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沒有繼續勸下去。
認識萬洲幾年的時候,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氣。
這人死 死 的。
認準的事絕對一條道跑到黑。
他擔心自己會在和洛家的博弈中輸的什麼都沒有了,甚至是這條命。
所以。
他在等。
如果他這個兄弟真出現了什麼危險,他想試試,能不能幫他撿回這條命。
就算沒什麼希望。
他還是想試試。
都說傻人有傻福,他可以是那個傻子,也可以把這個福分拱手送給秦白。
以命換命這種事很難出現在這個社會上了。
但是。
誰知道吶。
萬一秦白用的上他,他可以第一個站起來,只是別耽誤了那個姑娘就好。
做兄弟的有些話不用說出來,心里明白就好。
包括周林和武文博也一樣。
難道他們不知道來京都的這份凶險嗎?
其實根本不是秦白叫他們來的,而是這三人商量之後,悄悄的拋下手中管理層的身份,自己就跑過來了。
雪花肆無忌憚的落在藏青色的圍巾上,手機振動了一下。
秦白拿出來看了一眼。
短信提示︰暴風雪十幾個小時後會在京都肆虐。
秦白緊了緊衣領。
這鬼地方。
沒什麼好的。
他更喜歡錦山市。
或許那里沒有聳入雲間的高樓大山阻擋暴風雪。
可是。
生活本就不是等著暴風雪過去,而是學會在暴風雪中翩翩起舞。
這時,不遠處的十幾個穿著工作服,帶著安全帽的人攔在了街道的中間,黃色的警示牌擺在地面上。
萬洲不解的說道︰“這是封路了?”
“好像是。”
“怎麼看著像是市政處的人,大冬天的修路,有病吧?”
秦白看了看遠處的商場,微微皺眉。
今天的運氣不怎麼樣啊。
相隔幾十米的距離卻無法通過,中間的隔離帶完全斷去了兩人的去路。
萬洲問道︰“現在怎麼辦,要繞路嗎?”
“只能這樣了,記得那邊還有一個商場,去那邊看看吧。”
秦白雙手插兜的往旁邊的街道走去。
十幾分鐘後。
兩人走進了一處商場。
一股熱浪讓萬洲差點想光膀子。
“這里的人這麼多?”
“京都這地方哪都一樣,算是盛產了。”秦白也沒多想,兩人往奢侈品的區域走去。
突然,一個小男孩拿著甜筒從咖啡店里跑出來。
當秦白看到的時候想躲開已經來不及了,不偏不倚的撞到了他的褲子上。
小男孩“啪嘰”一下坐在地上,奶白色的冰淇淋在深色的布料上顯得格外顯眼。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小男孩目瞪口呆,看著手上已經嚴重變形的甜筒,嘴角往下彎去。
他強忍著要哭出來的沖動,從地上爬起來戰戰兢兢的看向秦白。
“大、大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秦白哀嘆一聲。
果然今天不適合出門,諸事不宜。
他笑著拍了拍小男孩的腦袋︰“沒事,我......”
沒等他說完,咖啡店里跑出來一個30多歲的女人,身上穿著服務員的衣服。
“小陸,你沒事吧。”
女人跑過來蹲到小男孩的身邊,不停的上下看著。
“媽媽,我沒事,就是......”他指了指秦白的褲子。
女人這才發現,當她看到那身價格不菲的西服時,臉色大變。
在商場工作的時間久了,對于一些奢侈品還是很了解的。
她立刻躬身說道︰“這位先生,對不起,都是我兒子不小心,我會想辦法賠償給您的。”
秦白毫不在意的笑道︰“沒那麼嚴重,只是不小心沾到甜筒而已,說不定還是這條褲子的福分,畢竟還沒有哪條褲子有這樣的待遇。”
一句玩笑話,讓那對母子臉上的擔憂褪去了不少。
“您真會開玩笑,不然這樣吧,我是這家店的服務員,您進去我幫您處理一下吧。”
秦白低頭看了看,好像確實需要處理一下,不然這玩意兒在褲子上還是挺容易讓人誤會的。
“好,那麻煩你幫我拿些紙巾吧,擦擦就可以。”
“您跟我來。”
女人拉著小男孩往咖啡店里走去。
當她的手搭在扶手的瞬間,秦白臉上露出一抹詫異,腳步隨之停下。
萬洲不解的看著他︰“怎麼不走了?”
“呵!今天出門的時候真該看看黃歷。”
“怎麼了?”
秦白面色淡然的說道︰“去給顧子辰打電話,讓他用最快的時間過來。”
萬洲察覺出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里面有危險?那你別進去了,我們現在走吧。”
秦白搖了搖頭︰“人家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把我們引到這里來,現在就走的話就太沒禮貌了。”
萬洲急道︰“那我也跟你進去。”
“也沒那麼危險,別忘了這里是商場,怎麼說現在也是法治社會,他們不敢公然動手,你就別進去了,在外面等老顧。”
說完,不等萬洲反駁,秦白已經往咖啡廳的方向走去。
急的萬洲直跺腳,他咬了咬牙,拿出手機往商場外面走去。
“喂,老顧,趕緊帶人過來,秦白要被人弄死了。”
電話那邊傳來驚呼︰“啥,你說啥,有人要干我軍師?等著,發個定位,我馬上到,老子今天要把他們全裝進小盒里。”
萬洲囑咐道︰“你別自己開車了,讓周林開車帶你過來。”
“我知道,我又不是過去收尸的。”
秦白走進咖啡廳後四處打量一番。
里面的人不多,只有兩對情侶在角落處小聲的說著什麼。
看起來沒什麼異常。
那個女人拿著一條濕毛巾走了過來。
“先生,我幫你擦擦吧。”
看著想蹲下去的女人,秦白忙拿過手巾。
“不用了,我自己來吧。”
“好吧。”女人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失望,然後往吧台的方向走去。
秦白把褲子上的污漬擦去之後,一杯咖啡出現在他面前。
女人笑道︰“這杯咖啡是我們店的特色,就當是給您賠罪了。”
說完,兩根白皙縴細的手指拿著鑷子夾起一塊方糖。
“您喜歡喝什麼甜度的?”
秦白笑了笑,盯著她的手指沒有說話。
“先生?”
“其實我很好奇。”
女人微微一愣,對上秦白那雙眸子的時候帶著幾分躲閃。
“您、您在好奇什麼?”
“像這種高檔的商務咖啡廳,真的會允許服務員做美甲嗎?而且......”
“你這雙手可不像是干活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