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下比一下用力的咳嗽,菲歐娜嘔出些許粘稠的水液,顏色讓愛麗絲聯想到了湖景村里那無處不在的潮濕霉菌。
“菲歐娜小姐!”
愛麗絲再次攙扶住她,擦掉她嘴角的污穢,焦急喊了聲,迎來的是菲歐娜更加劇烈的咳嗽。
用奇怪語言和菲歐娜交談的那位名為哈斯塔的神明,對菲歐娜並無惡意,是凡人光是回想神明的答案,都會身受重創。
“咳咳…我沒事,這都是知識的代價。主會保護我的咳!我感覺我要開始遺忘了,抓緊時間,我必須把還記得的全部說清楚。”
菲歐娜擺擺手,頭上所佩戴著的眼楮飾品逐漸亮起,愛麗絲曾見過的透明泡泡挨挨擠擠的浮現,讓菲歐娜咳嗽嘔吐的節奏驟然一緩。
借著這股力量,菲歐娜語調重新變得穩定清晰,
“我詢問這位哈斯塔冕下,湖底到底有什麼?”
“ 告訴我,湖底有……星空。”
“呃……”
強行記住這些細節,還將這些知識傳播出去的行為,讓菲歐娜很不好受。
她稍微停了一下,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楮,
“我還問了格蕾絲的情況…但哈斯塔冕下沒有回答, 略過這個問題,陷入沉默。我隱約猜到格蕾絲所攜帶的特殊血脈不為 所喜,果斷閉嘴。”
“哈斯塔冕下似乎覺得我很識趣,我認為, 暗示了我——我想找的答案,在那片星空里。”
菲歐娜邊說,邊用力揉著眼楮,這讓愛麗絲隱隱升起不好的預感。
“菲歐娜小姐,你的眼楮很癢嗎?”
愛麗絲問。
菲歐娜點點頭,松開手,她的眼周已然被揉紅,甚至略微有些腫了。
愛麗絲關心查看著她的臉,沒有注意到菲歐娜垂下的手尖變得微微透明,像是要化作一股清澈的水。
確認菲歐娜的眼楮並無大礙後,愛麗絲仍然覺得不安。
一路攙扶著菲歐娜到小屋次臥內坐下後,愛麗絲思考再三,還是開口了︰
“菲歐娜小姐,湖景村的秘密,大多是和神有關的。我在這方面的認知算不上淵博,但因為幾次奇遇偶然得知過堪稱隱秘的神名。”
愛麗絲嘆氣道,
“如果‘知識’對您來說是安身立命的底氣,想必神名也能在您手中發揮出不俗的作用。”
知曉神明的事情不好,但現在愛麗絲總覺得如果不快點武裝菲歐娜,憑菲歐娜現在的實力與好奇心,很容易在湖景村這詭譎的環境里翻船。
已經精疲力盡,昏昏欲睡的菲歐娜一听到愛麗絲要告訴她神之名,噌的一下老有精神了,眼楮亮亮的︰
“真的嗎真的嗎?愛麗絲小姐,您知道幾個名字?”
“神明之間亦有聯系,說不定您知道的名字里面,會有和哈斯塔冕下有關的。”
看著菲歐娜興奮的臉蛋,愛麗絲苦笑一聲︰“這怎麼可能?”
知道菲歐娜現在是強打精神,最需要的仍是休息。愛麗絲沒藏私,把所有她知道的神名,一五一十全說了。
從尼古拉斯到伊塔庫亞,再到帕緹夏掛在嘴邊的力高爸與丹巴拉。
連帶著她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但在心里默默將其劃為有神秘力量的好心鏡中紳士,以及古董傘,愛麗絲跟報菜名一樣,嘴巴 里啪啦的。
原本念出神名會招來的異象在湖景村里變小了很多,愛麗絲听到窗外一會有羊叫一會刮小風的,還未成氣候就被下一個頂了。
菲歐娜從開始的興奮到驚悚,她難得主動喊停︰“等等,這個,嗯,呃,讓我消化一下。”
菲歐娜捂住額頭,
“我,我听著有些暈。”
異象消失,湖景村里出奇的安靜,安靜到不可思議。
菲歐娜用力撫了撫胸口,驚魂未定︰“愛麗絲小姐,我的感覺果然沒錯,您身上麻煩可真多。”
“這些名字,大部分都是直指神只本尊。天啊,我甚至在里面察覺到了一位不輸我主的存在。”
菲歐娜的臉色別提有多精彩了,
“這太不可思議了,我主可是全知全能,可是萬物歸一者啊。”
看著她激動又忌憚的模樣,愛麗絲關心道,
“抱歉,我不太了解神與神之間的劃分。菲歐娜小姐,但願我說的這些沒有給您造成更多的負擔,您現在還好嗎?”
菲歐娜眼楮垂下,疲倦道︰
“我現在很困,精神被消耗的太嚴重了。我現在想小睡一段時間,可能是幾個小時,也可能是十幾個小時。”
菲歐娜抬起頭,一雙已經滿布紅血絲的眼楮里面滿是痴迷,
“但我又很亢奮,您說的這些都太寶貴了!我已經把這些名字牢牢刻在腦海里,已經迫不及待去研究,去發掘背後的含義!”
愛麗絲安撫道︰“好,我明白了,您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別激動, 們的名字就在這,不會跑的。”
“菲歐娜小姐,辛苦您以身犯險打探出的情報了,睡吧,不要再想這些事了。”
愛麗絲給菲歐娜倒了一杯水,悄悄往里面加了點減弱劑量後的【七弦琴】。
菲歐娜接過,剛喝一口潤潤嗓子,上一秒還在夸夸其談的她,下一秒就陷入了嬰兒般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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