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柱一拍腰間御獸袋,霎時雷光乍現,夔牛那青黑色的龐大身軀轟然落在擂台上,獨足踏地時震得整座擂台都為之一顫。
對面的左凌峰瞳孔驟縮,虯結的肌肉瞬間繃緊,握著震岳錘的指節發白。
他死死盯著眼前這一人一獸,體內《地煞雷罡體》的土雷之力瘋狂運轉,在體表凝結成一層岩石般的鎧甲。
“他是體修,拖得越久越不利,直接動用神通符文。”雷柱冰冷的聲音在夔牛識海中響起。
夔牛低吼一聲,眉心那道古老的雷紋驟然亮起刺目的青光。
隨著符文流轉,八面巨大的夔牛鼓虛影在擂台八方浮現。
每面鼓都纏繞著青色雷紋,鼓皮上隱約可見夔牛圖騰游走。
“咚∼”
第一聲鼓響如驚雷炸裂,肉眼可見的音波裹挾著雷霆橫掃全場。
左凌峰悶哼一聲,識海中的鎮魂玉劇烈震顫,雖然將大半音波阻隔在外,但殘余的震蕩仍讓他一陣難受。
“夔牛鼓?”觀禮台之上,雷霄真人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看來這只夔牛血脈雖然不純淨,但等級卻是極高,而且天賦也不錯,否則斷不可能在築基期,就領悟出夔牛鼓這種強悍神通。”
寒魄仙子更是直接開口問道,“天雷師兄,你這夔牛是從何處得來?可還有,師妹也眼饞的緊。”
天雷真人怔怔的看著場中,說不出話來。
“咚咚咚∼”
連續不斷的鼓聲傳來,左凌峰渾身肌肉不受控制地痙攣。血液在血管中奔涌如潮,耳膜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最可怕的是,那鼓聲仿佛直接敲擊在靈魂上,即便有鎮魂玉守護,他的識海依舊掀起驚濤駭浪。
“不行,不能繼續拖下去,必須速戰速決,否則不用他動手,我自己就倒下了。”左凌峰暗下決定。
腳下一踏,身形暴射而出,拖著巨大的震岳錘,一錘朝著雷柱轟去。
雷柱早就防備著左凌峰的攻擊,當即施展驚雷閃躲避。
左凌峰肉身強悍,但速度卻比不上雷柱,根本追不上。
眼見雷柱不肯與他硬踫硬,手中震岳錘猛的朝大地砸下。
“轟∼”
大地劇烈震顫,煙塵四起,同時,擂台之上突然躥出九條土龍,朝著雷柱絞殺而去。
眼見于此,雷柱只能催動九紋紫雷錘,爆發出九道雷芒,將九條土龍徹底擊潰,重新化為碎石,掉落在擂台之上。
左凌峰趁此時機再次沖了上來,手中震岳錘猛的砸向雷柱,“震岳一擊。”
雷柱知道自己躲不過,索性不再躲,體內靈力瘋狂涌入九紋紫電錘之中,九色雷紋閃爍。
雷柱眼中雷光暴漲,暴喝一聲︰“九霄雷殛•震岳崩。”
剎那間,九紋紫電錘上九道雷紋同時亮起刺目光芒,紫、青、赤、金等九色雷霆交織纏繞,化作一道璀璨雷柱轟然迎上。
“轟∼”
兩柄絕世凶錘相撞的瞬間,恐怖的沖擊波橫掃整個擂台。
地面青石寸寸碎裂,刺目的雷光與土黃色罡氣交織爆裂,將兩人的身影完全吞沒。
“砰!砰!”
兩聲悶響過後,煙塵中兩道身影同時倒飛而出,重重砸在擂台邊緣。
雷柱雙臂衣袖盡碎,手腕處血管爆裂,鮮血順著顫抖的手指緩緩滴落在九紋紫電錘上。
對面的左凌峰仰面倒地,震岳錘脫手飛出數丈遠,一動不動,徹底昏死了過去。
整個演武場鴉雀無聲。
片刻後,裁判長老才回過神來,高聲宣布︰“勝者,天雷峰雷柱。”
台下頓時爆發出震天歡呼。
金有福激動地跳起來︰“看見沒,那是我師兄。”
左凌峰自然有土雷峰之人將他送回去療傷,雷柱則服下一枚丹藥後,直接走下了擂台。
金有福當即第一個迎了上來,關心道,“師兄你身上的傷沒事吧,師弟這里有些療傷丹藥,效果還不錯。”
“無妨,皮外傷,左師兄受到夔牛鼓影響最後一擊並沒有發揮出全部實力。”雷柱解釋道。
“那就好,師兄還真是厲害,恭喜師兄晉級八強,內門十大弟子,如今看來要加上師兄你的名字了。”金有福笑著說道。
齊天峰和呂倉也走了過來,看怪物一樣看著墨玄夜。
“你那夔牛的神通,即便是我,怕也不好破。”齊天峰面色凝重道。
倒是呂倉一臉興奮,“雷柱師弟,原本還以為你在說大話,如今也相信了,也許你真能擠進前三也說不定。”
頓了頓繼續說道,“接下來就輪到我上場了。”
“祝師兄旗開得勝。”雷柱笑著拱手道。
呂倉微微頷首,一言不發地踏上擂台。
此時的擂台早已被執事長老用“青岩復靈術”修復如初,光潔的青石地面上甚至映得出人影。
修真者的建造效率若是放在凡間,只怕一日之內便能築起百丈高樓,且萬年不倒。
雷柱盤膝調息,一邊恢復靈力一邊觀摩戰局。
這一戰的勝者將在明日與墨玄夜爭奪四強席位,而呂倉的對手正是金雷峰二號種子,鄺尋鋒。
“咚∼”
鐘聲剛落,呂倉便如離弦之箭沖出。
雙掌泛起青紫色雷光,瞬間劈出十八道“驚雷掌”,空氣都被撕裂出焦灼的味道。
鄺尋鋒不避不讓,冷笑一聲,周身突然浮現出鎏金色的雷紋,正是金雷峰絕學《庚金神雷咒》。
並指如劍,道道鋒銳如刀的雷芒對轟而去。
“轟轟轟∼”
雷光踫撞的爆鳴聲響徹雲霄。
鄺尋鋒走的是剛猛路子沒錯,但呂倉卻不是,不知為何此刻兩人卻猶如兩頭雷獸一般廝殺,招式毫無花哨,每一次對拼都震得防護結界嗡嗡作響。
雷柱不由得眉頭一皺,很快就想到了什麼。
呂倉師兄這是在為自己鋪路啊。
他自知不是鄺尋鋒對手,便打算拼盡全力重傷鄺尋鋒,如此一來,鄺尋鋒即便晉級,明日面對雷柱也沒有多少還手之力。
“唉,就算鄺尋鋒勝了,我也有把握擊敗他,師兄這又是何必呢?”雷柱不由得搖頭道。
這人情卻是欠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