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門口。
阮飛魚一臉不自在的跟在阮尚書身後,抬頭看了一眼恢弘霸氣的大門,再次開始打退堂鼓。
“娘,要不我們回去吧?”
阮尚書︰“回去?都到門口回去干嘛?你見過哪家女子屁股是硬的?”
阮飛魚眼神飄忽。
“我覺得殿下肯定不願意給我治,我們還是不要勉強她……”
“你怎麼就知道殿下不願意給你治?”阮尚書突然覺得女兒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對勁,轉過身,英氣的眉毛下一雙眼楮里有精光一閃而過。
“說!!!”
“你是不是得罪殿下了?!”
阮飛魚被阮尚書看的極其不自在,越發心虛,但到底還是把事情講了。
“就是上次去小鴿子家……”
阮尚書听完,心里只覺得窩火,生出一種悲憤之意,她舉起身手,就想狠狠教訓一下阮飛魚。
但最終顧忌這是在東宮門前,壓下了怒火,只能恨恨的咬著後牙槽。
“又是婁驚風,又是為了婁驚風!!!!!”
“你知不知道你心里那一分鐘的妒忌,讓我們家損失了什麼?”
阮飛魚立馬道︰“娘,上次他當面崩了我一個屁,我都被燻暈過去了,再醒來我看他已經沒有感覺了,我以後不會追在他後面跑了!”
阮尚書頓時有種自己在前面拉著繩子使勁努力,但女兒在後面使勁拖後腿的感覺,頓感一陣無力。
“遲了,終歸還是遲了一步啊……”
阮飛魚不明所以︰“什麼遲了一步?”
阮尚書正要開口,進去稟報的門房從里面走了出來。
“尚書大人,里面請!”
阮飛魚吞下疑惑,跟著娘親進了太女府邸。
太女府面面琳宮合抱,迢迢復道曲折,青松拂檐,玉欄繞砌……在這些精致典雅的建築風格里,混雜著無數顏色更加艷麗,姿勢古怪,或大或小的可愛卡通的石雕。
阮飛魚走了一路,大開眼界,看的目不轉楮。
“殿下就在那個大殿里。”
“謝謝。”
阮尚書帶著女兒朝大殿而去。
在他們來之前,宋時慕已經自請去看奏折了,而許鶴儀則是主動邀請張玉樓去別處下棋 。
賀九凜提著一壺酒離開了殿宇。
薛硯舟和慕野還在學魔界土特產沒回來。
阮尚書進了殿宇後,發現殿宇內空無一人。
“殿下呢?”
“殿下,您在里面嗎?微臣進來了……”阮尚書走了進去。
屏風後看,珠簾外促足觀望,走到一處偏殿,視線被書桌前的幾張畫吸引。
一只戴著葫蘆帽子的豬,在懸崖上蕩秋千?
這畫質上面寫著四個字︰
【懸崖勒馬。】
……看字體有些像太師自創的書法體系,阮尚書推測可能是太師出題,然後太女殿下畫的。
不過!
這是馬?
這世界上有粉嘟嘟的馬?
之前還覺得是豬在蕩秋千,原來是被勒住了嗎?
還有這胖乎乎的身體,這大耳朵,怎麼看著那麼像是豬呢!
第二張,是一坨黃色的……啊,看著好像是大便的東西,更神奇的是,這個大便還長著一只手,然後手上舉著一個酒杯。
邊上的字體這次換了風格,似乎是另一個人寫的了。
【十拿九穩。】
十拿九穩?
十拿九……穩?
十拿……屎拿吧這是?
等等,十拿既然可以說是屎拿,那九是……
阮尚書看向那個酒杯,九是酒……
十拿九穩,屎拿酒穩的意思?!!!!!
