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王府內,趙樂樂在大皇子和趙母的精心調理下,生產後的小日子過得格外舒心。
大皇子如同寶妞所囑咐的那般事事順遂,悉心照料。
慕曦也一天天健康地成長著,嬰兒的他小臉蛋肉嘟嘟的,十分討人喜愛。
趙夫人看著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住了幾日後,眼見女兒一切安好,精神也恢復了不少,趙夫人便開始坐不住了。
這日清晨,她早早地起身,來到趙樂樂的房內。
“樂樂啊,娘看你如今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慕曦這孩子也乖巧,娘尋思著,也是時候回府了。”趙夫人坐在床邊,拉著女兒的手,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種急切。
趙樂樂知道母親是真心為她好,也清楚母親的脾性。
她微微一笑,柔聲道︰“娘親思念家中心切,女兒怎會不知?娘親安心回府便是,這里有大皇子照顧著,女兒一切都好,您不必掛心。”
“是啊岳母。”
大皇子在一旁伺候趙樂樂喝湯,聞言也接話道,“樂樂和慕曦都很好,您在家中保重身子就是。得空了常來王府坐坐,慕曦可離不開外祖母呢。”
“哎,你們放心,娘一定會經常來看樂樂和慕曦的。”
趙夫人拍了拍女兒的手,又疼愛地看了看搖籃里的小外孫,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慈愛。
但她的心中,此刻卻像揣了一只小兔子。
急不可耐地想要立刻回府,去做一件她早已在心中醞釀多日的事。
“那……那娘這便回去了,改日再來瞧你。”趙夫人簡單地交代了幾句,便告辭了。
大皇子親自送趙夫人出樂王府,目送著馬車遠去,才回轉入內。
趙夫人回到趙府時,天色已近正午。
但她顧不上勞倦,也顧不上吃飯就去找趙大人。
“老爺!”趙夫人風風火火地將趙大人拉到書房。
她原本養尊處優。
這幾日操心下來,眼下青黑,但眼神卻異常明亮,帶著一股從未有過的執拗。
“夫人,你這是怎麼了?都累壞了吧,快去歇歇。”趙大人心疼道。
“歇什麼歇!”
趙夫人猛地一拍桌子,把趙大人嚇了一跳。
“樂樂這次性命攸關,若非皇太女出手力挽狂瀾,咱們的女兒和外孫……那可就……”她聲音哽咽,眼眶發紅。
趙大人也想起那驚心動魄的一夜。
心有余悸地嘆了口氣︰“是啊,皇太女確實有神鬼莫測之能,此等大恩,我趙家永世不忘。”
“光不忘有什麼用!”
趙夫人急聲道,“你忘了?那晚在樂王府時,我便已向皇太女許下諾言,願為她塑金身,日日在府中供奉,為她和慕曦祈福!此等大事,怎能怠慢?”
趙大人聞言一怔,隨即點頭︰“夫人所言極是,我也有此意。此事就交由我去辦,定要辦得妥妥帖帖。”
“不!”趙夫人卻斬釘截鐵地打斷他,“這事還是我親自來!你男人做事沒我們女人細心。”
她語氣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決,“老爺你只需每日與我一同上香便是!其余事情,我自會安排!”
趙大人拗不過她,也深知妻子對女兒的慈愛與這份恩情的看重。
只得答應下來︰“好好好,都依夫人,夫人說了算!為夫每日定準時與你一同上香。”
得到丈夫的應允,趙夫人立刻行動起來。
她先召集了府中所有管事,語氣嚴肅地命令道︰“從今日起,所有人務必謹守本分,日後府上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要辦!”
她特別吩咐管家︰“你去尋訪京城內外所有雕刻大師、鑄造名匠。務必要找到京城手藝最精湛,品性最端正的那個!”
“我們要打造一尊……一尊皇太女的金身!”
“金身要等身而造,高約五尺,需以純金鑄就,雕刻要栩栩如生,眉眼間要透著皇太女的靈動與慈悲,一絲一毫都不能差!”趙夫人語氣堅定一口氣把自己要求說了。
老管家听得倒吸一口涼氣,等身純金金身?
這可真是大手筆!
但他見夫人如此執著,深知這其中是趙府對皇太女的感激之情。
立刻躬身應諾︰“夫人放心,老奴定當竭盡全力,不負使命!”
他轉身便大步離開了。
老管家首先找來的是府中幾個最為機靈、口風最緊的心腹小廝。
他將他們帶到一處僻靜的偏院,嚴肅地吩咐道︰“從今日起,你們幾個,一律听從我的調遣。無論我讓你們做什麼,問什麼,都要守口如瓶,絕不能對外透露半個字!若是誰敢私下嚼舌根,亂傳消息,老夫定不輕饒!”
幾個小廝立刻噤若寒蟬,連連點頭,表示絕不敢泄密。
有了心腹小廝的輔助,老管家便開始秘密地尋訪京城內外最有名的雕刻大師和鑄造名匠。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既要確保工匠技藝超群,能雕刻出皇太女那般靈動神韻。
又要保證其品性可靠,能守口如瓶,絕不外傳。
他先是托人打听了京城幾家老字號的佛像鋪子和金器作坊。
披著夜色,喬裝打扮一番,親自登門拜訪。
每到一處,他都先以高額酬金為誘惑,試探對方的口風。
“掌櫃的,在下有一樁大生意,不知您是否有興趣?”
在一個名為“福壽雕刻坊”的鋪子里,老管家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地對掌櫃說道。
那掌櫃是個矮胖的中年人,眼楮里透著精明。
一听是大生意,立刻眉開眼笑︰“哎喲,客官您請坐!有生意上門,那再好不過了!不知客官要雕刻些什麼?是佛像,還是壽星?”
老管家故作沉吟,然後緩緩道︰“都不是。我要雕刻的,是一位天女。她眉清目秀,容貌絕世,更難得的是,周身自有一股靈氣,尋常匠人,怕是雕不出她那三分神韻來。”
掌櫃一听是“天女”,立刻露出了然的笑容︰“客官放心,敝鋪在京城雕刻行業也是有些年頭了,什麼仙女、菩薩,咱們都雕過。只要客官能提供畫像,咱們保證雕得栩栩如生!”
老管家擺了擺手︰“畫像自然有。只不過,此天女身份特殊,雕刻過程中,絕不能讓外人見到其真容,更不能透露半點風聲。雕刻期間,工匠食宿可在敝府,完工之前,不得外出。且酬金豐厚,事成之後,還有重謝。但若是走漏了半點消息,那……可就別怪老夫無情了。”
他語氣一沉,眼神犀利地掃過掌櫃,無形的壓力讓掌櫃的笑容僵在臉上。
掌櫃頓時明白這樁“天女”生意非同小可。
他是個識趣的人,立刻拍著胸脯保證︰“客官說笑了!咱們做雕刻這行的,最講究的就是一個‘匠德’!守口如瓶是基本的行規!況且,客官酬金如此豐厚,我們自當守約!您盡管把畫像拿來,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們吧!”
在確認了掌櫃的保密意願和手藝後。
老管家便將一幅提前準備好的、由夫人親筆修改過的寶妞畫像交給了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