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岩也是點了點頭︰
“說得對，先探清虛實最重要。”
“道天神宗實力強大，但咱們這麼多人一起去，他們也不敢太過分。”
百花仙子立刻附和︰
“我跟你們一起去，好歹我也是飄渺仙宗的峰主，真有沖突，也能幫著周旋幾句。”
雲清寒和雲夢瑤更是異口同聲︰“我們也去！”
小白這時也是站了起來說道，“我我我！還有我！”
林岳拍了拍甦寒的肩膀，語氣憤憤︰
“算我一個！我倒要看看葉塵這小子，頂著‘抗魔英雄’的名頭，能干出什麼齷齪事！”
沈淵也站起身︰
“到時候，我也會帶著弟子跟著，甦小友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甦寒看著身邊一臉支持的眾人，心里的沉郁散了不少。
他把請帖疊好收進儲物袋，指尖的力道漸漸放松︰
“好，那就三天後，咱們一起去道天神宗，把這事查清楚。”
……
道天神宗。
無數山峰峰連綿起伏，雲霧繚繞，唯有蒼穹峰最是挺拔。
峰頂之上，一座閣宇靜靜矗立。
閣內的修煉台上，一道倩影正盤膝而坐。
她身著素白紗衣，墨色長發如瀑布般垂落，柔順的鋪在縴細的腰間。
絕美的面容，粉嫩的薄唇，透著幾分拒人千里的冷艷。
哪怕只是靜坐，周身也縈繞著高貴典雅的氣質。
像極了從九天之上謫落的仙子，不染半分塵世煙火氣。
可若是甦寒此刻站在這里，定會心頭一緊。
眼前的白夢柔，比六年前清瘦了太多。
原本就縴細的肩頸更顯單薄，連手指，都能隱約看到骨節的輪廓。
“咻——”
一道白色身影毫無征兆的出現在殿內，沒有驚動半分靈氣。
來人身著白色道袍，滿頭白發用一根木簪束著。
頜下白須垂至胸口，一雙眼楮卻炯炯有神。
正是蒼穹峰峰主白蒼，也是葉塵與白夢柔的師尊。
他站在原地，看著修煉台上的弟子，嘴唇動了好幾次，才輕聲開口。
語氣里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不自然︰“柔……柔兒！”
修煉台上的白夢柔緩緩睜開雙眼，清冷的聲音如同山間寒泉︰
“師尊！”
她的眼神沒有往日的清亮，反而蒙著一層淡淡的霧。
藏著揮之不去的落寞，像是失去了光彩的星辰。
白蒼听到這聲回應，渾身輕輕一顫。
他從儲物袋里取出一個精致的木盒。
打開後，里面整齊擺放著幾樣飯菜。
翠綠的靈蔬還泛著新鮮的光澤，是他在峰頂靈田親手種下的。
金黃的靈獸肉香氣撲鼻，是他特意去後山獵殺、用靈火慢炖的。
全都是最頂尖的食材。
他往前遞了遞木盒，聲音很是柔和︰
“柔兒，為師給你準備了點飯菜，你多少吃點兒吧。”
白夢柔沒有看那木盒，只是靜靜的盯著殿外的雲霧。
片刻後，又緩緩閉上了雙眼，沒有說話。
“柔兒……”白蒼看著她這副模樣，心里像被針扎了一樣疼。
他嘆了口氣，聲音里滿是無奈︰
“這都好幾個月了，自從為師告訴你答應了葉塵的事，你就沒好好吃過一頓飯。”
“為師知道，以你如今的修為，早就不需要靠這些凡俗食物維持靈力。”
“可你看看你，一天比一天瘦，為師怎能不心疼？”
他頓了頓，眼眶微微發紅︰
“柔兒啊！當年在山門外撿到你的時候，你還在襁褓里哭，小臉皺巴巴的。”
“這三十多年，為師看著你從牙牙學語的娃娃，長成如今的模樣，早就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了。”
“你……就不能和為師說句話嗎？”
殿內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白蒼看著白夢柔單薄的背影，感覺自己的腰桿又彎了幾分，整個人都蒼老了不少。
過了許久，白夢柔才重新睜開眼，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師尊，我……不想嫁給葉塵。您明明知道，我心里有喜歡的人。”
白蒼臉上的溫柔淡了幾分，他避開白夢柔的目光，沉聲道︰
“為師知道。可……為師已經答應了你的師弟。”
“修道之人，一諾千金，豈能反悔？”
他頓了頓，像是在勸說，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況且，那個甦寒已經不在了。”
“六年前雲來海一戰，秦家老祖親口說已經將他擊殺，尸體都沉入了虛空。”
“柔兒，為師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讓你早點斷了念想，才能安心修煉。”
“為了我好？”白夢柔猛的抬眼，清冷的聲音里第一次帶上了怒意。
“可您把我許配給葉塵的時候，為什麼不先問我的意見？”
“您是先答應了葉塵，再過來告訴我這個結果的！”
“在您眼里，我的意願就這麼不重要嗎？”
白蒼被問得愣住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當初接到葉塵的請求時，腦子里只想著葉塵是宗門最出色的弟子。
天賦、修為都是頂尖，把柔兒托付給他，定然不會委屈了她。
可他偏偏忘了，柔兒不是一件可以隨意托付的物品。
她有自己的心思，有自己的牽掛。
自己當初是怎麼了？怎麼會……就這麼答應葉塵了……
他定了定神，又開口說道︰
“塵兒他真的很優秀。你看他，年紀輕輕就已是合體期。”
“前些日子還能與大乘期的魔族強者抗衡，更是煉化融合了三種天火。”
“這等天賦，放眼整個中州，不……是整個仙靈大陸，也是前所未有的啊！”
“他的心性、悟性，哪一樣不是頂尖的？”
“否則外界怎麼會稱他為‘中州第一天驕’？”
“如今他又帶領弟子抗擊魔族，成了人人稱贊的‘抗魔英雄’。”
“柔兒，你說說，天底下，還能找出第二個像他這樣的人嗎？”
“師尊，我……”白夢柔還想辯解，卻被白蒼打斷。
“好了，你別說了。”白蒼的語氣重了幾分。
“你不要再提甦寒了，為師從來沒見過他，也不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像你說的那麼好。”
“三天後，你和塵兒就要在道天神宗完婚。”
“到時候你們就是一對神仙眷侶，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沒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