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壓城，風雨密布。
男人想的永遠是那點事。
況且還是面對凌湘雪這種在苦難中掙扎的女人。
秦白早就說過，這女人長的就很容易被欺負，太溫柔了有時候不是好事。
就像裴晚吟。
她原來完全就是和凌湘雪一個模子里出來的產物。
後來吶。
還不是被逼的黑化了。
這一切都在秦白的預料中。
所以，他選擇冷眼旁觀，這種戲碼在土味小劇場里很常見，現實生活中就少了很多。
說不定一會兒真會從不知名的角落里跳出來一個救世主，把凌湘雪從地獄中拉出來。
反正那個煞筆絕對不是自己。
一切都按著他的預想進行著。
男人喋喋不休開始訴說著他能給出的籌碼。
聲音小了很多，秦白不得已打開了車窗，透過縫隙听著兩人的對話。
雨越下越大。
一些不懂事的雨滴已經落在了秦白的臉上。
順著喉嚨打濕襯衫。
“瑪德，該死的老天爺，你澆我干什麼，關我什麼事？”秦白不滿的罵著。
不管雨水的迸濺，他依舊盯著幾米外的一男一女。
凌湘雪臉上的溫柔中夾雜著懊惱。
不等男人說完︰“李哥，麻煩你自重。”
听到自重這兩個字，秦白差點笑出聲來。
這女人是真特麼有病。
你這罵人跟唱歌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欲拒還迎。
活該你被欺負。
所有人要都是像你一樣，法庭上的那些條款估計也就都沒用了。
強就強了唄，反正她也沒反抗。
那個渣男笑著說道︰“小雪啊，你就听哥的吧，如果一會兒你讓我滿意，以後的房租都免了，怎麼樣？”
稱呼再次的變換差點讓秦白吐了。
這渣男到底會不會撩妹，就算你說的東西凌湘雪很需要，但這也太直白了吧。
而且......
啪！
熟悉的聲音響起。
秦白目瞪口呆。
這和昨天晚上的聲音一樣，但場景可差的太多了。
凌湘雪打了那個渣男一巴掌？
不對吧。
那個女人不是一直很溫柔的嗎，她是不是摸了那男人的臉一下？
只是動靜稍微大了些。
劇情變動，卻沒通知他這個導演。
渣男捂著臉氣憤的從車上沖了出來。
“凌湘雪，你特麼瘋了吧，居然敢打老子。”
他上前舉起巴掌就打了回去，還好凌湘雪早有防備，身子往後退去。
不過卻沒注意腳下的石頭。
哎呦一聲，摔倒在地，雨傘滾落到了一旁。
雨水傾瀉而下，發絲粘在了她那張蒼白的臉上。
徐明遠和文思看到姐姐被欺負，連忙跑了過來。
“你要干什麼，你敢動手我就報警了。”
渣男氣急敗壞，還想上前踹幾腳倒在地上的凌湘雪。
不過被兩個小家伙死死的護著，他也不敢出手了。
周圍還有人看著，打了小孩他可真就沒理了。
“好好好，你報警吧，我看警察來了你們怎麼說。”
“不交房租就算了，居然還敢打我。”
“今天不給我個說法，你們誰都別想好過。”
“一個寡婦還帶著孩子，老子想上你是看的起你，真以為你瓖金邊了？”
“就你這樣的，在ktv......”
難听的話混雜著雨水一股腦的扔在了凌湘雪身上。
泥土沾濕裙擺，本就不怎麼值錢的衣服更顯廉價。
文思被這個場面嚇得哭個不停，可還是死死的抱著姐姐。
徐明遠雙眼通紅，握著拳頭站在她身邊。
凌湘雪坐在地上，不服輸的盯著那個渣男。
“我不是寡婦，他們是我的弟弟妹妹，我沒結過婚，而且房租還有幾天才到期......”
就是這個讓人看著能哭紅雙眼的可憐畫面，那個女人卻不分時間，不分場合的開始解釋著潑在身上的髒水。
衣服都已經濕了，你說再多能有什麼用？
周圍的人冷眼旁觀，救世主沒有出現。
秦白坐在車里笑的已經拍大腿了。
凌湘雪啊凌湘雪。
你是我見過最......
呵呵。
該怎麼形容。
不服輸麼？
可是你已經輸了一切吧？
連最後賴以生活的花店用不了多久也就該沒了。
你在解釋個鬼啊？
你在對誰解釋？
秦白想了半天都沒想明白她是為了什麼。
人家罵一句，她解釋一句。
這人特麼純純有病。
渣男失去了最後的耐心，顯然惦記了很久的小寡婦並不像他想象中那麼好欺負。
“好，不管今天怎麼說，你不交房租我收房子這你沒的說吧。”
他沖進店里，把貨架上的花束不停的往外扔著。
“今天你就給老子搬走，我不租給你了。”
凌湘雪趕緊爬起來沖進店里，拉住了渣男的手。
“你不要扔我的花，這些賣了之後要給文思交學費的......”
“誰管你交不交學費，你松手，別說我對你不客氣。”
“不行，我不松手。”
如果這些花真的都被他扔進雨里，還會有人去買嗎？
沒有了收入，不僅兩個孩子的學費沒了著落，他們吃飯都會成問題。
“你不松手我就報警，到時候告你個詐騙，看咱們誰能耗得起。”
凌湘雪咬了咬嘴唇，倔強了擦了一把臉上的污漬。
“好，我搬，等雨停了我就搬走。”
“誰特麼管你下雨不下雨的，現在就給老子滾。”
渣男不由分說的繼續往外扔著花束。
凌湘雪還想阻攔，可惜並沒有什麼用。
小孩子的哭喊聲，大人的吵鬧聲，周圍人的冷漠聲交織在一起，讓人看著頭疼欲裂。
突然。
外面傳來一陣警笛的聲音。
渣男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警察來了，很好，這下咱們有說理的地方了。”
不由分說的拉著凌湘雪往外面走去。
她臉色蒼白的掙扎著。
這下好像麻煩了。
剛才自己打了人，會不會被拘留？
就算這個男人說了那些污言穢語，可誰又能給她作證吶？
到時候，那明遠和文思該怎麼辦......
想到這里，凌湘雪再次感受到了世間的惡。
她明明已經笑著面對這個世界了。
為什麼。
為什麼啊？
這次應該不會有人再來挽救她了吧。
萬念俱灰間，多年前那個夜晚的情景再次浮現在腦海里。
秦白。
你在哪？
這次你還會來救我嗎？
應該不會了吧。
畢竟那天他說了。
再。
也不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