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
嘟嘟從包裹拿出一堆吃的。
“夫人，你把那尸體和腦袋分開放是有什麼含義嗎？”
“昂，含義嗎？！嗷，是有大大的含義……”
林玉邇在里頭里挑挑揀揀，撈個根黃瓜吃。
一邊吃，眼珠子一邊咕嚕咕嚕的磚，腦子還在飛快的想︰……本大仙是有什麼含義呢？
最崇拜自己的魔兵崽崽既然都誠心誠意的問了。
那自己肯定要大發慈悲的告訴她。
原本沒有含義，現在也得有了！
“嘟嘟，你見過那種可怕的詭嗎，深更半夜，一個沒有腦袋的身體到處摸索，大喊著︰還我頭來，還我頭來！還會把別人的頭割了按在自己脖子上，結果根本裝不上。”
嘟嘟搖頭︰“沒有。”
自己怎麼可能見過那種詭？
能看見陰魂，都是因為夫人給開了眼，以前根本看不到。
林玉邇眼楮頓時一亮，已經編好怎麼說了。
“本大仙聰明，把他的頭掛樹上，他怎麼找都找不到，只能去搶別的邪祟的，這……這是為了，讓邪祟們自相殘殺！”
嘟嘟繼續問︰“那你為什麼要給他眼楮里灌泥，耳朵里塞樹葉堵住？”
林玉邇嘎嘎啃著黃瓜，高人姿態擺的足足的。
回答的輕描淡寫。
“誰讓它有眼不識泰山，連本大仙這樣的魔二代都想吃，還想把我當野味，看見不擦亮，不如不要的好！還不听我說台詞，那他以後都不許用耳朵听了！”
嘟嘟︰“那頭頂懸劍？脖子綁稻草又是為什麼？？”
林玉邇砸吧一下子嘴，用指甲摳下嘴角濺出的黃瓜粒，舌頭一卷，又給吃了。
“哦，那是因為我听祁局長說，尸體上綁上稻草，可以讓詭一直活在無法掙脫的恐懼里呢，本大仙這樣愛齜牙的人，這也是為了報仇。”
張嬤嬤悄悄瞥了一眼林玉邇，暗暗在心里補充︰……是睚眥必報。
“至于那個頭頂懸劍？”
林玉邇隨便想了個借口︰“那是為了警告他，以後若是敢吃人，我就削他！”
嘟嘟頓時鼓掌。
“夫人真棒！”
林玉邇頓時驕傲的挺起胸.脯，昂起下巴，像個戰勝的大公雞。
趁著林玉邇吃完黃瓜，又去翻找食物的時候，嘟嘟和外面的慕野對視一眼。
……你讓我問的，我都問了。
慕野騎著馬，目光幽深的看著車廂內忙著找東西吃的林玉邇。
夫人這番舉動，真的是隨意為之嗎？
她是怎麼想到的？！
之前夫人殺邪祟，震驚到了慕野。
一夜過去，慕野這才疑惑頓起，總覺得夫人出手過于干淨利落，像是被鍛煉過無數次一樣。
別看有時候精神病發作時舉動會有些古怪，可從來不吃虧。
還有她口中的祁局長，到底是誰？！
怎麼會教夫人那麼多東西？
夫人這樣什麼不記事的腦子，卻對祁局長的教導記得清清楚楚？
馬車繼續前進。
林玉邇在馬車里吃吃喝喝。
中途下車去方便了三次，然後用衣服兜了一堆石頭上車，邊走邊往外丟，去砸路邊的樹葉。
嘟嘟為了哄她高興，動用內力陪著她玩兒。
約莫玩兒了小半時辰，林玉邇就開始眼神渙散，狂揉眼楮。
張嬤嬤剝了個棒棒糖塞她嘴里。
林玉邇張嘴含.住，眼睫顫了顫就立馬閉上了，隨後，身子就直直的往後倒。
嘟嘟將人接住。
張嬤嬤上前搭把手，兩人將林玉邇小心翼翼放平，給她腦袋下墊上軟枕，隨後又給她蓋上被子。
“夫人睡了？”
車窗外，慕野開口問了一句。
“是。”
“張嬤嬤可否坐外面來，本王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張嬤嬤應了一聲，將小熊塞林玉邇懷里，隨後吩咐嘟嘟︰“等會兒糖棍吃完後，記得把棍拿掉，別讓夫人咬著戳到舌頭。”
“嬤嬤放心，我會一直盯著夫人的。”嘟嘟表示知道了，張嬤嬤才掀開車簾，坐到外面車夫邊上去。
慕野開口︰“怪不得賀九凜、薛硯舟一直讓你跟著夫人輾轉！你對夫人的病是真的很了解。”
張嬤嬤不卑不亢的開口︰“王爺不必試探奴婢，奴婢還是之前對侯爺對將軍那樣的說法！奴婢家鄉有許多人有這樣的病癥，奴婢見得多了，就懂一些。”
慕野手握著韁繩，耳邊的銀色羽翼造型在陽光下瀲灩著霞光。
“本王走過許多地方，對夫人這樣病癥卻從未見過，嬤嬤見識真廣……”
張嬤嬤︰不想解釋。
慕野嘴角扯了扯，“你似乎不怕我？”
“王爺只是如同侯爺和將軍一樣關心夫人而已，奴婢為什麼要怕。”
“行。本王也不追問那些事，就特別好奇一點︰夫人嘴里的祁局長是誰？嬤嬤可知道？”
張嬤嬤想說︰見過，不熟。
可一想到自己穿越來的時候，只是個侯府的粗使婆子。
估計追問下去就是一串的問號，去哪里見過？何時何地見過？難道要說穿越前見過？在紅星精神病院的時候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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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不通啊。
還有一點，若說早就見過，豈不是說明她很早的時候就和夫人有了共同認識的人？還會被懷疑動機不純。
漏洞百出，不能說！
張嬤嬤搖頭。
“沒見過，但經常听夫人提起。”
慕野有些失望︰“連你也沒見過嗎？”
“是。”
“那你跟在夫人身邊，她提及祁局長這個人，你覺得是什麼樣的人？”
張嬤嬤回憶了一下。
真正的祁局長，是個愛穿唐裝的男子。
皮囊好看，但不面善，總是要笑不笑的睨著人。
每次來紅星精神病院的時候都像是繁忙之中抽空來的，神色疲倦，但對林玉邇卻是溫柔中帶著苛刻。
很矛盾的人……
“回王爺話，奴婢從夫人的言語中推測，這個祁局長對夫人是沒有惡意的。”
慕野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本王只是對這人有些好奇，他能教會夫人為人處世，說明，是個很厲害的人！”
張嬤嬤︰……
自然厲害。
神秘學研究局的局長，上頭就一個總理事，你就說厲害不厲害吧。
……
林玉邇睡醒又是傍晚了。
頂著毛茸茸的頭發，打著哈欠，掀開車簾朝外一看。
“停車，停車！”
“本大仙要去打小怪獸活動活動筋骨——”
于是。
酒口村也迎來了他們的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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