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湘雪愣了幾秒之後，伸出了一根手指。
“就一張。”
秦白的眸子瞬間瞪大，手指不自覺的抓緊了扶手。
“你確定？”
凌湘雪拿出自己的錢包，在里面拿出一張銀行卡。
“真的就這一張。”
她直接把銀行卡放在了秦白面前。
上面藍白相間的花紋彎彎曲曲，像是一個走不出去的迷宮。
秦白點了點頭。
那一瞬間，他確認了自己所想的事。
那些斷斷續續的線索和猜想串聯在一起，只要能確定最後一件事，這個迷宮就會變成平面圖。
他起身往外走去，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秦白，你......”
當凌湘雪想要拽住他的時候，人已經走出了花店。
“為什麼又走了。”
喃喃自語間她一直盯著那道決絕的背影。
幾分鐘後。
凌湘雪抿了抿嘴唇，又坐回了那張椅子上。
拿起筷子，絲滑的面條進入嘴中，咀嚼間少了剛才的味道。
不好吃。
一點都不好吃。
味如嚼蠟。
她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明明剛才還很好吃的。
現在為什麼味道會差了這麼多？
可她依舊不停的吃著。
不能浪費的。
雖說現在生意好了些，但花銷還是很大的。
家里的取暖費還沒有交。
這個月的水電費還要幾十塊錢。
明天還要進一些貨，貨架上都快空了。
馬上就要過年了，明遠和文思要買一些好看的衣服。
還有他們的學雜費和班費。
自己......
自己的話就算了吧。
挺好的。
一切都挺好的。
吱~~~
花店的門被推開，冷風劃過，凌湘雪感覺自己的心好像都被冷凍了一般。
“歡迎光......”
抬頭間。
秦白再次出現在眼前，手里還拎著兩大袋子的零食。
凌湘雪趕緊跑了過去。
隨著兩人距離的縮短，她感覺到了溫暖重新回到了體內。
“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只是出去買了些東西，沒想走。”
秦白的聲音里已經沒了冷漠，反而多了一絲溫柔。
他歪頭看了看桌上的碗。
“你還沒吃完麼？”
“哦哦，就快了。”
秦白把零食放在桌子上︰“這些是給你和明遠、文思買的，吃過之後把喜歡的東西記下來，然後告訴我。”
凌湘雪眨了眨眼，下意識的問道︰“你以後還會買嗎？”
“這個......不行嗎？”
“太浪費了。”
秦白指了指那碗面︰“快吃吧，一會兒都涼透了。”
“好。”
凌湘雪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食物。
但是。
味道卻再次變化。
她好像找到問題的所在了。
凌湘雪吃完後，忙把兩個碗端下去，熟悉的刷干淨後，又坐在了秦白面前。
“你剛才不是說有話要問我嗎？”
“哦，已經問完了。”
“啊？”凌湘雪的余光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銀行卡。
“今天可以歇業了吧，還有其他客戶要來取花嗎？”
“沒有了。”
秦白站起身︰“那我們走吧。”
“等等。”
凌湘雪拿起桌上的銀行卡遞了過去。
“這個你拿著，我每個月賺的錢都會存在里面，雖然不多，但總會還......”
秦白笑著搖搖頭︰“不用了。”
“不行，這個錢是必須要還的。”
凌湘雪第一次在他面前說話這麼大聲，而且還揚了揚腦袋，以表示自己的決心。
秦白看著她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
“都說不用了。”
“不行。”
凌湘雪走過去就想把銀行卡塞進他的口袋里。
秦白伸出手掌直接抵在了她的腦門上。
身高的差距讓她沒有得逞，反而禁錮住了，像個淘氣的小奶貓被主人抓住了一般。
“凌湘雪。”
“什麼？”
抬頭間正對面秦白那雙認真的眸子。
“你不欠我什麼。”
“怎麼不欠？我治病的錢......”
“我說了，你不欠。”
“不是的。”她一直晃著腦袋，可秦白的手還放在上面，讓她很難轉動。
秦白笑道︰“我們是朋友吧？”
其實這個問題也是凌湘雪一直問自己的。
她和秦白真的算朋友嗎？
這段時間每次遇到他，感覺他都是像躲避瘟疫一樣。
原來她還安慰自己，秦白的性子就是這樣。
可看過幾次他和其他人接觸的方式，好像是自己猜錯了，他是真的在躲著自己。
但是為什麼啊？
她想了很久都沒有想通這個問題。
明明他幫了自己很多次的，兩人不就是應該成為朋友嗎？
在事實面前，反駁顯得很是無力。
從醫院醒過來的時候，听到秦白名字的一瞬間，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都猛烈的跳動了幾下。
原來。
又是他在幫我了。
此時，听到秦白問出這個問題，凌湘雪的嘴角都溫柔的翹了起來。
“對啊，我們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為什麼還計較那麼多？”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快點關門回家吧。”
秦白拎著零食，不由分說的把她推出了花店。
鎖好門後，凌湘雪笑道︰“把東西給我吧，怪冷的，你就別送我去車站了。”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這麼麻煩了，我自己......”
沒等她說完，秦白打開車門把零食連帶著凌湘雪都塞了進去。
他拍了拍雙手。
搞定。
凌湘雪打量著車里豪華的裝飾，身子往後縮了縮。
她還是第一次坐這麼貴的車，不管看什麼感覺都很高級的樣子。
特別是。
誒？？？
這是什麼？
凌湘雪在座位的邊上發現了一塊黑絲碎片。
仔細看了看。
還是沒認出這個東西是從什麼地方掉下來的。
秦白上車後看她都快縮成一團了，隨手打開了暖風。
“很冷麼？”
“沒有，就是想問問你......這個是什麼？”
秦白看到她手里拿著的東西，頓時就不淡定了。
“那個，口罩，沒錯，就是口罩。”
“嗯？”
凌湘雪腦中浮現出一個面前。
蕾絲邊的......
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