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僵尸拔毛？你這腦回路是被凍住了嗎？”林御舉著長劍，劍尖凝著點寒光，看著小胖蹲在雪人僵尸的殘骸旁，正用兩根手指捏著一縷凍成冰碴的白毛，眉頭擰得能夾死蚊子，滿臉寫著“不可理喻”。
小胖被問得一愣，手里的白毛“啪嗒”掉在雪地上，碎成幾片冰晶。他趕緊撿起來，急聲道“不是，你看啊！這僵尸身上的毛硬得跟鋼絲刷似的，剛才囚牛撞它的時候，我看得真真的，毛根處好像滲出黑氣了——說不定這些毛是邪術凝聚的‘煞毛’，拔了就能削弱它的力量！”
“削弱力量？”威爾挑著眉走過來，軍靴尖踢了踢僵尸的殘骸，青灰色的皮膚已經開始發黑，像塊腐爛的凍肉。“這玩意兒都碎成渣了，你拔它的毛有什麼用？難不成想收集起來織件防邪術毛衣？”
“你不懂！這是祖傳的法子！”小胖急了，從背包側袋掏出個鑷子，小心翼翼地夾起一根更長的白毛，那毛上還掛著冰珠，硬得能戳進木頭里。“我剛才就覺得不對勁，普通僵尸哪會長這麼厚的毛？這肯定是用龍脈寒氣和尸氣混在一起催生的，留著是禍害，拔干淨了才能徹底斷了它的邪根，省得春風吹又生！”
話音剛落，遠處的雪堆突然“噗”地鼓起一個包，積雪像流水似的往下滑。這次不止一個，三個雪人僵尸幾乎同時冒頭，青灰色的腦袋從雪地里鑽出來，喉嚨里的“ ”聲此起彼伏，像是破舊的風箱在拉，听得人頭皮發麻。
“得，說拔毛就來新的了。”我扶著額頭嘆氣，手里的平衡之秤上，紅光像心跳似的閃爍。“小胖，你這不僅是開光嘴，簡直是行走的召喚術啊，下次說話前先打個草稿行不行？”
林御把我往身後拽了拽，長劍直指沖在最前面的僵尸，那家伙比之前遇到的更壯實，渾身的白毛密得像件簑衣，連眼楮都快遮住了。“別管拔不拔毛了，先解決眼前這三個再說！囚牛，上！”
囚牛低吼一聲，鼻孔里噴出兩道白氣，在半空凝成冰霧。它四蹄蹬雪，龐大的身軀像輛裝甲車沖了出去，頭頂的獨角泛著青銅色的光，狠狠撞向中間的僵尸。那僵尸竟比想象中結實，被撞得後退兩步竟沒散架，反而抬起僵硬的胳膊，像兩把鐵鉗似的抱住了囚牛的脖子，張嘴就咬——它的牙齒上還沾著冰碴，泛著黑綠色的毒光，一看就淬了邪毒。
“糟了，這玩意兒會纏斗！”羅藝龍甩出桃木劍，劍刃帶著朱砂符光，擦著僵尸的胳膊飛過，“ 嚓”削斷了一綹白毛。那白毛落地瞬間，竟“滋啦”冒起黑煙，他眼楮一亮“還真讓小胖說中了！這毛硬得離譜，而且邪氣得很！”
宋昭藝驅使著蠱蟲撲向左側的僵尸，黑壓壓的蟲群像片烏雲罩過去。可蠱蟲剛落在白毛上，就被一股寒氣凍成了冰粒，“ 里啪啦”掉在雪地上，摔得粉碎。“不行！它的毛能吸寒氣，蠱蟲靠近就會被凍住，根本鑽不進去！”
小胖突然眼楮一亮，從懷里掏出把小巧的剪刀——那是他用來剪符 的，刀刃鋒利得很。“我就說吧！這毛是關鍵！林御，幫我牽制住它，我去拔毛！”
“你瘋了？”林御一邊揮劍逼退右側的僵尸，劍氣掃在雪地上，激起一片冰碴，一邊吼道，“這時候湊上去就是送人頭！沒看見它嘴里的毒光嗎？被咬一口神仙難救！”
“相信我！就半分鐘！”小胖認準了自己的判斷，貓著腰繞到被囚牛纏住的僵尸身後，那僵尸正死死抱著囚牛的脖子，後頸的白毛最厚，像圍著圈鋼針。他舉起剪刀，猛地往白毛堆里扎，“我老家對付邪祟就有這招，拔掉它的‘煞毛’，邪力就散了，比什麼符咒都管用！”
剪刀剛踫到白毛，就被一股寒氣凍住，刃口結了層薄冰。小胖咬著牙，腮幫子鼓得像塞了倆核桃，用力一絞——“ 嚓！”一撮白毛被剪斷，帶著冰碴掉在地上。奇怪的是，白毛脫離僵尸身體後，瞬間化作黑灰，被風吹得無影無蹤。而那僵尸的動作明顯一僵，抱著囚牛脖子的力道都松了幾分，喉嚨里的“ ”聲也弱了半分。
“有用！真有用！”小胖眼楮亮得像兩盞探照燈，干脆扔掉剪刀，直接上手去拔，凍得通紅的手指抓住一把白毛就猛地拽——“滋啦！”更多的黑氣從毛根處冒出來，僵尸的胳膊竟開始微微顫抖。“快！都來幫忙拔毛！這玩意兒是它的命門！”
我們面面相覷，雖然覺得這招離譜得像演小品，但眼下確實沒更好的辦法。林御咬了咬牙，長劍舞得更急，劍氣專門朝著僵尸的關節處招呼，逼得它無法轉身回頭；威爾化作一道黑影，繞到左側僵尸的盲區，伸手抓住一把白毛猛地拽下，那僵尸頓時發出一聲刺耳的嘶吼，灰眼楮里的光芒都黯淡了些，像快沒電的燈泡；我和宋昭藝對視一眼，也各自找了目標，忍著指尖傳來的刺骨寒氣，一把把薅著那些硬邦邦的白毛。
