冰裳並不歧視戀愛腦,只是歧視那些動不動就為了情情愛愛毀天滅地不顧他人死活的蠢貨。
想想都不免起雞皮疙瘩。
澹台燼抿了抿嘴。
成神。
他一直有一個秘密。
這十幾年來,每當他被人欺凌陷入困境時,腦海中總有一個聲音,或蠱惑或誘導他墜入深淵。
那個聲音說,他是魔神。
而他,是天生魔胎身負邪骨,是注定要成魔的。
可他的命運憑什麼要被別人主宰。
澹台燼不甘心自己只是作為容器存在,那豈不是他一生的不幸都是因為這邪骨。
听到葉夕霧體內有仙髓時,澹台燼心動了。
若他沒有邪骨,是不是就能擁有幸福安穩的日子,徹底擺脫那些痛苦的曾經。
“仙髓?冰裳,你想要她身上的仙髓嗎?”
翩然很會抓重點。
也是,沒有哪個凡人不想成仙的,長生是頗有誘惑力的。
葉冰裳點點頭又搖搖頭,她從來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除了仙髓,我對她身上的神器也很感興趣。”
“那我替你把她抓來。”
翩然躍躍欲試。
等冰裳成了神,她就是冰裳手下的一員大將,想想就美滋滋。
葉冰裳點點翩然眉心,“不著急,她會自己送上門的。”
黎甦甦身上可是有任務的,如今最好接近的就是她和澹台燼。
還真是有些期待黎甦甦看見澹台燼時那眼神會有多驚恐。
“她接近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澹台燼謹慎的蹙了蹙眉。
“獵物難得主動送上門,就算有什麼目的也不足為懼。”
葉冰裳是出于對自己實力的信任。
自從與天道達成交易後,她修煉的速度是越來越快了。
天道也希望她盡早除去初凰和黎甦甦這兩個變數。
若要收拾黎甦甦,就要先處理了初凰。
看來那般若浮生是要走一遭了。
?
沒幾天,葉家人就舔著臉上門了。
明明是來求人的,卻還是拿下巴看人,尤其是葉老夫人,明明處于下位,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冰裳呀,你到底是囡囡的大姐,照顧妹妹也是應該的。”
“若不是囡囡,你不能成為郡主不是,哪里能住在這麼好的地方。”
葉老夫人渾濁的眼楮里是藏也藏不住的算計。
還真是好大一頂帽子。
什麼叫沒有葉夕霧就沒有她的郡主之位,若不是葉冰裳自救,她要被葉夕霧算計得骨頭都沒了。
葉嘯面色冷硬,沒說話卻代表了他的態度。
這事兒是他們商量好的,他們並沒有考慮過葉冰裳會不同意。
也是,在葉家人眼里,向來是看不到葉冰裳的。
黎甦甦卻在觀察著葉冰裳。
無疑,葉冰裳是美的。
如嬌花照水,似弱柳扶風。
從前的葉冰裳是柔弱無助的,像極了竭盡全力擒住獵物的菟絲子,柔弱卻危險。
如今卻多了幾分神的淡漠,像是一位看客欣賞著愚蠢的世人上演的一出又一出鬧劇。
若是演得好了,說不準能得見她的驚鴻一瞥。
黎甦甦袖子里的手緊了緊,她下意識的將自己同葉冰裳比較起來。
葉冰裳再美又如何,到底是肉體凡胎,就算是她這具身體都比不過。
一個庶出,還心機深沉,切。
黎甦甦本就對葉冰裳沒什麼好印象,這一個照面更是篤定葉冰裳不是什麼好人。
而且,她黎甦甦何時求過人,從小到大都是千嬌百寵著長大的,讓她向一個討厭的人低頭黎甦甦只覺得屈辱得厲害。
葉冰裳坐在上首,將幾人的神色收入眼底,沒有立刻回答葉老夫人的話,而是看著茶盞中舒展的茶葉。
葉老夫人登時不滿起來,“葉冰裳,你真當你成了郡主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嗎?我可是你的長輩,你還有教養嗎?”
“教養?”葉冰裳像是听見什麼笑話一樣,嘴角泛起冷笑。
“我在葉家二十年,從來沒有人教養過我,葉老夫人這話未免有些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