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洲的事告一段落,生活又回到了原有的軌跡。
秦白每天穿梭在公司和家之間,很平靜,也很溫馨。
這種回家就能看到媽的日子他很珍惜。
母子倆一如既往的斗嘴,程菁說不過秦白的時候,一般就會停下嘴。
她認為語言不能表達自己的意思,所以......
武力更好用一些。
這天晚飯後,秦白又被趕出了家門。
“這人真不行,說不過就動手,太暴力了......”
他嘟嘟囔囔的走下樓。
天色已經漸黑,小區里都是遛彎的鄰居。
秦白熟練的和那些大爺大媽打著招呼,再听听他們嘴里說著幾句夸獎的話,心情還挺好的。
這可能就是年輕人晚上出門鍛煉身體的意義吧。
走出小區後,無意間看到路邊花店的那個身影。
這些天和凌湘雪接觸下來,秦白依舊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甚至他感覺自己是得了什麼被迫害妄想癥。
老天爺只不過往他身邊塞了一個什麼都很踫巧的女人,自己過度的解讀了這份信息。
嘩啦啦。
卷簾門關到了一半卡住了。
凌湘雪低頭看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麼原因。
不過她還是不舍得用力往下拉,一如既往的溫柔對待身邊的任何事物。
可惜,卷簾門這玩意兒莫得感情,依舊和她較勁,說什麼都不肯合上最後的縫隙。
“往旁邊站站。”
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把凌湘雪嚇了一跳。
轉身看到是秦白後,這才拍了拍胸脯。
“笨死你得了。”
吐槽了一句後,秦白雙手按住卷簾門用力往下一拉。
嘩啦!
嚴絲合縫。
凌湘雪有些心疼的看了眼卷簾門,這東西壞了的話要很多錢才能修好吧。
不過她還是咬著嘴唇說道︰“謝謝。”
秦白拍了拍手︰“放心吧,這東西很結實,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听到他的話,凌湘雪瞬間就感覺放心了。
那麼厲害的人說的肯定都是對的。
“你這是準備要回家了?”
凌湘雪笑著點了點頭︰“嗯,家里那兩個小家伙已經做好飯了。”
“怎麼回去?”
“公交車,很方便的,用不了一個小時就能到家了。”
“呵!你好像對時間沒什麼概念,這附近的房子也不算太貴,不如租一個更方便點吧。”
凌湘雪已經習慣了秦白說話的方式,她臉上露出了一抹溫柔,好像被人關心了。
“還是不了,那邊的房子離明遠和文思的學校比較近,他們兩個自己在家的話我也不太放心。”
“哦,我送送你吧。”
凌湘雪趕緊搖頭︰“不用這麼麻煩了,這麼晚開車的話......”
秦白停下腳步,轉頭說道︰“誰說要開車送你了?不要油的啊。”
“啊?”凌湘雪愣了一下︰“那你的意思。”
“送你去公交站啊,晚上吃多了,去哪都是溜達。”
路燈的柔光照在凌湘雪的臉上,映照出一片羞紅。
她咬著嘴唇尷尬的說不出話。
這男人真就一點都不懂溝通嗎,話說的這麼直白讓人難堪死了。
秦白雙手插兜的往前走著,嘴角不自覺的勾起。
走了幾步發現沒人跟過來。
轉頭看著凌湘雪眸子里的幽怨︰“走啊,想什麼吶?”
“哦哦,來了。”
兩人並肩而走。
秦白看了眼她低頭尷尬的模樣,笑著說道︰“晚上喝酒了,沒法開車。”
“這樣啊。”
幽怨和溫柔瞬間切換,她突然就感覺秦白好像也那麼不會說話了。
“其實,主要還是怕費油。”
“你這人......”
凌湘雪懊惱的跺了跺腳,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種來回切換的情緒就挺折磨人的。
“呵呵,有意思。”
秦白笑的更開心了。
“好了好了,快走,一會兒趕不上末班公交車了。”
夜空中繁星點點,一輪明月懸掛在遠處,像是被咬了一口的冰皮月餅。
兩人再次並肩,隨著緩步前行,影子逐漸重疊。
每次經過明亮的路燈時,凌湘雪都下意識的站在秦白身後。
她很喜歡這種被人擋住光的感覺。
特別是熟悉的人。
“你在躲什麼?”秦白不解的問道。
“沒有啊。”
凌湘雪還是站在他的身後,看著那個背影。
和原來的感覺很像,也很有安全感。
只是物是人非,他比原來更好了,長的也變帥了很多,頭發也從寸頭變長了很多。
如果,在長一些可能會更帥的。
最近閑暇的時候她也會追追劇。
總感覺秦白很像異人之下里的王也道長。
人像,性格也像。
灑脫不羈。
他換上一身道袍,能把頭發也束起來的話說不定就更像了。
凌湘雪在心里已經給他量身定制了一個角色。
風兒喧囂而過,讓秦白放慢了腳步。
人哪有一直跟在別人後面的道理。
他轉頭問道︰“想過以後嗎?”
“想過。”
“說說看。”
凌湘雪的眸子看向遠處,溫柔更多了幾分。
“等我賺夠了錢,就......”
“就享受躺平的人生?”
“就再開一個大點的花店。”
<......很好的理想,然後吶?”
“然後啊。”凌湘雪臉上滿是憧憬︰“然後開更多的花店。”
“不是,你開那麼多花店干什麼?”
“因為......”
凌湘雪的一縷青絲隨風飄起,她目光溫柔的看向秦白。
“因為,喜歡吧。”
因為什麼?
她自己也不說清。
只是每次看到那些五顏六色的點綴心里就會很平靜。
時間回到某天的夜晚。
同樣的夏天。
同樣的人。
秦白在前面走著,她在後面跟著。
和每天晚上沒有什麼不同的。
秦白突然停下腳步,目光停留在街道的一邊。
凌湘雪不知道他要干什麼,也在距離幾米遠的地方停下來。
街邊的泥土里,一枝被人折下來隨手丟棄的小白花靜靜躺在那里。
孤寂而又落寞。
幾秒鐘後,那根枝杈插在了泥土里。
秦白隨意的拍了拍手,繼續往前走著。
凌湘雪也繼續跟著。
路過那里的時候,她忍不住盯著那朵花看了一遍又一遍。
花開花落,時過境遷。
多年之後的這個夜晚,凌湘雪感覺又回到了只有兩個人獨自前行的街道。
這次不同的是。
秦白好像有耐心去傾听她的訴說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