一時間，雪原上上演了荒誕的一幕三個凶神惡煞的雪人僵尸，被我們圍著“脫衣”似的薅毛，拔得東一綹西一塊，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皮膚。它們雖然沒表情，卻能從那僵硬的動作里看出“抓狂”——揮著胳膊想打人，卻被我們靈活躲開，只能原地打轉，動作越來越遲鈍。囚牛趁機發力，頭頂的獨角狠狠一頂，被拔得半禿的僵尸胸口瞬間凹陷下去，“轟隆”一聲倒在雪地里，身體像被打碎的冰雕，迅速崩解成碎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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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成了！”小胖笑得一臉得意，手上還沾著幾根沒化完的白毛，像戴了副奇怪的手套。“我就說我這招管用吧！祖傳的智慧，你們懂什麼！”
剩下兩個僵尸見同伴被滅，竟像是有了懼意，轉身想往雪堆里鑽，想把自己重新埋起來。“想跑？”林御豈能放過，劍氣如網般罩下，逼得它們無路可退。我們依葫蘆畫瓢，圍著它們瘋狂拔毛，沒多久，兩個僵尸就被拔成了“禿瓢”，青灰色的皮膚暴露在寒風里，凍得硬邦邦的，很快就失去了力氣，像兩攤爛泥癱在地上，化作黑水流進雪縫里，沒了蹤跡。
山縫里終于徹底安靜，只剩下我們粗重的喘息聲，和小胖炫耀自己“奇招”的大嗓門。威爾看著自己凍得通紅的手，指尖還殘留著白毛的寒氣，忍不住吐槽“活了幾百年，沒干過這麼離譜的事——打僵尸打成了薅羊毛的，說出去能讓血族長老們笑掉大牙。”
“這叫因地制宜，隨機應變！”小胖理直氣壯地拍著胸脯，還在雪地里撿剛才掉落的白毛碎屑，用符紙小心翼翼地包起來。“你們看，這毛里裹著的邪氣多濃，不拔干淨，等會兒指不定又從哪個雪堆里冒出來，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林御走過來，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雪沫子沾了小胖一後背。“行，算你厲害。不過下次再想出這種餿主意，先跟大家商量商量，別自己悶頭往槍口上撞，剛才多危險？”
小胖嘿嘿笑著點頭，把包好的碎屑塞進背包深處“這可是好東西，回去讓羅藝龍研究研究，說不定能提煉出點什麼，做幾道破邪符肯定管用。”
羅藝龍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用桃木劍挑開他遞過來的符紙包“別給我添麻煩，這玩意兒邪性得很，沾了容易招晦氣，我可不想半夜被僵尸托夢。”
我們收拾著東西準備繼續趕路，囚牛甩了甩頭上的冰碴，用腦袋輕輕蹭了蹭小胖的胳膊，琥珀色的眼楮里帶著點贊許——像是在夸他這招雖然怪，但確實管用。小胖頓時得意起來，拍著囚牛的脖子“還是你懂我！等出去了，給你加雙份草料，再拌點黃豆，保證讓你吃撐！”
寒風穿過山縫，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像是從鎖龍谷深處飄來的。雖然剛才的戰斗方式有些荒誕，甚至透著點滑稽，但我們都知道，在這危機四伏的雪原上，任何奇思妙想都可能成為救命的稻草。或許正是這份不拘一格的默契，這份能在生死關頭一起發瘋的信任，讓我們總能在絕境中找到生機。
林御抬頭看了眼天色，雪光映得天邊泛出魚肚白，像塊被擦亮的銀箔。“抓緊時間趕路，天亮前必須找到白蓮教的蹤跡，再拖下去，指不定又要冒出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我們跟在囚牛身後，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積雪前進。小胖還在念叨他的“拔毛理論”，說下次遇到該從哪個部位下手更省力；威爾時不時懟他兩句，說不如直接用火燒來得痛快；林御走在最前面，長劍劈開擋路的矮松，雪沫子濺了他一身；宋昭藝和甦皖護著蛟蛟，時不時幫她拂去頭上的雪花；羅藝龍和青竹斷後，警惕地盯著身後的雪堆……吵吵鬧鬧的隊伍，在寂靜的雪原上拉出一串長長的腳印，像條頑強的鎖鏈，堅定地朝著鎖龍谷深處走去。
誰也不知道前方還有多少雪人僵尸，多少奇奇怪怪的邪物，但只要我們還能一起笑、一起鬧、一起在冰天雪地里想出離譜的招數應對危機，就沒什麼能攔住我們。畢竟，能打敗邪術的，有時未必是更強的力量，或許是一份不按常理出牌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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