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九•血色黃昏
"咚、咚、咚..."
馬蹄聲像喪鐘般砸在營地土路上,驚飛幾只啄食腐肉的烏鴉。
多奪的戰馬垂著頭。
身後七名親兵活像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布面甲被砍得破損不堪,凝固的血痂把白色甲黏成黑紅色的龜殼。
最後面兩匹馬上馱著的月托和薩哈連,面色發白,生死不知。
"十五爺回..."
有人小聲嘀咕,就被老兵一肘子頂在腰眼上。
整個營地瞬間開啟"集體眼瞎"模式——
擦刀的突然對刀紋路產生濃厚興趣,
喂馬的開始數草料有幾根,
站崗巡邏的眼楮飛到了天上。
多奪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灰白的嘴唇緊抿成一條線,
眼窩深陷,那雙往日銳利如鷹的眼楮此刻布滿血絲,像是兩團燃燒的余燼。
他的右手始終按在刀柄上,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
仿佛隨時會拔刀砍向任何敢于直視他的人。
帥帳就在前方,帳外守衛的正白旗士兵見到多奪,
立刻挺直腰板行禮,眼楮卻盯著遠處的樹梢,不敢與他對視。
"十四哥在嗎?"多奪的聲音嘶啞得不像他自己。
"在...在議..."嚇得侍衛的喉結上下滾動。
多奪冷哼一聲,徑直掀開帳簾走了進去,連通報都省了。
帳內頓時安靜下來,十幾雙眼楮齊刷刷看向這個不速之客。
蒙古將領的狐裘微微抖動,
漢軍旗參領的茶盞停在半空,
正白旗都統的指節無意識敲打著刀鞘。
所有人都停下了正在討論的軍務,空氣中彌漫著尷尬與不安。
多耳袞坐在主位上,手中拿著一份軍報,
看到弟弟這副模樣,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隨即舒展開來。
他放下軍報,輕輕擺了擺手。
"散了吧。"
將領們如蒙大赦,紛紛行禮退出,沒人敢多看多奪一眼,更沒人敢打招呼。
瓖白旗旗主此刻就像一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誰也不想成為他怒火的犧牲品。
等到最後一名將領退出帥帳,多耳袞對帳內親兵道︰
"你們也出去,帥帳三十步內不得留人,靠近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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