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菲斯捂住額頭,強烈的刺痛讓他無法順暢思考。
但斷斷續續的念頭,頑強出現,揮之不去。
在如此劇烈的刺激下,那日日夜夜的夢魘再次出現,在奧爾菲斯眼前閃過,不同的畫面與聲音嚴重不同步——
體型不一,但同樣殘忍暴虐的監管者、空氣中揮之不去的哭聲、密碼機滴滴答答的轉動,無數人倉惶奔逃的背影……
不同聲音越來越急切,交匯,在奧爾菲斯大腦里狂暴的演奏,中間還伴隨著受害者遭遇處刑時拉長的,變調的慘叫。
奧爾菲斯承受不住的踉蹌後退,直到扶住那面鏡子。
鏡面的冰涼讓奧爾菲斯短暫的從夢魘回到人間。
為了對抗腦中雜音與破碎的記憶,他一拳砸向鏡子,企圖用身體上的疼痛與玻璃尖銳的破碎聲維持理性。
鏡面碎裂,把奧爾菲斯的臉分割成了好幾部分,每一片鏡面映射出來的面容,細節處都有微弱表情的變化。
奧爾菲斯臉上的肌肉抽動,有對那些畫面與聲音感到的恐懼,有為此刻的痛苦難受,有不可置信與迷茫,還有扭曲到最低點,詭異揚起的嘴角。
鏡子的破碎只帶來短暫的清醒,很快,奧爾菲斯感到自己的意識被拖入最深處,他的視線模糊一陣,過了好半天,才逐漸聚焦。
出乎意料,當他熬過了這份沖擊後,失神望向破碎鏡子時,發現不知何時,有人在灰霧霧的鏡面上留下了一句話——
【相信你自己】。
盡管思緒混亂不已,但奧爾菲斯依舊記得剛進來時,鏡子上面可沒有這句話。
很明顯,在方才他因為強烈的記憶沖擊導致思緒模糊時,“他”出來了。
“我手上能與荊棘對應的傷痕…那家伙到底在我沉睡的時候做了什麼?!”
極度的疲憊驅使著奧爾菲斯踉踉蹌蹌摸到沙發椅,摔坐下去,
“現在突然跑出來說什麼相信我自己……我當然相信我自己,但我不會相信他!”
“小說家是我的過去,這里的游戲也是我的過去嗎?在莊園里的‘狂歡’,是那個小說家舉辦的,還是另一個,現在在跟我共生的‘他’?”
奧爾菲斯以手握拳,抵在下巴,
“最新那張日記的標注日期是幾天前,而‘他’也是最近一段時間,才頻頻出現。”
“我對‘他’的行動一無所知,我想我得做最壞的打算。如果‘他’仍然與此地有關,與那些瘋狂的游戲有關……我需要證明我的清白!”
奧爾菲斯咽了咽口水,望向搖曳的燈火,反復思考著,
“身份,身體,靈魂,自我。沒有一項是我徹底擁有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或許這一切都只是巧合,那巧合之外呢?”
奧爾菲斯無意間瞥到自己身上那件老舊的棕色風衣,昭顯著他窮困潦倒的現在。
靈感一閃而過,被他抓到——
“對了,自十年前昏迷在起火的林場後,我的人生就一路下滑,始終在生活的困境中打轉。”
“我不知道十年前發生了什麼,我為什麼會昏迷,又為什麼失去了所有記憶。但我可以肯定,我花了很長一段時間重新學會生活,融入這個社會。”
“那‘他’,也沒道理一醒來就能呼風喚雨,作為比我後醒的意識,‘他’面臨的困境只會比我多。”
“還有人,還有其他的人與這座莊園有關,說不定他們才是主謀呢?萊辛巴赫先生女兒的失蹤也與他們有關。”
“是的,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通。”
“只要能把真正的‘幕後黑手’抓出來,我未必會因為這荒誕的一切受到審判。”
奧爾菲斯想到這里,一直慌亂無比的心總算安穩了些。
外面的雷聲夾雜著大雨瓢潑,讓燈火通明的起居室多了幾分溫馨感。
一連串的趕路搜尋,零碎記憶的回籠,讓奧爾菲斯又累又困,身體與精神皆達到了極限。
“最後再確認一下周圍環境,就休息吧。”
睡去意味著不確定發生,奧爾菲斯強打精神,支撐著身體熬最後一口氣。
在他快要放棄時,他意外發現,地毯下的動靜有些不同尋常。
半跪下來掀開地毯,奧爾菲斯伸手敲敲,發現這里的地磚是空心的,底下似乎還有一個密室。
十年,處于地面的密室入口機關不比離地的燭台,已經在潮濕中朽壞。
奧爾菲斯費了不少功夫,抬起地板,矮身下到密室中。
“手術台,拘束椅,還有一個藥劑櫃和相當多的實驗用具。這是一個專門做實驗的地方……”
奧爾菲斯有氣無力環繞一圈,將目光投向了緊閉的藥劑櫃。
他剛伸出手想要打開櫃子,余光卻好像有個身影從角落里沖了出來。
?!
讓奧爾菲斯震驚的,是那道身影並不高大,像是小孩子。
“是萊辛巴赫先生的女兒嗎?”
想也沒想,奧爾菲斯放棄藥劑櫃,轉身去追那道身影。
很奇怪,他看不清背影是誰,甚至連衣物都朦朧至極,像是從夢中走出來的一抹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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