阮尚書之前因為女兒蠢笨而糟糕的心情瞬間被治愈了似的,看著畫上的大便還一臉霸道邪魅的歪著嘴,不知道為什麼,就特別的想笑。
她大受吸引,迫不及待的就看向了下一幅畫……
阮尚書在書桌邊看的入神,忘記了外面阮飛魚。
大殿正中,。
一股陰風吹來。
屋內的燭火突然熄滅了好幾盞。
視線一下子暗了很多。
阮飛魚莫名覺得四周涼颼颼的,膽子很小的她頓時慢慢挨著牆壁挪動。
人總是在害怕的時候,想要說點什麼來壯壯膽,“娘……會不會是殿下不願意見我們……要不……我們走吧?”
“……”
“娘?你怎麼不說話?”
阮飛魚帶著顫意音的喊了一聲。
突的,她感覺後頸有些癢,抓了幾下,身子顫顫巍巍的朝邊上挪了幾步。
一不小心踢到一個東西,咕嚕咕嚕的滾遠,感覺鞋尖好像濕了。
鞋面很薄,腳指頭指間黏糊糊的……
水的觸感不是這種感覺,難不成……是血?
她低頭看鞋面。
昏暗的視線下,她看見自己的鞋面上出現一片黑乎乎的痕跡,地面也有一片黑色的液體痕跡,她的余光一下子就捕捉到之前踢遠了的東西。
圓溜溜的形狀。
再加上黏糊糊的液體……
她一下子就腦補出了那是個人頭。
“啊啊啊啊……”
剛剛發出驚叫還沒停下,正巧在這時候,後頸上那種癢癢的感覺再次出現了。
她身子像是撞了個彈簧,猛地一個扭腰,看向身後的牆壁。
結果,立馬就看見一個大大的畸形怪,剛剛那種癢意應該是畸形怪的頭發掃在了自己脖子上,比第一波尖叫還要高幾個度的高音響徹整個大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阮尚書從殿宇內走出來。
“叫叫嚷嚷干什麼這可是在東宮,你這樣成何體統……嗯?光線怎麼這麼暗?”
心里恐慌的阮飛魚立馬一個飛撲入懷,躲入阮尚書的懷里,身體顫栗。
“娘,娘娘娘……有血!!!!我鞋子上都是血!!!那邊還有個人頭!這……這里有邪祟吃人了!太女殿下被吃了!!!!!”
一句話沒說完。
牆壁上那一坨畸形立馬不樂意了。
腦袋揚起,炸毛的毛發縫隙里露出一雙邪惡猩紅的雙眼。
“你說誰被吃了?!你才被吃了!!!!”
阮飛魚听見畸形怪的說話,腦子里轟的一下炸開,空白一片,身體顫抖的更厲害。
“娘、娘娘娘你听見了嗎?那怪物還說話了……”
門外,听到動靜的張嬤嬤端著東西從外面走進來。
“這是咋了?”
下一刻,阮飛魚就看見牆壁上那畸形怪像是青蛙從湖面跳上岸一樣,身子曲起一蹦,化作一道黑影朝著張嬤嬤而去。
“啊小心,躲開!!!”
阮飛魚發出一聲尖叫,聲音刺耳。
張嬤嬤站在原地沒動。
阮飛魚似乎不忍心看接下來尸首分離的殘忍場景,一下子扭過頭去,捂住臉。
張嬤嬤任由手上的托盤被畸形怪搶走……
自己則是取出火折子,去把熄滅的蠟燭點燃。
大殿里的光芒瞬間亮了起來。
薛硯舟站在門口,看了一眼阮尚書一眼,又看向阮飛魚。
“我大老遠就听到好淒慘的尖叫,這是怎麼了?阮尚書這是跑東宮來打熊孩子了?”
神特麼的打熊孩子,定遠將軍的鈍感力真是讓人自愧不如!
阮尚書一臉尷尬。
“這孩子膽小,怕鬼。”
薛硯舟︰“鬼?哪有鬼?”
阮尚書的眼角的余光慢慢掃向那個正專心啃著大豬蹄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