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高橋直野只覺得後頸一涼,冷汗瞬間浸透了衣領,腳步不受控制地往後踉蹌了一大步。
他強裝鎮定,聲音卻發飄︰“隊、隊長,您在說什麼呀?我……我听不懂。”
可那雙慌亂躲閃、不敢與帷帽後的目光對視的眼楮,早已把他的心虛暴露得一干二淨。
神島日月希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卻像冰錐般扎進人心︰“你頻頻往看台上瞟,別以為我沒察覺。這件事,我過後自會查清楚。還有……”
她頓了頓,語氣里添了幾分徹骨的寒意,“我最討厭叛徒。”
話音剛落,高橋直野瞥見她掌心驟然燃起的金色火焰,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往場外逃。
可他剛跑出兩步,那團帶著灼熱氣浪的火焰便如影隨形,瞬間將他吞沒。
慘叫聲戛然而止,高橋直野渾身焦黑地倒在地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神島日月希低頭看著地上像死狗一樣的高橋直野,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心里卻早已翻涌。
早在剛才增幅時,她就注意到高橋直野的目光總往看台飄。
一次是無意,兩次是巧合,三次四次,就必定有鬼。
剛才那句“你撒謊了”不過是試探,可他一听到“叛徒”兩個字就逃跑,恰恰坐實了她的猜測。
隊里所有人都在為比賽拼盡全力,偏偏他在這個時候搞小動作。
是受了誰的指使?
看台上的人嗎?
一股怒火順著血脈往上涌,即便隔著帷帽,也能從她周身越燒越旺的火焰里,清晰地感受到那份壓抑的暴怒。
賽場瞬間陷入死寂,眾人全都僵在原地,連呼吸都放輕了。
誰也沒料到神島日月希會突然對同伴出手,一張張臉上寫滿了錯愕。
葉西清更是驚得下巴都快掉了,眼底滿是茫然︰明明前一秒還在配合增幅,怎麼下一秒就動了殺心?
神島日月希卻沒打算給任何人解釋的時間。她的視線緩緩掃過對面的幾人,落在葉西清身上時,那股未散的怒火像實質般壓過來,讓他下意識繃緊了神經。
她閉了閉眼,強行壓下心底翻涌的躁亂若是被憤怒沖昏頭腦,被情緒牽著走,那她根本不配稱之為“強者”。
再睜眼時,眼底只剩冰冷的理智,開始飛速分析場上局勢。
宋鳶雖用了兩次空間轉移,精神力損耗嚴重,但林洛洛顯然給她做了恢復,此刻應該還能平穩使用空間之力。有這份機動性在,自己的火焰再強,打不中也只是徒勞。
眼下雖是一挑四的局面,可她心里沒有半分慌亂,人數多不代表贏面大,關鍵在“破局點”。
解決掉宋鳶?
不!
她自己就是那個破局點。
她忽然勾了勾唇角,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傲氣︰
“別以為你們人多勢眾就能穩贏,這場比賽的勝利,只會屬于我!”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沒有絲毫猶豫,抬手摘下了那頂佩戴已久的帷帽。
帷帽被拋飛而出,隨熱烈的空氣舞動,緩緩落在了地上。
白發如瀑垂落肩頭,眉眼精致得像是神明雕刻,眼神清冷又熾熱,唯獨下頜線還帶著點圓潤的嬰兒肥,沖淡了白發自帶的疏離感,多了幾分鮮活的嬌憨,美得既純粹又極具沖擊力。
日月希是閉著眼楮的,所有人被她絕世的容貌嚇了一大跳。
全場幾乎都陷在這份驚艷里,唯有一人例外。
日國領隊秋山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閃過一絲冷光。
下一秒,他的身影驟然暴射而出,穩穩落在半空中懸著的日輪之下。
沒人看清他做了什麼,只覺防護罩上掠過一道極淡的能量波紋,緊接著他身形一閃,已悄無聲息地坐回了原位,仿佛從未動過。
不少人疑惑地看向秋山治,又轉頭望向比賽台,乍一看似乎沒任何變化。
可很快,賽台上的異樣開始浮現——
防護罩頂端,一抹淡金色的能量正悄然擴散。
被這能量掃過的地方,原本通透如無物的防護罩漸漸蒙上了一層薄霧,變得越來越模糊。
片刻後,整個防護罩徹底成了半透明的屏障,賽台里的人再也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而看台上的觀眾卻毫無影響,他們依舊能清晰看見比賽台內的每一處動靜。
“視覺隔離?”
汪勺眯起眼,目光越過人群,瞥了眼不遠處坐姿端正的秋山治。
坐在一旁的玉龍印雙手環胸,靠在椅背上,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不過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看這架勢,秋山治對神島日月希倒是真信任,不然也不會費這功夫。”
“要我說,他根本就是故意的。以他的實力,真想動手,完全能把內外兩邊的視線全抹掉,讓比賽變成徹底的‘黑箱’。可他偏不,只封了賽台里面的視野,外面看得一清二楚——這心思藏都藏不住。”
“無非是想讓所有人都盯著賽台,等著看神島日月希怎麼以一挑四,等著看他們日國出了個多強悍的天驕。說白了,就是借著比賽炫耀,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有這麼個寶貝疙瘩。”
汪勺听著,輕輕點了點頭,目光重新落回秋山治身上。
只見那位日國領隊端坐在座位上,指尖看似隨意地敲擊著扶手,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顯然是等著看接下來的“好戲”。
神島日月希實力強悍的說法早有流傳,只是沒人真正見過。
今日或許能一飽眼福,可他看著賽場,也忍不住為葉西清四人能否取勝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