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莞當然給出了報酬,不單單是幾件靈寶道具,她直接把海底怪物爆出來的戰利品全都交給何暢。
豐厚的道具和裝備,以及各種有挖掘潛力的線索和原材料,足足佔據了兩萬多個格子。
何暢眼珠子都要直了。
“听他們說你發財了,沒想到發了這麼大的財。
聶莞乎靜道︰“現在這財是你的了。”
說完,她便下了線。
華夏區內,幽月寒本體同樣結束所有任務,傳送回寒月仙宮大殿內下了線。
蘭湘沅一早就下線了,自從半信半疑地听聶莞建議,去接觸曼陀羅商談游戲內分娩的事情,合作就一發不可收拾.
尤其是兩天前,游仙枕真的被提升為神諭道具後,再無後顧之憂。
果不其然,提取了技能下線之後,前去敲蘭湘沅的門,卻始終得不到回應。
她便又走樓梯來到地面。
像是冬眠的鼴鼠第一次拱出地面,刺目的陽光讓她不覺眯起眼楮。
現實雖然被游戲扭曲了一部分,但歸根結底,還是承載著她的肉體凡胎。
亦或者,是她的肉體凡胎承載著這個沉重的世界。
讓適應強光的眼楮重新張開,聶莞一眼就看到和林曼並肩行走在遠處操場上的蘭湘沅。
她姿態還算閑散,但雙手始終抱在胸前,是個有點兒提防的態度。
聶莞朝那邊掃了一眼,隨即又轉頭,看向正對操場的兩棟宿舍樓。
宿舍樓的窗戶都被封死,看不清楚里面的模樣。
但聶莞能感覺到,里頭有好幾道盯梢的目光。
她的目光從其中一道上掃過,看得里頭人一個瑟縮,放下望遠鏡。
“聶莞也下線了!”
流光不共我正用匕首在黃楊木上雕刻,听見陳玉良的話,立刻跟著一起湊到窗邊,搶過望遠鏡,和遙遙看過來的聶莞對上目光。
“她怎麼突然下線?是希羅區的事弄完了?”
見聶莞挪開了目光,朝著操場上走過去,似乎是要和蘭湘沅會合。
他連忙把望遠鏡塞回陳玉良手里,沖下台階,直奔聶莞。
聶莞的確是打算和蘭湘沅會合,也同林曼說說話。
但剛走幾十米,眼前就出現個風風火火的身影。
流光不共我掐著腰氣喘吁吁︰“聶、聶小姐,好巧啊,你也從游戲里出來放放風?”
巧?
聶莞望著他只有一半下擺扎進褲腰的迷彩襯衫,和仿佛被炮仗炸過的雞窩頭,忍下吐槽的沖動,善解人意地應和一句。
“是啊,好巧。”
流光不共我見她肯打理自己,比幽月寒要好說話太多,心里悄悄松一口氣,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同她聊著,要把她引向基地東邊的臨水亭里。
聶莞更加好奇他這麼大費周折是要干什麼,便也和遠處的蘭湘沅一樣抱起雙臂,同流光不共我一前一後走入那個臨水亭內。
流光不共我給她拖過椅子,主動道︰“實不相瞞聶小姐,我很想和你溝通一下有關服務區邊界線的事情。”
不用聶莞開口,他又道︰“別擔心,咱們做的是公平生意公平交換!我會用我這邊的消息來和你換的!”
這家伙還真是被調教到非常懂眼色了,已經學會先把自己的價碼擺出來,讓對方自行選擇了。
“我們這邊最近有了些新發現,不知道蘭副會長有沒有轉告給你?主要就是和安南的交界線,海上的交界線你們已經找到了跨越方法,陸地交界線恐怕還有一點生疏吧,恰好我們在這方面略有研究,也許可以把彼此的秘密拿來互補交換一下。”
聶莞面色波瀾不驚,只道︰“這種合作的事情不是一向都不歸我負責嗎?你來找我談這件事,莫非還有什麼別的用意?”
“也稱不上是用意,只是希望聶小姐能幫忙敲敲邊鼓,讓你們會長和副會長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流光不共我一下一下梳理著自己亂糟糟的頭發,神情中帶了幾分認真。
“雖然根據各方面的考察和推斷,結論都是邊境線還會維持很長一段時間,服務區之間的混戰沒有那麼容易開啟。但再晚,也總是有那一天的。我們既然各自都有關于邊境線的先機,就應該利益交換,把它發揮到最大,不是嗎?”
流光不共我認真起來,的確也有一種迫人的氣勢,每一個語氣詞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听者既不會覺得他在強制灌輸什麼,又不自覺想繼續听下去。
哪怕是蘭湘沅,說不定都會被這個狀態的流光不共我給勾住,認真思索他的建議。
但聶莞已是另一個eve,他和流光不共我實在是太熟,對他的小算盤也只曉得一清二楚,見他裝得這麼一本正經,只會更覺得好笑。
“如果真是那麼重要的事情,會長和副會長當然有自己的考慮和安排,還用不著我這個層次的人去打邊鼓。”
流光不共我本打算把沒扎進褲腰襯衫下擺給掖進去,奈何皮帶扎得緊,索性就把掖進去的襯衫都給扯出來,又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思索片刻後,道︰“但是現在,除了你之外,恐怕還沒有第二個能夠穿越邊界線後平安回來的。你們寒月仙宮的短簫長琴,到現在還被困在扶桑區,找不回之前跨越過的邊界線……這種事情,隨著高手玩家活動範圍越來越廣,總不可避免要發生的。”
“所以?”
“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把那個秘密公布出來。而作為報酬,我會親自做導游,帶寒月仙宮的人穿行一趟華夏和安南的陸上交界線。”
聶莞心里立刻盤算起來。
其實,她本來也打算讓影月寒分身回到華夏區後,就公布鬼船秘密的。
但是流光不共我這麼著急,絕不可能是只是他嘴里那個未雨綢繆的理由。
一定還有別的緣故。
流光不共我誤解了聶莞的沉默,以為她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便從褲子口袋里取出一張折了四折的小紙片。
“千萬別誤會我是空手套白狼,我很有誠意的。這是滇洲最南邊的地圖,雖然劃得抽象了點兒,但交界線標得很清楚,你肯定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