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天苦笑道︰“天衛殿武者個個強悍,我雖然吩咐大家注意其行蹤,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有機會時才能出手。”
“我們出手不是與他們硬拼,首先要獲取天衛殿的信息。呃……柏瀚不在府里嗎?”
雷霆威說︰“他好像去了壽縣,可能是為了那樁命案。”
映天微皺眉頭︰“霆威,你應該隨身保護吧?一般情況下,對于柏瀚的行蹤,你更要了然于心,不能迷迷糊糊。”
雷霆威臉頰泛紅︰“殿主,你的話我一定牢記。副殿主臨走之時沒有說明情況,只讓我留在府中等你。不過,他身邊還有兩位超凡境武者。”
映天恍然大悟︰“柏瀚雖然收到我的信息,但也應該以自己的安全為重吧。他現在是布政使,還要處理地方上的案件嗎?”
雷霆威 笑道︰“這樁案子牽涉數條人命,而且還告到了我們這里。”
映天問︰“告狀的人不知道案件由縣令和知府負責嗎?他們即使要上訪也應該去巡撫衙門吧。”
雷霆威嘿嘿一笑︰“告狀人認準了柏瀚,不相信其他官員。”
映天欣慰道︰“他真是不錯,剛來衛州不久已名聲在外了。”
雷霆威卻說︰“副殿主雖然早已聲名遠揚,但這件案子有些特別。”
“如何特別?你說說看。”映天興趣盎然。
雷霆威清了清嗓門,開始講述案件的經過︰“衛城知府衙門中有一位姓曹的都監,他家里的一個守衛在兩天前犯事,奸殺了商鋪的一名羅家少婦。”
“這個守衛姓方,在昨日已被壽縣縣令判為斬刑。今天一早,羅家的兒子滿身鮮血地跑來我們這里告狀。”
“大家都沒有想到,他狀告的竟然是曹都監,還說方守衛只是頂罪的白鵝。”
“統率衙門府兵的正五品都監!有意思啊。”映天雙眼微眯︰“此案發生在商鋪里嗎?”
雷霆威點了點頭︰“這間鋪子在衛城東面的一條巷子里,婦人就死在商鋪之中。”
映天又問︰“案發時有沒有旁人在場?”
雷霆威說︰“听說羅家一位老人與真凶動過手,但在案發後不久就死了。”
映天忙問︰“老者被人殺死的嗎?羅家兒子沒有親眼見證此案,他只是听老者說起的吧?”
雷霆威一聲嘆息︰“老人在商鋪里雖然受了傷,但在死亡時沒有被害的痕跡。羅家兒子說凶手是合道境初期的武者,他只能算一個間接證人。”
映天分析道︰“老人死得蹊蹺,但羅家兒子沒有實證,只有口頭證言,難以做實曹都監是真凶吧。”
“如果凶犯只是一人,武道境界又是合道境初期,羅家老者的實力最多與凶犯相當,應該還差一些。”
雷霆威說︰“老人的信息在布政使有記錄,他是一個合道境二層巔峰的武者,”
映天微微頷首︰“在右路的整肅行動中,我見過曹都監,他的武道境界是合道境一層後期。如果能越級一層戰勝羅家老人,這完全說得過去。”
“案發地在衛城,凶犯卻要在壽縣審訊和宣判。唉,《皇暝律法》漏洞百出,這類條款竟然模稜兩可。”
雷霆威說︰“柏瀚也講過,案件應該屬地管理為好。”
“難道有人想鑽這個空子?”映天心頭一凝,又問︰“羅家兒子告狀時為何滿身鮮血?”
雷霆威嘆息道︰“他說家里的人被一伙強盜屠殺了,自己在一位老者的解救下才得以生還。”
映天暗暗心驚︰“救他的老者呢?”
雷霆威說︰“羅家兒子說此人是一位鶴發童顏的仙人,送他來這里後就消失了。現在,他已被柏瀚帶往壽縣。”
“救死扶傷延日月,懸壺濟世續乾坤,拯救蒼生的都可以稱為仙人吧?”映天微微一笑,並不在意。
下一刻,他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如果曹都監是真凶的話,我們之前的整肅行動還不徹底,仍有漏網之魚啊。”
雷霆威寬慰道︰“殿主,人族的億萬官民中還有不少壞東西,哪能一網打盡呢。”
映天搖了搖頭︰“其他地方我不管,也管不著,但在右路的話就要發現一起查處一起。”
“何況這樁大案疑點重重,卻處理得如此迅速。你細細品,此案可能不只牽涉到都監一人吧?”
雷霆威訝然︰“難道是一樁窩案?”
映天不置可否,卻問︰“安長杰在嗎?”
雷霆威說︰“他在,你懷疑此人與案子也有關系?”
映天微微一笑︰“你先叫他過來,再盡快趕往壽縣,柏瀚的安全最重要。”
雷霆威離開後,安長杰很快到來︰“映天,我們好久沒有相見了,恭喜你榮升為侍衛軍副都統。”
“安叔,請坐。”唐映天仍以小輩相待,讓安推官感動不已。
吩咐僕人送上茶水後,他感慨道︰“近百年來,靈獸閣成員難以進入官場,我們倆算是幸運之人吧。”
安長杰熱淚盈眶︰“是啊,如果沒有你和柏瀚相助,我也沒有機會,更無法擔任推官之職。”
映天裝出一副滿懷深情的模樣︰“安叔,你辛苦了,我們對你照顧不周啊。過些時間,我一定找機會為你謀個好差事。”
安長杰趕緊起立,抱拳深揖︰“感謝副都統大人關心,我必定不辱使命。”
這老頭心眼不少啊,還專門提及副都統職務,看來他比我還有信心。
映天暗自冷笑,又說︰“安叔,麻煩你去通知姚知府,讓他府中正七品以上官員陪我去壽縣。另外,再聯系陳喬喜,請他帶上兩百侍衛軍盡快趕來。”
為了柏瀚能在衛州順風順水,他已將懷州的陳副衛所調來輔佐其工作。
安長杰听聞侍衛軍也要出動,不禁暗暗心驚︰“你想讓他們去觀摩審案嗎?”
映天呵呵一笑︰“有何不可?”
“可以,當然可以。”安長杰拱了拱手,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映天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在衛城東面數百里遠的壽縣,操訓場上已人山人海。
坐在點將台上的甦縣令站起身來,望著天邊那片血色晚霞,嘴角微微一翹,用力拋出令牌︰“斬!”
在操訓場的正中央,劊子手高舉大刀,“呼!”的一聲猛劈下去。
眾人正準備觀看人頭落地的好戲,只听“鐺”的尖響,大刀似乎轉移了方向,砍掉的不是人頭,卻是犯人的幾縷發絲。
“刀下留人!”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一人一驥已出現在大家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