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宗雲與秦州軍敲定入關合作的盟約,兩軍皆為即將到來的新局面之時;
    遠在燕京鎮守的吳啟,正處理著一樁棘手的事。
    就在耿忠明跟西園寺公旺這群扶桑人剛做完交易,他就派兵當場把人全扣了下來。
    起初,對于這群行蹤詭秘、目的不明的疑似間諜;
    吳啟本打算按軍法直接處決,以絕後患。
    可負責抓捕的百戶匆匆來報“將軍,這群矮子說自己是扶桑天皇和幕府將軍派來的使團,還帶著國書,想跟咱們燕山軍談貿易!”
    吳啟聞言眉頭緊鎖,帶著疑慮查看了從他們身上繳獲的物品
    那只裝國書的盒子,竟是罕見的檜木所制,表面施以朱紅與金箔交織的精美漆繪;
    四角瓖嵌著熠熠生輝的金邊,觸手溫潤,一看便知是精工細作之物。
    打開盒子,內里鋪著柔軟的明黃色錦緞,放著一卷絹帛卷軸;
    卷軸的軸頭是瑩潤的白玉,上面雕刻著扶桑皇室標志性的十六瓣八重表菊紋章,紋路細膩,技藝精湛。
    展開絹帛,上面寫的全是漢字,可那字體看得吳啟直皺眉
    筆畫間既有行書的飄逸靈動,又夾雜著楷書的規整端正,兩種字體混雜在一起,不倫不類。
    吳啟暗自腹誹這群扶桑矮子,漢字學了半吊子就敢拿出來丟人現眼,哪有行書和楷書混著寫的道理?
    這就好比練了一半《九陰真經》,又胡亂摻了一半《九陽真經》,招式混雜,看著就讓人別扭。
    “這群扶桑矮子,字寫得也太奇怪了,”
    吳啟心里嘀咕,“跟練了一半九陰真經又混著九陽真經似的,怎麼看怎麼別扭。”
    但從國書的材質與工藝來看,吳啟心中的疑慮漸漸消散。
    他深知,在古代各國,國書、聖旨這類重要文書,其本質難以偽造的關鍵就在于材料的稀缺與頂級的工藝;
    能弄到檜木、白玉與上好絹帛,又有如此精湛漆藝與雕刻技藝的人,根本沒必要偽造國書;
    而那些需要偽造文書的宵小之輩,又根本沒有能力弄到這些珍稀材料、掌握這般頂尖工藝。
    念及此,吳啟暫且按下了直接處決的念頭,決定將這群扶桑人押往燕京,由自己親自審訊。
    兩日後,燕京城內市政官署的偏廳里;
    吳啟端坐于主位之上,目光銳利地打量著被帶上來的西園寺公旺與三條實美。
    兩人雖雙手戴著冰冷的鐐銬,頭發也有些凌亂,但西園寺公旺卻依舊保持著扶桑九清華家貴族的體面,脊背挺直,臉上沒有絲毫瑟瑟發抖的膽怯之色。
    即便看到圍在吳啟身邊、身著黑甲、氣勢凜冽的兩隊護衛;
    他也沒有絲毫退縮,反而上前一步,用一口帶著古怪腔調的漢語緩緩開口
    “燕山軍的將領閣下,我們乃是扶桑國的正式使者,並非什麼間諜。
    此番前來貴境,是奉天皇陛下與幕府將軍之命,攜帶國書,欲與貴軍商談通商之事,一路上禮節俱全,不知閣下為何要將我等拘禁?
    若貴軍能明察真相,便知我等所言非虛,還望閣下能以禮相待。”
    吳啟冷笑一聲,語氣里滿是嘲諷“禮節俱全?
    你等是如何被我軍抓獲的,莫非還需要我提醒你?
    在燕州境內,暗中窺探我燕山軍的軍械裝備,甚至偷偷繪制器械圖紙,這也能算作‘禮節’?
    你既然自稱使者,便當知曉‘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豈能容外人隨意窺伺?
    軍械圖錄乃是軍中機密重物,爾等行蹤詭秘,所作所為與竊賊無異,如今反倒敢用‘禮義’來指責我?
    縱使這份國書是真的,也難以洗去你們身上的奸細嫌疑。”
    面對吳啟的質問,西園寺公旺依舊面色不改,語氣平靜地辯解
    “這一切都是誤會。我等此行,確實懷著呈遞國書、與貴軍通商結盟的誠意。
    至于軍械圖錄之事,不過是我個人的愛好罷了。
    我素來崇尚貴邦古代的魯班大師,痴迷于機關器械之術,此前見到貴軍所用的弩車設計精妙,心中喜愛,便私下記錄下來,只為日後研習,並非奉了朝廷之命刺探軍情。
    正如貴邦的士人喜好收藏書畫一般,我也不過是痴迷技藝而已,絕無他意。”
    吳啟听得直咋舌——世上竟有這麼睜眼說瞎話不臉紅的人,把偷軍機說成文人雅好,臉皮也太厚了。
    但他沒揪著這事不放,話鋒一轉反問“你們所謂的通商,到底想談什麼?
    為什麼不直接去燕京通報,也不在天津衛登記身份,偏要假扮成行商混進來?”
    一旁的三條實美見西園寺公旺被問得有些詞窮,趕忙上前一步,補充道
    “將軍閣下有所不知,我們久聞燕州的雪景美不勝收,此番難得來到天朝地界;
    故而想先親身游歷一番燕山的風光,一來是為了一飽眼福。
    二來也是不想過早叨擾貴方。
    我們原本打算游覽數日,熟悉一下貴地的風土人情後,再正式前往燕京送交國書,這其間確實是誤會,還望將軍海涵。
    我扶桑此番前來,是帶著巨大的誠意,想要與燕山軍修好,開展貿易合作,這對雙方而言都是互利互惠之事,絕無任何不良企圖。
    況且我扶桑國內金銀充裕,唯獨稀缺貴朝的絲綢、瓷器與茶葉,若是能達成合作,定然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吳啟靜靜地端詳著兩人片刻,見他們雖言辭狡辯,神色卻始終不亢不卑,即便說辭牽強,卻也未失使者的風骨;
    雖說不要臉是真的,但談及商貿合作之事,倒也顯得有幾分利益。
    只是,關于通商開放這般重大的決策,吳啟自己並無決定權,此事必須由兄長、定北侯張克親自定奪。
    吳啟當即下令“解了他們的鐐銬,派一百騎兵護送,把國書帶上,送他們去山海關見兄長。”
    西園寺公旺和三條實美趕緊彎腰作揖,嘴里不停說著“多謝將軍”;
    還一個勁夸“天朝大氣”“定北侯胸懷廣闊”,那點頭哈腰的模樣,活像麥大帥身邊的秋田犬。
    等兩人被帶走,親兵上前問“將軍,他們的隨行人員怎麼處理?”
    吳啟瞥了眼門外,語氣干脆“讓他們去參與勞動改造,燕山軍不養閑人。
    在定北侯定奪之前,他們不算客人,該干活就得干活,別想著白吃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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