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煦抿唇，偏開頭。
殊不知這一動作，觸踫到了霍琰哪根脆弱的神經。
霍琰忽地道︰“謝善死了。”
禾煦怒目而視。
霍琰扯開唇角笑了下，再度靠近他，漫不經心地握住他的手，強行與他十指相扣，“阿煦，不是最清楚嗎？”
他呼吸一滯。
霍琰目光灼灼望著他，“忘了謝善吧，我才是能讓阿煦幸福的人。”
不等回應，便再次靠近。
禾煦徒勞地後退，心跳如擂鼓般越來越快，鼻息間傳來霍琰身上淡淡熟悉的味道。
他眼睫顫著，與霍琰那雙侵略性十足的黑眸對視。
大腦只剩一片空白。
果然，他最初的感覺沒錯……
霍琰知道他殺了謝善。
初見那陣子，被男人無時無刻危險目光注視著，心有余悸的感覺，在此刻重疊。
禾煦心亂成了一團麻。
霍琰真是個瘋子！
對殺了自己兄弟的人還能做出這種事
霍琰好似知道他的想法，深不見底的黑眸緊盯著他，一點也不遮掩自己的心思，喉頭滾動了下，“阿煦不想讓人發現真相被抓走，以後再也見不到父母，就乖一點。”
听他的話，跟他在一起。
禾煦听懂了，胸口氣血翻涌。
“啪！”
他抬手打了霍琰一巴掌。
居然敢威脅自己。
禾煦氣上頭沒忍住，但打完之後就立馬冷靜了，他跟一個瘋子較真干什麼？
他身子抖了抖，下意識往里側躲。
霍琰眼神漸深，頂著新鮮熱騰騰的巴掌印，毫不在意靠近他。
禾煦直到這一刻終于能確定，謝善不在霍琰身體里。
愛人之間都有獨佔欲。
他家阿狗尤其。
若是親眼目睹，還能無動于衷……
那就不是他的阿狗了。
禾煦腦子里混亂的思緒紛飛。
架不住霍琰嘴上沒輕重。
盡管是被威脅的一方，但被逼急了也得反抗。
他抓住霍琰頭發，有些用力。
頭皮傳來拉扯的痛感。
霍琰微僵，語氣變得低沉，“阿煦，也會扯謝善的頭發嗎？”
見他又提起。
禾煦啞聲開口，“不許提。”
這種時候提起，真感覺像是一對喪盡天良的人了。
霍琰呼吸沉沉，眸子里墨色翻涌，泛紅的眼直勾勾盯著他，心髒仿佛泡進了醋壇里，酸得直冒泡。
半晌，禾煦以為他又要發瘋時，肩窩忽地被踫了下。
心口也像被人用羽毛不輕不重撓過。
霍琰悶聲道︰“那你下手輕一點。”
其實想說，只要阿煦能多愛他一點，他就再也不提了。
但沒名沒分，更沒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
霍琰清楚自己是個無恥之徒，大可以直接要求阿煦愛他，但他不想把人逼得太緊，反過來恨上他。
人心都是肉長的。
謝善死了，日後他才是陪在阿煦身邊，親力親為照顧對方的人。
他不信時間一長。
阿煦心里還有其他人。
“你在強人所難。”
禾煦回過神，還不太適應他的示弱，總覺得沒安好心。
意料之內被拒絕了。
霍琰抬頭，抓著他的手，“阿煦好狠的心，我又不是不給你打，只是想下手時輕一點都不行嗎？”
說著，偏頭踫了下他掌心。
口水糊了一手，跟被小狗舔舐一般。
禾煦嘴角輕抽，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他深吸口氣，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沒想到反被霍琰緊緊抓了過去。
他瞳孔猛地一縮，“霍琰！”
禾煦想罵他，怕他爽，打他，怕他爽飛了，被氣得臉頰滾燙，胸膛起伏不定。
霍琰看著昏暗光線中的他，沒說話。
兩只手腕被一掌攥住之際。
禾煦腦中拉響警報，連忙開口服軟，“……我頭暈。”
他幾乎一整天都沒吃東西。
話落，肚子應景咕咕響起來。
霍琰脊背僵硬，看著快到嘴邊的肉，咬緊後槽牙，費了老大勁才抑制住沒做什麼。他閉了閉眼，翻身下去，“等著，我去煮。”
禾煦松了口氣，癱軟躺平。
2358好奇，“小煦不喜歡霍琰嗎？”
禾煦渾身是汗，聞言無力搖頭，“我不是抗拒霍琰，只是謝善還生死未卜……”
僅存的道德不允許他腳踏兩只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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