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賤婢,待我晉升紫府之日,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凌波仙子回首望向幻音閣的方向,眸中寒芒乍現,一抹刻骨恨意轉瞬即逝。
攏了攏衣袖,身形如煙般消散在宗門結界之外。
葫蘆島,墨玄夜剛從入定中醒來。
借助山海界的時間流速與白澤的悟性加持,他總算參透了先天五行大陣的皮毛。
剛要動身前往驚濤門與火雲島的戰場前線,忽見一道熟悉的符光破空而來。
看到傳音符上的印記,他不由的微微蹙眉。
這枚傳音符乃是當初與凌波仙子結盟時留下。
自墨家得玄霄宗庇護,又獲金霞劍宗賜下令牌後,這段舊事幾乎已被他拋諸腦後。
“奇怪,”墨玄夜指尖輕觸符 ,暗自思忖,“那鐵擎蒼將她逼得龜縮在幻音閣,寸步難行。這般境況下,竟還有余力傳訊于我?”
墨玄夜伸手一抓,那枚傳音符便落入掌中。
如今山海閣已無需仰仗幻音閣庇護,凌波仙子手中唯一的把柄,不過是墨家覆滅趙家赤礁島一事。
但墨家與趙家之間的矛盾已經徹底激化,也不在乎趙家得知此事。
更何況,他已初步掌握先天五行大陣,天地五方旗更因玄冥真水的滋養和他丹田的溫養,隱隱有進階之兆。
即便面對紫府初期修士,他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故而,他本不願搭理凌波仙子,但當他神識掃過傳音符內容時,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異色。
沉吟片刻,他改變了主意,放棄前往前線,轉而朝著傳音符約定的地點趕去。
半月之後,一座荒蕪小島上,墨玄夜再次見到了凌波仙子。
只是,昔日那副運籌帷幄、將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從容姿態,此刻已蕩然無存。
此時的凌波仙子面容憔悴,眸中神采黯淡,眉宇間盡是疲憊之色,顯然這段時間即便龜孫在幻音閣之中,過得也不舒服。
“見過凌波仙子。”墨玄夜對著凌波仙子拱了拱手。
原本還想加一句仙子風采依舊,但怕凌波仙子受刺激,還是憋了回去,如今還是凌波仙子傳音符之中所說的事要緊。
凌波仙子抬眸望來,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似乎沒料到他來得如此之快。
但她很快收斂神色,只是微微頷首︰“墨道友倒是來的快。不過還需稍候,尚有三位道友未至。”
墨玄夜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尋了處礁石盤膝而坐。
半日時光在打坐中流逝,天際先後劃過三道遁光。
其中一個是滿臉陰鷙的青年,築基後期的修為。
另外兩人似乎是兄妹,有著幾分相似,都是築基中期的修為,與墨玄夜相當。
陰鷙青年看到墨玄夜和另外一個男修之時,眼底居然涌出一抹嫉恨以及殺機,但很快又在凌波仙子凌厲的眼神中收了回去。
這已經不是忌憚了,而是畏懼,打心底里的畏懼。
眼見人員到齊,凌波仙子給幾人介紹了一下。
陰鷙青年名為上官豹,一男一女確實是兄妹,男的叫公孫澈,女的公孫玲,至于來歷都沒有說。
“此行目的諸位想來都已經知道了,我只要一份無垠之水,如果有多的,再給你們,另外,守護無垠之水的冰霜巨蟒應該快要產卵了,擊殺之後,冰霜巨蟒和它的卵也由幾位平分,可有問題?”凌波仙子對這種人確認道。
“沒問題。”上官豹率先回道。
墨玄夜和另外兩人也點頭同意,他還發現,除了凌波仙子,其他幾人修煉的都不是水屬性功法,再加上諸位都比凌波仙子弱上一籌,難怪她會選擇召集這幾個人。
“既然沒問題,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話罷,凌波仙子帶頭朝著前方飛遁而去,墨玄夜等人緊隨其後。
半日之後,一行人在一座荒島之上停了下來。
“凌波姐姐,你確定東西就在下面?”公孫玲疑惑道,“這座荒島面積雖大,但是連一條二階靈脈都沒有,妖獸更是幾乎絕跡,你不是說冰霜巨蟒是紫府初期嗎?怎麼會選擇在這種地方產卵?”
凌波仙子展顏一笑,“不會錯的,冰霜巨蟒就在下面,他應該也是害怕產卵後陷入虛弱期,被其他妖獸所侵,所以特意跑到這荒島之中產卵。”
“凌波仙子說的不錯,”公孫澈指著島上一處巨大的溝壑,以及向兩邊倒去的樹木說道,“那似乎是冰霜巨蟒留下的痕跡,上面還有淡淡的冰霜殘留,應該是冰霜巨蟒離開還沒多久。”
“看來冰霜巨蟒馬上就要產卵了,島上的妖獸都被他吞了,產卵後,冰霜巨蟒的實力應該會暫時跌落紫府境,那個時候就是我們動手的最佳時機。”凌波仙子催促道。
幾人循著冰霜巨蟒留下的痕跡,很快來到一處幽深的山洞前。
洞口高約十丈,岩壁上凝結著厚厚的冰晶,在陽光下折射出森冷的光芒。
還未靠近就已經感應到了一股恐怖的威壓從山洞之中傳來。
按道理,以紫府境妖獸的強大感知,應該已經感應到墨玄夜一行人的氣息。
但山洞內卻是一絲反應都沒有。
“冰霜巨蟒怕是已經開始產卵了,我去試探一下。”公孫玲說道。
就在墨玄夜暗自揣測她要用何種手段試探時,公孫玲皓腕輕翻,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一只通體晶瑩的玉蝶傀儡。
這傀儡不過巴掌大小,翅膀薄如蟬翼,在陽光下幾乎透明。
更奇特的是,它周身竟無半點靈力波動,若非親眼所見,很難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去。”公孫玲朱唇輕啟,玉蝶便無聲地振翅而起,翩然飛向幽深的山洞。
“吼∼”
玉蝶才剛沒入洞口的陰影中,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驟然炸響。
狂暴的音浪裹挾著刺骨寒氣噴涌而出,洞口的冰晶瞬間爆裂成齏粉。
“啪嗒∼”
一息之後,幾片破碎的玉蝶殘骸被寒氣噴吐出來,落在眾人腳前的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著漆黑的山洞。
然而詭異的是,除了最初那聲怒吼外,洞內竟再無半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