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一道刺目金光自她丹田激射而出,紫府境的威壓如怒濤般席卷全場。
那柄鎏金飛劍懸停在諸葛堅眉心三寸處,劍尖吞吐的寒芒在他額前劃出一道細小的血痕。
飛劍發出一聲清越劍鳴,劍身上浮現出七道金色紋路。
金慕靈眸中寒光乍現︰“諸葛師佷,你該稱呼我一聲師叔。”
圍觀眾人只覺呼吸一窒,修為稍弱者更是踉蹌後退。
諸葛堅周身衣袍無風自動,雙腳陷入青石三寸,一滴冷汗順著他鬢角滑落。
“墨道友于我有救命之恩,”金慕靈劍指輕抬,飛劍又進一寸,“你唆使慕炎前來挑釁,是要打我的臉,還是覺得......”
她突然展顏一笑,卻讓諸葛堅毛骨悚然︰“我,好欺負?”
諸葛堅喉結滾動,余光瞥見遠處金慕炎正被金霞劍宗弟子攙扶,而墨文德雖胸口染血卻神色如常,心知今日難以善了。
“金師叔,”諸葛堅終于艱難開口,每個字都似從牙縫中擠出,“要如何......才能揭過此事?”
“既然師佷誠心認錯......”金慕靈唇角微揚,指尖輕輕一勾,懸于諸葛堅眉心的飛劍稍稍撤回寸許,卻仍封住他所有退路。
“據說你前幾日得到了一滴三階焚天雕精血,以及星光鐵礦石,以此兩物作為補償,這事便算揭過。”
諸葛堅瞳孔驟然一縮。
焚天雕精血乃是他偶然所得。雖然價值不菲,但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但星光鐵礦石,卻是他打算晉升紫府後,用來煉制本命飛劍的核心材料。
諸葛堅猛地扭頭看向金慕炎,眼中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金慕炎,你......”
“哎喲......我的肩膀......好痛......”金慕炎卻突然哀嚎一聲,整個人“虛弱”地往身旁弟子身上一靠,臉色煞白,仿佛隨時要昏死過去。
可就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他悄悄沖諸葛堅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諸葛堅胸口劇烈起伏,額角青筋暴起。
他瞬間明白了,什麼沖突,什麼受傷,全是演戲。
金慕炎這混賬小子,分明看上了星光鐵,故而趁機聯合墨文德和金慕靈,演了這麼一出苦肉計,打算坑他的寶貝。
“好......很好......”諸葛堅咬牙切齒,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眾目睽睽之下,他根本沒法抵賴。
更何況,金慕靈紫府境的威壓仍沉沉壓在他身上,飛劍寒芒更是直指咽喉。
“拿去。”
他猛地甩袖,一個赤紅玉瓶和一塊銀灰色的礦石飛向金慕靈。
玉瓶之中,隱約可見一滴金紅色的精血流轉,散發著熾烈氣息;而那礦石表面則布滿天然紋路,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冽鋒芒。
金慕靈素手一抬,將兩樣寶物穩穩接住,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多謝師佷慷慨。”她微微一笑,飛劍終于收回丹田,紫府威壓也隨之消散。
諸葛堅臉色陰沉得幾乎滴出水來,冷哼一聲,轉身便走。
臨行前,他狠狠瞪了金慕炎一眼,傳音道︰“小兔崽子,你給我等著。”
金慕炎卻仿佛沒听見一般,仍舊“虛弱”地靠在身旁弟子身上,只是藏在袖中的手偷偷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墨文德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搖頭失笑。
他胸口的劍傷早已止血,此時正饒有興趣地把玩著金慕靈拋來的焚天雕精血。
“這精血......”他抬頭看向金慕靈,眼中帶著詢問。
“給你的烈火雕。”金慕靈輕聲道,“應該對他有點幫助。”
而那塊星光鐵礦石,則被她隨手丟給了剛剛還“奄奄一息”的金慕炎。
“姐。”金慕炎一把接住礦石,瞬間“生龍活虎”地跳了起來,哪還有半點受傷的樣子?
他笑嘻嘻地湊到金慕靈身邊,“我的演技不錯吧。”
金慕靈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卻也沒多說什麼。
遠處,圍觀的眾修士面面相覷,不少人已經反應過來,今日這場沖突,怕是從頭到尾都是個局。
而諸葛堅......顯然是那個被坑得最慘的倒霉蛋。
紫府慶典的後續流程中規中矩,很快便結束了。
由于墨文德胸口有傷,金慕靈便做主將他們三人暫時安置在金慕炎的洞府中休養。
“姐夫,這就是我的洞府。”金慕炎推開雕花石門,得意地介紹道,“離我姐的"金霞小築"只隔著一片竹林,近得很。”
他眨了眨眼,壓低聲音道︰“我這幾天要去找煉器堂的師兄,把星光鐵煉進飛劍里,不會回來打擾你和我姐......”
“慕炎∼”
金慕靈不知何時出現在洞府外,臉頰一片羞紅,連耳垂都隱隱泛紅。
“姐夫,我可是第一次看到我姐這個表情,哈哈,你懂的。”
說罷,金慕炎不待金慕靈反應過來,就飛也似的逃離了洞府。
墨玄岩和墨玄凜對視一眼,默契地拱手道︰“前輩,我們先行告退。”
說完,也不等回應,迅速找了個偏室鑽了進去,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轉眼間,偌大的洞府前廳,只剩下墨文德和金慕靈二人。
空氣中彌漫著一絲微妙的尷尬。
墨文德輕咳一聲,率先打破沉默︰“那個......多謝金道友收留。”
金慕靈深吸一口氣,臉上的紅暈稍稍褪去,將玉盒放在桌上,努力讓聲音變得如往日般清冷,“這是"玉髓生肌膏",對你的劍傷有好處。”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慕炎年紀小,口無遮攔,你別放在心上。”
墨文德笑了笑︰“無妨,令弟......生性活潑,很有趣。”
金慕靈聞言,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但很快又抿了回去。她抬眸看了墨文德一眼,似乎想說什麼,卻又猶豫了。
窗外,竹影婆娑,沙沙作響。
墨文德默默站到了金慕靈身旁。
兩人並肩而立,不知何時,慢慢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